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能爱》我是阿絮

35、第 35 章

　　段月打电话给段晓萌只道没事的，让她放心。可她怎么可能放得了心，她知道段月一定是怕她担心才这么说的。从李素家出来后，她不想回家，不敢打电话给苏逸，只偷偷地跑到医院。

　　在大厅意外地遇上庄夜的妈妈，妇产科主任医生陈医生。

　　陈医生看到段晓萌时显得一点也不惊讶，还热情地替她指路，“晓萌啊，苏逸正在那边病房哪。”

　　段晓萌的心猛地一紧，僵硬道：“是吗？那她怎么样？”

　　“她？是说苏逸的那个朋友？大出血流产之后一直昏迷不醒，情况不是很好，还需要在医院多观察几天。”

　　怎么会这样？

　　陈医生走后，段晓萌无力地蹲在墙角，前方10米的拐角处便是妇产科病房，她知道苏逸就在里面，可是她没有胆子过去，她害怕在玻璃窗口看到里面的一切，她不敢这一切都是真的，就这样地发生了……

　　直到回家后，她才幡然醒悟，自己不该是害怕的那个人，她和苏逸并没有分手，为什么Serina会怀了他的孩子？

　　想通了这一层，她一时恨得不行，立马打电话给苏逸，手机里传来一个平板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段晓萌在家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半夜听得大门有响动，立马爬起来冲了出去。

　　“怎么还不睡？”段月站在玄关处，开了一盏灯，有些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妹妹。

　　“睡不着。”段晓萌扯扯段月的袖子，低着头，喃喃道：“哥，Serina没有怀孕，没有流产，苏逸没有背叛我，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对不对？哥，你告诉我，这都是我的幻觉，不是真的，不是……”

　　“傻瓜。”段月心疼地将段晓萌揽在怀里，他明知道迟早她会受伤，可恨自己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他要是不喜欢我，明说不行吗？他要是真的那么喜欢Serina，我们分手不行吗？”她想不明白。苏逸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真的就像你说过的心里只有我？苏逸你真的爱过我吗？若是我们无法再继续，为什么一定要选这样残忍的方式来分开，为什么要背叛我，叫我恨你？她蹲到地上，无声地哭着，心里好像千刀万剐一样，每过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

　　“晓萌，苏逸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有些话，我从来没告诉过你，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段月俯身轻轻摸了摸段晓萌的脑袋，终究也算是他自己造的孽，如果要说错，错得是他，如果要说恨，恨得也该是他，他和Serina之间的恩恩怨怨，本不该由晓萌来承受。

　　段晓萌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她含着一双泪眼，无助地望着段月。

　　段月将当年的事情简略讲了一遍，最后他说：“晓萌你能想象一个女人该是有多残忍，才能那么决绝地对自己相爱了九年的男朋友说，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女朋友，我爱的是别人。你觉得，曾经被这样伤害过，苏逸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芥蒂吗？我当初之所以反对你和苏逸在一起，不是因为不相信苏逸不爱你，而是因为不放心Serina。前不久，Serina回来，想要跟我在一起，我拒绝了。晓萌你想想，她早已不爱苏逸，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出现他面前，为什么要告诉苏逸之前的事情，她做这一切无非就是想报复我，她无非是想通过伤害你来报复我。她当年能给我下药，如今就能给苏逸下药。”

　　“所以他的背叛只是意外，是阴谋？我应该原谅他？”段晓萌仿佛一头困兽在绝望的深渊中找到了一条出路，她自嘲地笑出声，讷讷地走回自己房间。

　　段月站在玄关处，望着段晓萌紧闭的房门，心里隐隐泛过一丝苦涩。晓萌，我说这一切，并不指望你和苏逸能够和好如初，我只是不想你怀着仇恨过日子，那样长久地去恨一个人，该有多累！

　　段晓萌一夜无眠，第二天心不在焉地去上班，上午时间一到点，她连饭都来不及吃便奔往医院。

　　她本想去找苏逸说个明白，可是在他的办公室扑了个空，却意外地接到了Serina的电话。

　　她快步走到病房门口，想了想，推门进去。

　　Serina面色苍白，嘴唇微微有些干裂，神情显得有几分憔悴，她看见段晓萌时微微一笑，“小妹妹，你来了，想好要成全我了吗？”

