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心》夜启岚尘

3、第 3 章

　　“许砚，你先回去，明天公司见。”
　　许砚看着手机里梁荒发来的消息这一晚的莫名的心慌好像都有了解释，就这么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长长叹出一口气回了一句：“好的梁总，明天早上我会给您准备好衣服，药在兜里，睡前一个小时吃。”
　　消息石沉大海，直到身旁的司机提醒许砚才从那从那种莫名的情绪里抽离，按下手机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梁总让我们先回去。”
　　“明天早上还去接你们吗？”司机问道。
　　许砚沉默着，看着后视镜里渐渐遥远的宴会厅直至车辆拐弯彻底消失后才缓缓开口：“不用了，明天梁总不在别墅里。”
　　“那……”司机还想继续问什么，观察后视镜时见许砚眼眶微红，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开着车将她送到那栋熟悉的别墅里。
　　和周颖一起走进酒店套房时梁荒还有些恍惚，大衣挂在衣架上，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周颖踢掉高跟鞋赤脚走进浴室，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渐渐平息，摸着柔软的沙发猛然想起还没有给许砚发消息，她应该还在车里等着。
　　“许砚，你先回去，明天公司见。”
　　按下发送键，周遭的灯光忽地暗下，裹着浴袍的周颖走到梁荒的面前抽走了她的手机扔在一边，没有妆容的加持周颖的眉眼格外的柔和。
　　周颖很白肤若凝脂，眉毛修的整齐，可惜鼻梁，眼眸，嘴唇单拎出来都不算完美，不如梁荒见过所有的外国女人来的深邃明亮，却格外的和谐，似水般柔和的，眸中总有化不开的忧愁。
　　“你在想什么？”梁荒开口问道，抬手点在周颖的眉心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长皱纹就不好看了。”
　　难得周颖笑得轻松，抓住梁荒点在自己眉头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我好看吗？”
　　“嗯。”梁荒点头回应。
　　“就一个嗯，不知道多夸两句？”周颖追问着，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紧盯着梁荒的眼睛。
　　“很白，眼睛很好看。”
　　“还有呢？”
　　难得梁荒被问住了，谈判桌上伶牙俐齿的人也有哑然失笑的时候，轻轻将周颖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语气里染上几分委屈：“别为难我了。”
　　“我不。”周颖笑着，抽了一张湿纸巾擦着梁荒的手，轻轻带过手掌，握住她的手指一点点的擦去室外带来的灰尘，语气暧昧弯弯绕绕的缠住她的欲望，“再夸两句。”
　　“嗯……很温柔，头发很多很顺滑。”搜刮便脑中所有夸人的词语梁荒忽地觉得自己的词汇量匮乏的可笑，怎么会连最简单的夸人都不知道夸什么。
　　“这算什么夸奖？”周颖反问着，将擦干净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脖子上，拇指不老实的拂过自己的唇角惹得她嘴角微扬，笑骂一句，“不老实。”
　　怎么算老实，坐在这个房间里还需要老实吗？
　　梁荒没问出口垂眸看着周颖仔细的擦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浴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边肩膀胸前空空荡荡，耳朵不知在什么时候红透的，偏开头移开目光急促的呼吸无法平复，原本贴在周颖脖颈上的手将那滑落的浴袍拢好。
　　见梁荒这副模样周颖起了都弄的心思，反正两只手都擦干净了，她们也该进入正题了。
　　“坐到这里了，开始装正人君子了，嗯？”周颖起身跨坐在梁荒身上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搂着她的脖子，循循善诱，“想吻我吗？”
　　“想。”这个字脱口而出时梁荒都有些意外，目光落在周颖的唇上下意识舔了下自己的唇。
　　“那……”周颖凑到梁荒面前，手指顺着脖颈向上托住她的后脑勺，“吻我。”
　　唇轻轻触碰便缩了回来，梁荒不知道该怎么做，把周颖低头时滑落的头发整理好，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四年的人在这件事上还是如十九岁那年般青涩，让周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带坏小朋友。
