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字拯救虫族》岁暮阴阳催短景

16、第十六章·面见元帅

　　格雷的悬浮车刚停稳，两名守卫士兵便对着他胸前的第四军徽章行了标准军礼。

　　徽章上“月之银辉”的暗纹在光线下流转，那是帝国对这支擅长暗中作战部队的最高认可，连总部守卫的眼神里都带着敬畏。

　　帝都军部总部的穹顶由特制合金锻造，晨光穿透能量晶石天窗，在地面投下细碎的星芒纹路。

　　踏着脚下的星点，他快步走进主建筑，走廊两侧的全息荣誉墙循环播放着各军的战功影像：第二军的“平原攻坚战”、第七军的“星系防御战”……当画面切到第四军的“暗星奇袭战”时，格雷的脚步终究还是肉眼可见的顿了顿。

　　影像里，利诺斯带着小队在黑暗中潜行，机甲的隐蔽涂层与夜色融为一体，最终精准地端掉了异兽的核心巢穴。

　　这样的画面，依旧清晰得像在昨天。

　　顶层，元帅办公室的合金门泛着冷光，表面镶嵌的帝国军徽在感应到格雷的身份芯片后缓缓向两侧滑开。

　　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安神香与星际矿石的气息扑面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占据整面墙的三维帝国星图，无数光点代表着各个星系的军事据点。其中国阿尔萨星的位置被红色光晕标注，指尖轻点便能展开该区域的地形、能量波动等详细数据，肉眼可见的便是鲜明的科技感与威严感。

　　元帅正站在星图前，指尖在半空轻点，星图便随之缩放、旋转。

　　他是位中年雌虫，同利诺斯相似的银色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发尾带着几缕不易察觉的白霜，眼角虽有细纹，却丝毫不减锐利。身上的深紫色元帅制服熨烫得一丝不苟，肩章上的金星在光线下熠熠生辉，腰间别着的粒子枪枪套是当年边境大捷时的战利品，举手投足间满是久经沙场的沉稳。

　　这便是如今帝国军功赫赫的元帅——安格斯。

　　当然，除此之外，元帅异于大半雌虫的堪称幸福的婚姻生活也是长久以来一直被民众津津乐道的一点。

　　“格雷，坐。”

　　元帅转身，神情平静，声音沉稳如钟，抬手指了指桌前的悬浮座椅——表面覆盖着黑色皮质，扶手上镶嵌着能量晶石，能自动调节温度与支撑度，坐下时还会轻微下陷以贴合身形，尽显军部的精密与威严。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格雷面前，封面印着“第二军战后资源调配提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第二军昨天提交的提案，说第四军战后编制冗余，装备闲置率达40%，建议将你们的20台潜伏机甲调拨给他们，还承诺归还一半截留物资……你觉得可行吗？”

　　格雷拿起文件快速翻到关键条款，当看到“第四军机甲120台仅启用72台，闲置率过高”的描述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元帅，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他猛地抬头看向元帅，声音带着克制的怒意：“第四军待修的48台机甲全是过去受损的潜伏型号，不是闲置！第二军故意把待修说成闲置，就是想趁机夺走我们的作战根基！是巧取豪夺！”

　　元帅的指尖在星图上轻轻敲击，语气依旧平静，仿佛没察觉格雷的怒意：“可霍索恩说，你们新兵近期的夜间渗透合格率不足60%，比去年低了30%，质疑你们的潜伏作战能力，你怎么解释？”

　　“解释？”格雷猛地起身，将证据袋里的全息照片摔在投影台上，画面瞬间在半空展开，只见废弃工厂的仓库里，堆积如山的静音零件、未拆封的伪装涂层，每一件都印着第四军的独一暗纹。

　　“这就是解释！”格雷缓了缓语调，克制下攥紧的掌心却仿佛要被掐出数道血印，少有的多言道：“昨夜阿诺德冒着风险拍到的，第二军把我们的核心装备藏在这里，导致三分之一的机甲因缺零件无法启动！新兵只能用普通能量块训练，运转时的光亮在三公里外都能看到，怎么通过潜伏考核？他们先断我们的补给，再用不合格的考核成绩抹黑第四军，元帅您难道看不出这是圈套吗？”

