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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周末的唐人街热闹非凡来往的行人旅客行色匆匆,难得梁荒没有穿的那么正式,简单的烟灰色羊毛毛衣下配一条黑色的绒裤,外套是一件黑色羽绒服,头上还戴着一顶毛线帽,双手揣在衣袖里弓着腰站在唐人街的街边远看像个小老头。
      “喂,今天谁给你搭的衣服,跟个小老头似的。”
      周颖穿着梁荒留下的那件羊毛风衣,肩上背着某个奢侈品牌的包包,领口敞着里面搭配了一件衬衫和针织背心,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裤,踩着高跟鞋和梁荒差不多高。
      见梁荒没回话周颖自然地接了下句:“我猜猜是许秘书吧。”
      “嗯。”梁荒回应着将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揣到口袋里,认真打量着周颖身上的穿搭,冷不丁问一句,“你穿这样不怕被抢,我可没带保镖出来。”
      “被抢了就劳烦你这个‘小老头’给我付钱了。”
      梁荒没有回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头跟着周颖的步子。
      “我们先去吃饭还是先去算命?”周颖慢下半步走在梁荒身边,自然地把手伸进她的口袋里和她十指紧扣,“算了,你平时的行程都是许秘书决定,今天我决定吧,你饿不饿?”
      “不饿。”梁荒回答着。
      梁荒口袋里的手被周颖紧扣着,想抽抽不出来,反被周颖埋怨的打了肩膀,打完又安抚性的摸了两下作为安慰:“那就先去算命。”
      “嗯……”梁荒回应着,听起来兴致缺缺。
      “怎么了,被打了不高兴?”周颖被梁荒这副模样逗笑了,摸着自己打的地方哄着,“好了好了,穿得这么厚我那两下打下去都没感觉。”
      算命的地方是唐人街小巷里搭的一个简陋的小棚子,里面故作玄虚地用了干冰机,算命先生看起来很年轻,穿着明黄色的道袍戴着九梁巾身前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摆着黄符、铜钱、桃木剑等等。
      “Hello,boss,sit down,Please.”见有人进来算命先生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英语接待客人,笑眯眯地起身给她们两人倒了两杯水,“This is an Eastern metaphysics called Suan Ming.”
      周颖被算命先生磕磕绊绊的英语逗笑了,拉着梁荒的手腕坐到他面前的位置上,喝了一口塑料杯子里的矿泉水笑着对那位算命先生说:“可以说国文的。”
      听到这句话的算命先生松了一口气,拿出藏在桌下的手机:“哎呀,那可太好了,我刚刚还用翻译器翻译呢,这不妥了嘛,俩小姑娘你算啥啊,事业、姻缘、学业?”
      “这个……”周颖有些犯难,她只是听朋友说这个算命先生准的过分来凑凑热闹,具体要算什么还没想好,“一般别人来都算些什么?”
      “算命还有推荐呐?”算命先生被周颖的这句话问蒙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生怕她是来砸场子的,“我先说好一卦5美元啊。”
      周颖拿起自己随身的包包数了两张五美元钞票放在桌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梁荒:“五美元也不贵,你先算算她,我看看效果。”
      “算什么?”
      “算……”周颖打量了一眼身边坐在小板凳上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的梁荒,为了防止她因为太暖和而睡着伸手取下了她的线帽,“梁荒我记得你还在读书是不是?”
      “嗯。”突然觉得脑袋上一凉的梁荒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头,但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已。
      “怎么又生气了,长皱纹就不好看了。”梁荒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刚微微冒头就会被理智镇压,而周颖总能在她的情绪被压下之前捕捉到她的不同,抬手点在她的眉心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她不想说,周颖就不自然的把话题过渡到别的地方,“那给她算个学业,比如能不能顺利毕业什么的。”
      算命先生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龟壳摇了摇倒出了六次得到的本卦,再将少阳、少阴互换就得到了变卦,本卦代表事物最初的模样,变卦代表事物的结局。
      简单看了一眼纸上的卦象算命先生故作玄虚说道:“从这个卦象来看,这位小姐是研究生,学校还不错排名很靠前,你说对不对?”
      “嗯。”梁荒点头回答。
      周颖故作惊喜地凑到梁荒身边轻轻撞了撞她的手臂:“什么大学?”
