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能爱》我是阿絮

36、第 36 章

　　段晓萌在夜风中冻得直发抖，整个身子僵在那里，后背都疼了。从苏逸的眼神里，她看到了绝望。转身走回家，她多么希望苏逸能够在身后喊她一声，哪怕只是出个声也好，至少让她知道他对她还有所留念。

　　段晓萌回家之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醒来时，头疼得厉害，朦朦胧胧中看见段月穿着白大褂站在一旁，好一会过后，才明白过来，自己怎么躺在医院了？

　　段月说你发高烧，昏迷了一天。

　　段晓萌想，为什么我病了，苏逸你都不来看我？果然在你心目中，我并不重要。

　　那天晚上，她的烧退了，人也清醒了许多，乘段月去巡病房的空当，偷偷地跑出了医院，

　　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是不想在医院窝着，不想在有他和她的地方窝着。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黑夜中，吹着冷风，吸着鼻子，直到累得再走不动，蹲在了街角。

　　“晓萌？”

　　段晓萌抬头，见是蓝胡开着一辆奔驰S600，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千愁万绪忽地一下涌上心头。

　　“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蓝胡下了车，见段晓萌手红脸红鼻子红，知道她是冻着了，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在她身上，“快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

　　蓝胡一怔，道：“不想回家，那就去我家。”他不由分说，便拉起她的手，上了车。

　　坐在副驾座上，顿时暖和了许多，段晓萌偏头望着蓝胡，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泛红，情不自禁道：“为什么是你……”

　　“不然你想要是谁？”蓝胡感叹，“讲话真直接啊！”

　　是啊，不是他又能是谁呢？在他眼里，serina千般好，万般好，而自己，有的不过是一个和她一样的名字而已。段晓萌转头望向窗外，冬天的夜里，才九点多，竟已没什么人了，街道显得分外冷清。

　　蓝胡习惯性地抽出一支烟，刚拿了点烟器，瞥了段晓萌一眼，又放下了。他靠在座椅上，还是忍不住问道：“和苏逸吵架了？”

　　见段晓萌没什么反应，他又道：“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哭出来会好一点，犯不着这么折磨自己。”

　　段晓萌这才幽幽道：“你相不相信命运，有些人倒霉，倒霉一阵子，有些人倒霉，倒霉一辈子。”

　　“蓝胡，你为什么要和朱娉婷结婚，不是因为爱吗?可是怎么能那么快就离婚，难道那么快就都不爱了吗？”

　　说到这茬，蓝胡忍不住点了手中的烟，他降了车窗，一手靠在车外，“我跟她第一次见面就上了床，她长得不算顶漂亮，但挺合我胃口，不怕你笑话，当时我是真想好好珍惜她。可惜朱娉婷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玩的女人是多，她玩过的男人就少了。我为什么要珍惜她，一个破鞋而已。知道为什么我要打她吗？我们结婚那天晚上，一堆盟兄弟喝醉了酒，谈起了女人，TMD，她什么玩意，表面上装得挺纯，暗地里睡过一圈人。知道宁静花园的老总叶可吗？知道眷隆连锁超市老总的儿子林浩吗？这些可都是我的酒肉朋友啊，你让我脸往哪里搁？”

　　“……”

　　蓝胡叹道：“晓萌，你是个好姑娘，可就是有点傻。”蓝胡悠悠地抽着烟，仿佛离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情，是啊，仔细想想，女人和钱，于他而言，从来就不缺。

　　“那你相信爱情吗？”

　　“爱情？相信，怎么不相信？为什么不相信？”蓝胡掐灭了烟，关上了车窗。

　　这个世上，有些人不停地爱，不停地不爱，但他们仍旧相信爱情。有些人，爱了，受伤了，再不相信爱情，从此，再没有了爱。

　　蓝胡是前者，段晓萌是后者。

　　“能不能送我去金心家？”

　　见段晓萌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蓝胡调侃道：“真不去我家？”

　　段晓萌笑了笑。幸好，我还笑得出来。下车后，她把衣服还给蓝胡，这一刻，她竟觉得蓝胡也不是一个太坏的人。

　　那个晚上，段月满大街地找段晓萌，直到金心给他打了电话。那天晚上苏逸一直守在病房里，因为serina痛晕了过去。

　　深夜，段晓萌拖着金心在乱世佳人KTV里通宵唱歌发泄，点歌机里她点了一首莫文蔚的《他不爱我》，轻轻唱着，眼泪情不自禁地往下掉，一颗，两颗，许多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根本止不住……

　　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他不爱我说话的时候不认真/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我看透了他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乾净/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他不爱我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段晓萌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这首歌，直到声音哑了，再也说不出话……

　　第二天，她戴着一副墨镜，在医院找到苏逸，对他说：“我们分手吧。”分手吧，你根本不爱我；分手吧，我不要一个心里只有别人的男人；分手吧，爱情不需要这样卑微！

　　“晓萌，对不起。”

　　他站在那里，一脸胡茬，是为了别的女人这样心力交瘁；他站在那里，忧伤地对她说对不起，也是因为别的女人。她的心一阵揪疼，眼泪却早已经干了，再流不出。她转身，一个深呼吸，大步走出了医院。

　　三天后，苏逸决定带serina赴美治疗。那一天，段晓萌在小城郊区奶奶家的天台上，遥望天空。

　　想起她同苏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曾经他陪伴着走过的路，想起醉酒时他带她到医院打点滴，想起在他家里他设置了她的门锁指纹，想起在婚纱店他替她挑选礼服。

　　他说过，“我是你男朋友，心里自然只有你。”

　　他说过，“晓萌，我爱你。”

　　他说过，“从今往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他说过，“我要对你一生一世好。”

　　然而，一转身的功夫，人去楼空，他走了，和别的女人。一切都太讽刺了！抬头仰望划空而过的飞机，段晓萌不由得鼻子发酸。

　　曾经有一度，她沉溺在幸福中，以为自己终于当上了书中的女主角，结果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又一次被炮灰了。

　　抬头望得久了，眼睛不免有些酸涩，段晓萌低下头，揉揉眼。

　　“晓萌，你千万不要傻！”

　　段晓萌猛地回头，整个身子瞬间往下坠去。

　　“晓萌！”水云的哭喊声凄厉无比，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就这样从天台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