　　“梁荒，你几岁了？”周颖的手抚摸着梁荒的唇回忆着刚刚相触一瞬时混乱的情愫，抬手取下她脸上的无框眼镜。
　　“周小姐邀请嘉宾时不会背调吗？”难得梁荒在这暧昧情愫中获得了一个可以调侃周颖的机会，但也没有为难她的打算为这暧昧添一把火，“二十三。”
　　听到这个回答周颖得意的学着梁荒之前的样子挑了下眉，抬手摸着她的头揉乱她的头发，端起长辈的架子说：“我二十六，叫姐姐知道吗？”
　　“周小姐。”梁荒不上道的喊道。
　　“叫姐姐，姐姐教你。”
　　“姐姐。”
　　第二天早上的七点，许砚的电话准时打进梁荒的手机里，闹到后半夜而导致睡眠不足的脑袋微微发痛，掀开被子随手拿起周颖的浴袍裹在身上，接通电话前特地清了清嗓子：“喂，许砚？”
　　“梁总，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小时，需不需要派车去接您。”许砚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除了梁荒略带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别人翻身时被褥的摩擦声，“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梁总来了就可以换上。”
　　“嗯。”闭眼揉着太阳穴的梁荒简单回应着，声音慵懒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我给你发定位，我头有点疼，记得带药。”
　　“好的。”许砚回应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梁总。”
　　“嗯。”
　　梁荒挂掉电话发了一个定位给许砚，手机甩到一边，头疼的感觉愈演愈烈，睡醒的周颖披着梁荒的外套做到她身边，淡香涌入，萦绕在梁荒周身搂着她靠到肩膀上。
　　周颖的声音沙哑，在缠绵中揪紧床单的手轻轻按着一下又一下划过梁荒的头皮替她放松，像一个合格的年上爱人，温柔的照顾、缓解年下的苦楚，她说：“小时候我头疼的时候，我妈就会这样帮我按，是不是好很多了。”
　　“嗯。”梁荒回应着，靠在周颖身上享受着安心，“那她肯定是很温柔的人。”
　　“是啊，可惜她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周颖说得轻松，说得无关紧要。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梁荒慌张起身，低下头和她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我都看开了。”周颖重新将她揽入怀中，继续给她按摩，“不说我了，你的母亲应该很厉害吧，把你教的这么优秀。”
　　“她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车祸去世了。”梁荒说的平静和刚刚的周颖一样平静。
　　“对不起啊。”周颖道歉着，不想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压抑便补了一句，“那我们这算互相亏欠了？”
　　“算……互相冒犯。”
　　约莫半个小时候拎着衣服的许砚敲响了房门，梁荒还在洗澡，所以开门的周颖，还没来得及梳洗打扮，素面朝天的将她引进门，扫视一圈，衣物四散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正准备简单给许砚收拾出一个能坐下的地方就见她将手里的礼品袋放下，蹲下身子将梁荒的衣服一件件捡起叠好。
　　“周小姐怎么使唤起我的秘书了？”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梁荒调侃着站在一旁的周颖，“周小姐雅兴啊。”
　　“你还调侃我。”周颖朝她皱了皱鼻子埋怨她的突兀，找出抽屉里的吹风机拍了拍化妆桌前的椅子，“坐这，吹头发。”
　　“我来吧。”顾不上没叠好的衣服，许砚连忙接过周颖手里的吹风机站在梁荒身后抬手轻轻揉开她的短发，“我带了两份早餐，是按照梁总的口味准备的，也不知道周小姐喜不喜欢。”
　　听了这话周颖看向一旁矮桌上摆着的肉粥和包子不由得笑了，在异国他乡能吃到国内的味道，哪怕只是榨菜都是喜欢的。
　　咬下肉包的周颖被这久违的味道惊艳到，眼睛亮晶晶的问着许砚：“这个包子不错，在哪儿买的？”
　　“这个……”许砚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透过镜子向梁荒求助。
　　“我的私厨做的。”梁荒替许砚回答到，毕竟这句话无论许砚说得再体面都会有种在贬低周颖的感觉，“外面可买不到。”
　　“是嘛，那什么时候梁荒邀请我去你家，让我好好回忆一下国内的味道。”
　　“看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