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犟种腿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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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祝伯灵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神色时，乌卢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
怎么办？
看这小子的反应，见灵的能力不似作伪。
要直接闪人吗？但这个神冠……
干脆直接把他俩都劈晕，带着碎片跑了算了？
乌卢自诩是个莽撞性子，说干就干，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杜传晟的后颈正要出手，只听杜传晟“啊！”地大叫一声。
乌卢：我这还没劈呢老弟？
“师弟你怎么了你！”
原来是祝伯灵和乌卢“心有灵犀”，先一步晕过去了。
说是晕过去，其实更像是被魇住了——祝伯灵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在开着冷气的活动室里额头全是汗，眉头紧紧拧作一团，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一样。
“他一直这样吗？”乌卢配合杜传晟把祝伯灵拖到长椅上躺下，试图从杜传晟嘴里套出点东西，“这算是……开动左眼能力的副作用？”
“差不多吧——所以他平时一直带着眼罩，谁知道哪里会出现一点沾了灵气的小东西，他要是看到了晚上就睡不好觉，”杜传晟拿起纸巾帮祝伯灵擦掉额角的汗，“不过情况这么严重的，这倒是第一次。”
“那恭喜杜社长了，我看走眼了，看来社长淘到真货了。”
“不不不，乌大师您说得对，不能轻信了那帮老油条的话，这只能说明碎片确实有不小的灵力，至于是不是山神冠……或者神冠碎片，还是要再考证一下的。”
杜传晟确定了货是好货，却全然不复刚刚激动的模样。
看来这姓杜的还是很看重这个单眼怪的。乌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目光扫过祝伯灵紧蹙的眉头和因噩梦而微颤的眼睫，心里那股没由来的、熟悉的攻击欲又冒出了头，就像是某种针对特定目标的清除指令突然开启一样。他抹了把脸，硬生生用意志力压下这股不属于自己的“杀意”，把注意力集中到杜传晟身上。
“冒昧问一句，杜社长花大价钱收集这些珍稀玩意儿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
杜传晟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局促：“乌大师，不怕您笑话，我是真信这些东西的——不是看修仙小说电视剧的那种相信，我算是个……呃……‘神灵原教义’信徒。”
这孩子肯定从小被笑话到大。乌卢一边心里为富二代的童年默哀，一边问道：“那杜社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送到博物院去，还是留在家里供奉？”
要是送博物院，他就去劫车；要是留家里供奉，他就把杜家一窝端了——杜传晟家里肯定有不少这种东西。
杜传晟有点为难：“不……不能送到博物院去，一般都是会放在我们社团的储物箱里，就在楼下，但是这个碎片居然震晕了师弟，我怕它有问题……还是先放在我带来的手提箱里吧，这箱子是防爆的，等师弟醒了再问问他怎么办。”
区区防爆箱可拦不住乌卢的贼手，他对这个安排相当满意，才懒得管“文物是否要上交相关部门”的道德法治问题。
确定了目标存放点，乌卢这才有心思管旁边还在噩梦里挣扎的祝伯灵：“好的杜社长，那我们现在送小祝去医院？”
元城大学外，刘奶奶卤肉面馆。
在医院告别了杜传晟，乌卢进面馆觅食，一边唏哩呼噜填肚子，一边复盘刚刚在活动室发生的那一幕。
祝伯灵这个人很棘手。
棘的是乌卢的手——他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人。
留着他？乌卢非常确信这人当时就是被自己身上所谓的“荧光”闪晕了，虽然和祝伯灵接触不多，但这几天从杜传晟杜传蘅嘴里对这个人也有所了解。综合两兄妹的只言片语，乌卢认为祝伯灵是个妥妥的犟种。
这犟种醒来后不可能不追究他这个大瓦数电灯泡的来龙去脉。
直接杀了？乌卢活了千八百年，祝伯灵这种身负异能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强烈的攻击欲。难道自己第一次见祝伯灵时自己控制不住的杀意就是因为祝伯灵有异能？这到底是个什么人？难不成和他是一类货色？那为什么要藏在大学里？
乌卢有一肚子问题要问，还没搞清楚这个异能大犟种是什么来头，不能直接启动灭口程序。
就算要杀，也得等问完了再杀。
还有那个碎片。
原本只是想来看看这个大少爷花这么大价钱买了个什么成色的假货，没成想居然让他误打误撞，搞到真的了。
不过本来乌卢就是抱着“宁肯错杀，不肯放过”的心态来观摩的，就算是个假货，他也不会大发慈悲留给杜传晟当慰藉。
想到这儿，乌卢脑子里已经有了一整套行动方案的草案版本——先搞定那个碎片，碎片绝不能久留；再搞定祝伯灵，问完话杀了；最后搞定杜传晟，那个卖家信息很重要。
偷东西杀人他没问题，但是他懒得再去和杜半仙叨逼叨。关于把杜半仙套话套到裤衩子颜色都不是秘密的任务，他自有人选。
“喂——李江，给你个加奖金的任务要不要？”
午夜12点，元城大学学生活动中心。
三层的走廊一片死寂，感应灯全都处于熄灭状态，只有墙角隔一段距离一个的安全出口标识散发着幽幽绿光，站在走廊的一端看过去，一排绿光像是通往冥界的指引灯，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绿光由东向西开始依次快速闪烁两下——一团黑色人形物从东侧步行楼梯上来，飞速掠过走廊，停留在了“3号多功能活动室”的门口，挪走了活动室门口“维修勿进”的牌子。