　　段晓萌冷冷道：“我来，是要告诉你，哪怕我不能原谅他，我也绝不会把他让给你。”

　　“小妹妹，你怎么这么霸道呢？我和苏逸相爱多年，发生关系也不过是因为旧情复燃一时难以自禁，他其实根本就忘不了我，你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小妹妹，你怎么能甘愿做别人的替身呢？”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却字字句句刺痛段晓萌的心，她恨恨道：“你说的谎话我再不会相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什么心思，你不过是想拆散我和苏逸报复段月而已，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哦？你知道了。”Serina轻笑一声，压低声音说：“没错，我给苏逸下药，那天我是故意去找你，我是故意摔下去的，其实我肚里怀的孩子根本不是苏逸的，可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我还告诉他，我因为段月离开他这几年曾经得了绝症，日子过得很苦，其实我在新加坡不知道过得有多逍遥快活。你说苏逸会不会内疚，我要求他陪在我身边，他会不会答应？苏逸那么善良，要是知道我曾为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没几年好活了，他一定会留在我身边的。”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我一定会告诉他的。”段晓萌手上拳头握得紧紧的，强忍住心头的怒气，要不是看她眼下还挂着点滴，她还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Serina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待停下来后，她定定地望着段晓萌，一脸地狰狞，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她得不到的幸福，她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她所承受的痛苦，她要千百倍地还在她身上！

　　“小妹妹，真话假话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苏逸愿不愿意相信。你说，你杀了我们的孩子，苏逸会不会原谅你？”

　　彼时，她笑得何其放肆，仿佛这一生，唯有此刻，才是真正痛快的。段月，你看到了吗？你妹妹的痛苦是替你承受的，你那么疼妹妹，你一定很难受吧？

　　段晓萌回家之后疯狂地打苏逸的手机，可惜他一直关机，也不在家，整整一天，他好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

　　凌晨三点，段晓萌意外地接到苏逸的电话，苏逸说他就在小区楼下。

　　她几乎是狂奔下楼，她有满腔的话要告诉苏逸，本想质问他，想骂他，想告诉他真相，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苏逸说：“晓萌，对不起！”

　　她怔怔站在那里，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我根本没有推她下去，是她自己故意摔下去的。”

　　苏逸顿了顿，瞥了段晓萌一眼，只道：“你恨她，我能理解，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是我负了你，所以我不会怪你，也没有立场怪你。”

　　“你不信我？”段晓萌几乎要抓狂，“苏逸，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她骗你，她骗你的，她不过是想演这一出戏来拆散我们。”

　　苏逸轻轻叹了一声，许久过后才道：“晓萌，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我……”

　　“在医院她亲口告诉我的，她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她说她是故意摔下去的，她还说她在新加坡的日子过得很逍遥，她根本就没有得什么绝症。苏逸，她说的话全是骗是你的！”段晓萌只是摇着苏逸的手，苏逸你为什么不信我？

　　苏逸望着段晓萌，眼神很奇怪，沉默了很久过后，他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昨天，她的主治医生从新加坡过来，带来了所有关于她的病历资料。过去在新加坡的九年，她经历了□□追杀，丧父，车祸，胃癌。晓萌，她在新加坡的日子过得很苦。她是因为走投无路了才回来的！”

　　段晓萌就这样怔怔地望着苏逸，忘记了哭，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时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是抖着问苏逸，“那你想怎么样呢？”

　　是啊，我到底想怎么样呢？苏逸也问自己。

　　昨天serina跟他说，苏逸，我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外婆，甚至没有了我们的孩子，全世界我只剩下了你。没有金钱，没有健康，再失去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原以为至少我还能有孩子，可是上天待我太不公平。

　　Serina还说，小妹妹真幸福，有父母，有那么疼她的哥哥，还有那么爱她的你，好像全世界的幸运都降临在她头上，而我只是一个被上帝遗忘了的人。

　　她那么爱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们的孩子有什么错呢？苏逸你还记不记得高三那年，我不小心怀孕了，我说要把孩子生下来，后来被伯母逼着去打胎。医生说，我以后可能都不能生了，那时我抱着你，就跟现在一样的绝望。可是又不一样，至少那时我身边还有你……

　　有些话她没有明说，可是他心里明白，忆起过往种种，他终究还是欠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