　　元帅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指尖放大零件上的生产编号，眉头微蹙，心里却已了然。

　　事实上，他早就收到了莱尔匿名传来的第二军截货线索，此刻的质问，不过是想看看格雷能否顶住压力，能否为第四军据理力争。

　　但他没有立刻表露态度，反而继续“施压”：“格雷，我知道你护着第四军，但帝国现在军费紧张，各军都要顾全大局。第二军掌控着西部补给线，真闹僵了，你们后续的补给会更难拿到。霍索恩的提案，或许……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稳妥？让第四军放弃尊严，看着利诺斯的心血被夺走，这叫稳妥？”格雷的声音冷得像冰，手上飞快调出物资缺口明细，红色的数字在半空格外刺眼，“润滑油缺口73%，第三中队的侦查机甲上周训练时卡壳，差点暴露隐蔽航线；安神剂只剩12支，十五名精神受损的军雌只能轮流用两台安神仪……这些困境，全是第二军造成的，我们凭什么要妥协？！”

　　看着格雷眼底的坚定，听着他字字铿锵的反驳，元帅终于收起了试探的神色。

　　他抬手关掉全息画面，语气缓和了下来，眼底带着一丝认可：“好，说得好。看来第四军的血性还没给我丢光。”

　　他顿了顿，指尖落在星图上的阿尔萨星，“霍索恩的提案我早就压下来了，至于第二军截胡的物资，我会让后勤部门三天内全部追回，下周起恢复全额补给。第七军占用的隐蔽训练场，半个星时内就会归还，损坏的伪装网让他们照价赔偿。”

　　格雷闻言顿时愣住了，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眼底满是意外：“元帅，您……”

　　“我要是真信了第二军的鬼话，当年就不会给第四军授月之银辉的番号了。”

　　元帅笑了笑，眼角的细纹也柔和了些，就像他周遭的气场，方才的尖锐顿时消弭于无形。

　　“利诺斯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带出来的兵绝不会轻易认输。我刚才故意那么说，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扛住压力，能不能为第四军守住底线，你没让我失望。”

　　语罢，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推到格雷面前：“这是军部调查组的授权令，阿尔萨战役的事，我已经安排重启调查，第二军的战报漏洞、机甲碎片的能量残留都会一一核实。你整理好利诺斯机甲黑匣子的最后数据，下周例会提交详细报告。”

　　格雷接过授权令，指尖传来的明明是冰凉的触感，心里却暖得发烫。

　　他起身敬了个标准军礼，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谢元帅！第四军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定会守住月之银辉的荣誉，查清利诺斯少将牺牲的真相！”

　　“很好。”未料，元帅却是突然笑着打断了格雷的话：“只不过，如今，利诺斯可不仅仅只是少将了。”

　　格雷一愣，随后转头看向元帅从一旁点开的光屏报告，其上明晃晃的追授和上将这几个文字霎时刻入他的眼底。

　　“这也是帝国议会的决定，想来对你们第四军的安稳也有不小的作用。”

　　元帅依旧笑着，摆摆手，目光重新落回星图，“之后，让莱尔直接对接后勤，提我的名字，没人敢再刁难你们。”

　　“是！”格雷再度敬礼，高声应道。

　　离开元帅办公室时，走廊里的全息荣誉墙刚好播放到月之银辉授予仪式，画面里利诺斯接过番号旗帜时的桀骜笑容格外耀眼。

　　格雷拿出终端，刚想给莱尔发消息安排补给对接，终端却先一步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已然熟悉的“宋子期”的名字，附带一个跳动的颜文字(??????)??头像。

　　他愣了一下，指尖划过接听键，宋子期带着担忧的声音立刻传来：“格雷，你见到元帅了吗？顺利吗？我听你说过军部总部有很多其他部队的人，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被第二军的人盯上！我炖的星藻汤还温在保温箱里，你要是忙完了就早点回来。对了，我今天练精神力时让窗边的星草冒出小嫩芽了，等你回来给你看，特别可爱！”

　　格雷站在荣誉墙前，听着电话里絮絮叨叨的叮嘱，看着画面里第四军的战功，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起来。

　　连日来的疲惫仿佛被这带着暖意的声音驱散，他放缓语气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很顺利，元帅不仅同意恢复补给，还会重启阿尔萨战役的调查。我处理完军部的事就回去，会注意安全，星草……等我回来再看。”

　　通讯那头的宋子期似乎松了口气，又反复叮嘱了几句路上别大意，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通讯。

　　格雷握着终端，耳边余音未歇，抬头看向全息画面里的月之银辉，只觉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

　　无论如何，这一次，他绝不会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