嘎吱——
3号多功能活动室的门被开了个细缝，活动室里的月光从门缝里钻出一束光亮，只见一个黑影在门缝处一闪而过，门又被悄悄关上了。
乌卢紧了紧兜帽，悄步走近角落里的手提箱——看来祝伯灵还没醒，杜传晟把碎片放在这儿压根不敢轻举妄动。
天助我也！乌卢嘴角一勾。
这可省了他不少功夫。
他蹲下来将手提箱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从怀里掏出一把黑刃匕首，直直划向手提箱的机械锁。
咔嗒——
机械锁应声而开，匕首竟然没对它造成任何破坏。
乌卢掏出玻璃盒子，解开包裹的绒布，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盒子空了。
原本躺在内衬绒布上的碎片不翼而飞。
“在找它吗？”
乌卢带着僵硬诡异的微笑一寸寸扭头看向身后。
“那就说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
祝伯灵从活动室的书架后走出，二指隔着布夹着那块碎片晃了晃。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像个苍白的吸血鬼。
“小宝贝儿，东西给我，放心，害不了你。”
乌卢站起身单手掀开兜帽，刚刚仿佛冻僵的诡异面孔又融化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无害模样。
“害不了我？我知道了你不是人，你都想好怎么杀我了吧，‘大师’？”
乌卢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想好了又怎么样，你现在把东西给我，没准我心情好，就不杀了呢。”
祝伯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刚刚他只是诈这个神棍一下，却没想到这神棍就这么坦然应了，好像背不背人命对他来说只是个游戏中一个简单的“是”或“否”的选项一样。
“你要这个做什么？”
“拯救世界，维护世界和平安宁，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碎片是真货，你骗了杜传晟。”
“宝贝儿，谁看到人傻钱多的大少爷不想骗一骗？”
“不许叫宝贝，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宝贝儿宝贝儿宝贝儿——谁看到你这种正经人不想逗一逗？”
“……”
这神棍又不按常理出牌，开始胡说八道了！
乌卢无赖地糊弄着祝伯灵，他根本没把祝伯灵放在眼里，他要是真想速战速决，早一匕首飞过去了，只是还有话要问祝伯灵，暂时不能撕破脸。
“这样吧，你把东西给我，我帮你解决你的噩梦，怎么样？”
这可不是哄祝伯灵，问完话就宰了他，怎么不算解决了呢？
“那有没有可能，我杀了你，就能摆脱噩梦了呢？”
乌卢收起戏谑的笑意，心中警铃大作，条件反射般一个闪身躲开了祝伯灵扔过来的凶器，刚刚站定，眼前一花，就被祝伯灵当胸一脚踹飞了出去！
他大爷的！这破身体光是维持“存在”就很费劲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灵力提升“抗揍”性能！
乌卢狼狈地咳了口血，暗自骂了起来。
祝伯灵本来打算遵守格斗教练“遇到危险分子后，全力打击其要害后赶紧逃跑”的殷切嘱咐、带着碎片直接夺门而出，这下也愣住了。
他觉得这神棍非人，自然有点特别的本事，所以一直保持着最高级的警戒值，浑身肌肉一直绷得死紧，丝毫不敢放松，却没想到乌卢直接被物理袭击踹趴下了！
“咳咳……哈……宝贝儿还会搞偷袭……哈哈哈哈……”
祝伯灵被他虚弱中带着神经质的笑声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乌卢嘴角渗的血，犹豫着上前一步，半伸出手：“喂，你别真死——”
话音未落，祝伯灵眼前半死不活的人突然大亮！
他的眼罩被乌卢扯下来了！
祝伯灵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大水漫过头顶的窒息、烈火焚身的灼痛瞬间夺去了他所有的感官，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也顾不得手里的碎片掉到哪里去了，失去意识前只能听到始作俑者长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个犟种。”
凌晨三点半，东元区的老城区里一些街头巷尾卖早餐的店铺已经亮起灯开始忙活了，老城区路灯少，这些星星点点亮光的店铺格外显眼。
在零星灯光对比下，位于老城区中心的盛元市场显得格外没有人气儿，像是一个吞噬了光的大黑洞。
而乌卢正扛着晕倒的祝伯灵，熟练地在巷子里穿梭着，一路向“黑洞”行进。
或许是因为想着这几天可能有“扛尸”的活儿，乌卢吃面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张“隐息符”，这样他不管扛活人还是死人在外人看来都是扛麻袋，不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此时，这张大白符纸就贴在祝伯灵同学的脑门正中。
乌卢进了盛元市场，七拐八拐后站定在“灵宝斋”的铁门前。他没掏钥匙，而是将手掌按在铁门正中不起眼的符文上。符文微亮，铁门悄无声息向两侧划开，门内透出微弱的烛火光亮。
如果此时有白天到访灵宝斋的顾客站在这里，就会发现此时的灵宝斋内部格局和他白天见到的灵宝斋完全不同，处处都透露着一股阴森的不详气息。
“乌先生，今天您打电话后，我和杨老板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您，快请进。”
“出了点意外，人我提前带回来了。”
杜传晟口中一身烟熏火燎味儿的老太太——黄老板，对乌卢微微一笑：“阵法已经备好，您随时可以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犟种腿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