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字拯救虫族》岁暮阴阳催短景

9、第九章·身份保障

　　宋子期把早餐托盘放在书桌一角，金属托盘与桌面碰撞的轻响，都没让他分神，他的目光始终黏在词典下压着的那张画纸，纸上“(??????)??”的线条像藏了团小暖炉，让他指尖发痒，总忍不住想再试一次。

　　他快速舀了几口淡绿色的营养糊，味同嚼蜡的口感没让他皱一下眉，满脑子都是先前所感受到的那层温暖的白光。

　　放下勺子时，他的指尖已经触到了画纸，熟悉的暖意缓缓漫开，却只在笔尖周围凝成一点微光，像快要熄灭的萤火。

　　“怎么这么弱？”宋子期小声嘀咕，忽然想起昨夜画这个符号时，心里满是“要快点变强，才能找到回家的路”的急切，难道这“能量”要靠情绪催动？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高考后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的画面瞬间涌来：妈妈抱着他满脸激动，爸爸在厨房喊“红烧肉快好了”，连空气里的油烟味都带着甜。

　　强烈的思念和喜悦撞在一起，他猛地睁开眼，指尖再次按向画纸，淡白色的光晕瞬间炸开，比昨夜亮了三倍不止，连书桌边缘的金属笔都被裹上一层暖光，连带着他紧绷的肩膀都不自觉放松了。

　　“真的和情绪有关！”宋子期惊喜地攥紧拳头，小心翼翼地移动指尖，想让光晕跟着走。可注意力刚一分散，光晕就像被风吹散的雾，瞬间没了踪影。

　　他没气馁，又试了两次，渐渐摸出规律：情绪越浓、注意力越集中，光就越亮，能持续的时间也越长。

　　他翻出张新纸，画了个“(≧?≦)?”的笑脸，心里默念“爸妈一定要平安”。思念像潮水般漫上来，白光瞬间铺满纸面，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软。

　　这时，他突然想起格雷提过的“精神力”——虫族雄虫能用它安抚雌虫疗愈精神损伤，雌虫能用它感知危险操控机甲，难道自己身上这奇怪的“能量”，就是精神力？

　　这个念头让他后背一凉。

　　惊的是，他终于有了在这个陌生世界自保的“本事”；怕的是，若这真的是精神力，被格雷或军部发现了，会不会把他当成“怪物”抓去研究？

　　他慌忙用手捂住纸面，可指尖刚碰到光膜，一股温和的力量就顺着掌心钻进身体，之前背虫族文字的疲惫感瞬间消失，连太阳穴的胀痛都缓解了。

　　“还能缓解疲劳……”宋子期松了口气，慢慢挪开手，看着光晕一点点淡去。

　　他把两张画纸仔细夹回词典，又拿出虫族文字教材，在空白处轻轻画了个“^_^”。这次他刻意压着情绪，只注入一丝注意力，纸面果然只泛了层几乎看不见的微光，转瞬就没了痕迹。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他拿起金属笔，可笔尖划过纸页时，总忍不住想起那股暖意——这或许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格雷推开别墅大门时，眉骨下意识地蹙了起来。

　　空气中没有往常的金属冷硬感，反而飘着股极淡的、像星尘融在温水里的柔和气息，连他因追查利诺斯线索而紧绷的精神海，都微微松弛了些。

　　他扫了眼客厅，家政机器人安静地待在角落，屏幕亮着待机蓝光，不像是调整过环境参数的样子。

　　“奇怪。”他低声自语，刚迈开步子，就看到宋子期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指尖在纸上轻轻划着什么，连他进门的动静都没察觉。

　　格雷放轻脚步走过去，目光落在书桌——教材摊开着，笔记本上写满歪歪扭扭的虫族符号，旁边还放着张露出小半角的空白纸，纸上残留的能量波动，竟和他在阿尔萨星爆炸现场检测到的“未识别能量”一模一样。

　　“今天学得怎么样？”格雷开口时，刻意放软了语气，怕吓到对方。

　　宋子期猛地回头，手里的笔“嗒”地掉在桌上。他慌乱地把刚画了半个“^_^”的纸折起来，塞进教材里，耳尖都红了：“还、还好，记住了十几个新符号。”

　　格雷的目光落在他攥紧教材的手上，那只手的指节都泛了白，显然在紧张。

　　他没点破，伸手拿过笔记本：“我看看。”

　　指尖划过纸页，从最初歪歪扭扭的“星”字，到后来逐渐规整的“能量”，能清晰看出宋子期的努力。可翻到最后一页时，格雷的动作顿住了——空白处有个浅浅的笑脸划痕，划痕周围，残留着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精神力波动，和宋子期身上的能量反应完全吻合，甚至比他见过的所有虫族精神力都要温和。