      “你没有背调吗?”梁荒肯定是故意的,说完这句话时还得意地朝她挑了下眉头。
      “背调哪儿有直接问你来得快?”周颖笑着摇着梁荒的胳膊,“哎呀说嘛,好梁荒。”
      周颖哄人的话对梁荒来说十分受用,她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矿泉水回答道:“坎特洛斯坦大学金融学。”
      “不错啊,常春藤名校。”
      听到周颖的评价算命先生确定自己算的卦象是正确的,连忙拿起手边的笔解释了起来:“你看这个卦象坤上乾下为地天泰卦,亨通吉祥,意思就是你的行为和思想都是在往一个方向努力的,小往大来,好兆头。”
      “嗯……”周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算算我的事业。”
      这次算命先生没有摇卦而是拿出一个签筒递到周颖面前,示意她抽一支,竹片制的卦签在签尾涂了红色的颜料,标着不同的数字,代表不同的卦辞。
      “26.”算命先生从一叠卦辞中找出第二十六号卦辞,题头的“凶”字看得周颖皱起了眉头,“半生坎坷骨犹刚,敢把身心作赔偿。万物皆能当注掷,终输世局梦成殇。”
      看到这个直白卦辞就算没学过玄学的人都能看明白,无非就是说周颖身世坎坷,什么都敢做筹码,什么都敢赌,最后满盘皆输。
      “这个卦,看着不太好。”看着卦辞周颖笑着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表面上不把它当一回事,心里却因着这卦辞泛起阵阵不安。
      “从这个卦辞来看小姐你身世坎坷,你的妈妈很早就过世了吧,现在跟着你爸爸,你的身世比较独特,按理来说你的爸爸命里只能有一个孩子的。”算命先生抬头打量起周颖的样貌,“事业心重,有贵人相助,但情路坎坷,有名无实……这位小姐您要珍惜身边人。”
      “珍惜身边人?”听了这话的周颖愣了愣,扭头看着身旁的梁荒原本因着签文弄得有些紧张的身心渐渐放松下来,扯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当然,梁荒,你也抽一个。”
      “我?”梁荒看了一眼签筒没有要伸手抽一支的想法,端起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23吧。”
      “23……”翻出第二十三号签不等算命先生看清签文就被题头的“大凶”二字吸引了目光,“半生孤影寄萍踪,志比青云命似蓬。若逐宏图成伟业,恐教英气散秋风。”
      “英年早逝?”听完卦辞的梁荒总结道。
      “算吧。”算命先生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梁荒的签和周颖的钱还不一样,前者是自己选的,后者是抽到的,“用网上的话来说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母亲早逝之后几乎没有家人,一生坎坷如砚台一般遭受万般研磨,而且极难与人交心。”
      “没了?”梁荒认真听着,算命先生说得倒也没错,母亲离世之后身边只有许砚一人,无论国内国外,“没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
      算命先生看着手里的卦辞不知该不该说,其实非要建议一个也不是没有就是这卦是梁荒自己选的,建议算不算介入了她的因果?
      他不知道抿着唇,终是心中的慈悲心战胜了那一点生而为人的贪生怕死,卦辞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梁小姐,不要因荒而求盈,人生没有最好的选项,你现在的选择就是最好的,三十岁是你人生的一道生死劫,你要听身边有‘言’之人的言。”
      梁荒听着没有回应,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美元的钞票起身离去,活到三十岁也好,活过三十岁也罢,只要姓梁的那一家过得不好就行。
      “梁荒!”周颖拿起身边的包赶忙追了出去,梁荒的脾气总是古怪的,刚刚还笑眯眯的现在就生气地走了,“梁荒,等我一下。”
      小跑到梁荒身边的周颖抓住了她的胳膊,手探入她的口袋挠着她的手心,哄着她的情绪:“梁荒,怎么生气了,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最近很累吗?”
      梁荒没有回答双手揣在口袋不知道该往哪儿去,随便选了一条路闷头向前,越走越快,好像只要走得足够快心里的那种烦闷就会被乍起的寒风吹散,但从来没有过。
      烦闷会随着时间增加,越积越多,连带着原本有条理的思绪变得混乱,像闷了许久的热水锅突然被掀开锅盖,蒸汽猛地冒出、消散、源源不断。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梁荒有些记不清了,许砚是怎么处理的也忘记了。
      口袋里的瓶子里装的什么?
      耳边的声音为什么越来越奇怪?
      身边下雨了还是下雪了?
      好多车,好危险,我该往哪儿走?
      “梁荒,听我说话。”周颖扯住梁荒的手臂将她截停在路边,一辆货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梁荒,你怎么了?”
      依旧没有回答,梁荒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飘忽,整个人躁动着又要强迫自己冷静地站在原地,她听不懂周颖说的话也不明白周颖这么做的缘由,街上好多人。
      “梁荒,你认真听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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