　　“你在纸上画了什么？”格雷抬起头，眼底满是审视，心脏却在快速跳动。

　　他想起阿尔萨星的反物质爆炸，想起宋子期穿越的时间点，难道那场爆炸不仅把宋子期带来这里，还让他觉醒了精神力？

　　可虫族的精神力大多数与生俱来，少数要么在生死关头激发，要么就会被判定为低等级而被送去“销毁”，像宋子期这样后天觉醒，还能附着在符号上的，他从未在任何文献里见过。

　　宋子期的肩膀垮了下来，知道瞒不住了。

　　他犹豫几秒，从教材里抽出那张画着“(??????)??”的纸，递过去时指尖都在抖：“我画这些符号的时候，会有光出现，还能让人放松……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格雷接过纸，指尖刚碰到纸面，一股温和的精神力就钻进他的精神海。

　　那股力量不像大多雄虫的精神力那样疲软，也不像雌虫的那样锐利，反而像春日落在荒星上的第一缕阳光，轻轻抚平了他精神海里因追查利诺斯线索而翻涌的灰暗雾霭。

　　他猛地抬头，看向宋子期，眼底满是震惊：“你觉醒了精神力？”

　　“精神力？”宋子期愣了，“就是你们用来操控机甲的那种能力吗？”

　　格雷点头，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面，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雄虫保护协会有“特殊病例”备案，比如天生信息素缺乏的雄虫，会被特殊登记。如果以“信息素缺乏、精神力特殊”为由，给宋子期伪造一个雄虫身份，是不是就能让他在帝都合法生活？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牢牢抓住。

　　之前他只想着用“临时文书”的身份暂时遮掩，可宋子期觉醒了精神力，这不仅是隐患，更是一个能让他“合法存在”的契机。

　　“你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出现。”格雷压下心里的激动，尽量让语气平稳，“可能是反物质爆炸的能量刺激了你体内的潜能，这些符号，就是你精神力的载体。”

　　宋子期的脸色白了白：“这会不会是坏事？军部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把我抓去做实验？”

　　格雷把纸仔细折好，放进自己的军装口袋，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会。你的精神力很温和，不仅不会被排斥，还能安抚精神创伤。如今第四军很多军雌打完仗后，精神海都有损伤，你的能力或许能帮他们。”

　　他顿了顿，看着宋子期眼底的不安，说出了那个刚想到的计划，“我有办法让你在帝都合法生活——雄虫保护协会有‘特殊病例’备案，我会以‘信息素缺乏、精神力特殊’为由，给你伪造一个雄虫身份，这样你就不用再躲着军务监察队了。”

　　“雄虫身份？”宋子期瞪大了眼睛，“我不是虫族，怎么能当雄虫？”

　　“雄虫的原始特征保留的很少，同你的模样不会有太大差别，而且虫族社会对雄虫的保护力度最大，只要有备案，没人会轻易追查你的来历。”

　　格雷解释道，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画纸，“而且你的精神力能证明你‘符合雄虫特征’，不会引起怀疑。等身份办好，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待在这里，不用再担心被当成‘异常样本’。”

　　他没说的是，刚才那股温和的精神力，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利诺斯带他去找专门的精神抚慰师的时候。

　　宋子期的存在，似乎正在一点点驱散他身上的“不详”。

　　宋子期看着格雷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暖暖的。他知道格雷做这些，不只是为了利诺斯的线索，更是真的在保护他。

　　“有劳你了，格雷。”他轻声说。

　　格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又很快压了下去：“以后别在别人面前用精神力，也别画太多符号，精神力过度消耗，会伤身体。”

　　他拿出终端，调出一份精神力基础教程，“明天开始，我教你控制精神力，顺便教你虫族的精神力运用。你的能力，或许能帮我们找到第二军的破绽。”

　　宋子期用力点头，心里忽然充满了希望。他不仅有了生存的能力，还有了可以信任的人。

　　晚餐时，格雷做了一道淡紫色的星藻汤，说是能补充精神力。宋子期尝了一口，味道很清淡，却比能量棒好吃多了。

　　他看着格雷安静吃饭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少将，其实也有很温柔的一面。

　　饭后，格雷坐在沙发上，教宋子期如何感知精神力。

　　他让宋子期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感受体内的“暖意”。

　　宋子期学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能用精神力让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

　　格雷看着那层白光，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他想起利诺斯曾经说过，“真正的力量不是毁灭，而是守护”，宋子期的精神力，或许就是这样的力量。

　　宋子期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指尖还残留着精神力的暖意。他摸了摸颈间的“平安”书签，轻声说：“爸妈，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而客厅里的格雷，拿出那张画着颜文字的纸，指尖再次触碰纸面。

　　温和的精神力缓缓漫开，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他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心里更加确定，给宋子期伪造雄虫身份大概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