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能爱》我是阿絮

34、第 34 章

　　“苏逸啊，这么多年来，你一个人在国内，大姨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我就娉婷一个女儿，从小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生怕她受一点委屈。这倒好，刚结婚，还怀着身孕哪，你看看，成什么样子了？流产了不算，还断了两根肋骨，脾肺大出血，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她不惨吗？她是你妹妹啊，你看了不心疼吗？”

　　“大姨，娉婷出事我也很难过，蓝胡那个禽兽，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那你还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大姨，蓝胡是蓝胡，晓萌是晓萌，这不是一码事。”

　　“哥，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我还不够惨吗？她跟那禽兽那么多年同学，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她这样的居心难道不险恶吗？哥你跟这样的在一起就不怕做噩梦吗？”

　　“哥，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可是我是你妹妹，我不得不告诉你。那晚蓝胡醉酒的时候说他高中就睡遍了身边的女孩子，他还说，在高中，他就数和那段晓萌关系最好。哥，你以为我们俩是为什么要吵起来，是因为你，他以前睡了多少人我都可以不去计较，因为那是过去，可是段晓萌不行，她是未来要当我表嫂的人啊！”

　　“娉婷，不许胡说，晓萌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是？哼！她倒是挺会装的，明明是个破鞋却要每天装得跟个处女似的，一个每天晚上泡在迪吧的人会纯吗？哥……”

　　“够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苏逸，我告诉你，这样的破鞋我是不会让你娶进门的！”

　　段晓萌抱着一篮鲜花蹲在医院走廊的墙边，头埋得低低的，小朱和她妈妈的咆哮声一声一声在她耳边回荡，听得那样清楚，听着那样刺耳。

　　“晓萌？”苏逸看到段晓萌时愣了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段晓萌做了个深呼吸，才抬起头道：“本来想来看看娉婷的，现在看来我还是不进去好了。”她冲着苏逸努力笑了笑，站起身将花篮放在了门边，“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等等我，我拿个资料，咱们一起走。”苏逸拉住段晓萌的手，修长的手指冰凉冰凉，他略带歉意地将之握紧，两人一同离开了住院部。

　　“晓萌，刚才的话你不要介意，大姨妈是因为娉婷刚刚出了这事才会情绪有些不稳的，过些日子就好了。”

　　“恩。”段晓萌坐在车里，一路沉默着，直到进了屋子，才轻声道：“苏逸，对不起，我和蓝胡平时并没有联系，有些东西是听说过可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已经改了毛病。你问我时我没想起来，后来想起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我没想到他俩结婚的速度会那么快，我……还有我……我和蓝胡没有发生过关系，我也没有天天去迪吧。”

　　“我知道。”苏逸笑了笑，将段晓萌揽在怀里。她不喜欢跳舞，即使在迪吧也蹦不起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去迪吧？她胆子很小，总觉得世界很危险，每天晚上都企图要在10点之前回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夜夜去迪吧？她醉酒的时候把自己的感情生活交代得那么清楚，他又怎么会去怀疑她和蓝胡的关系？

　　段晓萌是怎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娉婷的事不怪你，那天是我急了，对不起。”

　　“别总和我对不起，我怕听到这三个字。”段晓萌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围在他的腰上，“以后咱俩要好好的，谁也不要对不起谁。”

　　苏逸此刻却突然想起了serina，心里不禁有些悲怆，因为那件事，他总觉得自己背叛了段晓萌。一股罪恶感在他心头积压着，挥之不去，时时刻刻想起来就像是一把锥子敲在他的心肝上，痛入骨髓。

　　“我们年底结婚吧。”他说。

　　既然爱，哪怕痛也要好好珍惜。

　　***********************

　　和苏逸在一起的日子，段晓萌过得很幸福，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已是入冬。

　　婚纱店里，段晓萌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小礼服，拖着一双7公分高的细跟单鞋，摇摇晃晃地从试衣间走向大厅，苏逸见状赶紧上前将她扶住，她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两声，“没穿过这么高的鞋，还真不习惯。”

　　“段小姐真漂亮，这件蓝色的小礼服对身材和肤色要求很高，一般人还真是穿不出效果。”

　　“段小姐和苏先生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婚纱店的门市小姐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着，甭管是真是假，总归听了挺顺耳，不由得叫人心花怒放。

　　镜子里，苏逸穿着一件白色西装，搂着段晓萌，两人笑得一脸幸福。她不由得动情道：“苏逸，你对我真好。”

　　苏逸笑着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要对你一生一世好。”

　　“卡嚓”一声，摄影师拿起相机抓拍了这温馨的一幕，很多年后，那幅画还挂在了影楼的大厅里。当时的两人笑得多甜蜜，可惜画面终成定格，再美的曾经也不过成了一瞬间的回忆，甚至叫人不愿再想起。

　　以至于后来有一阵子，段晓萌常常想，如果那天她不是落了鞋子在婚纱店，又折回去拿，是不是结局会有所不同？

　　她提着鞋子开车到苏逸家小区楼下，打了个电话给他，他说饭菜已经做好，就等女主人上楼品尝了。

　　她笑着下车，走出车库，在楼下单元大门口一边唱着歌一边按密码。

　　“小妹妹。”

　　Serina突然出现，吓了段晓萌一大跳，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是说已经走了吗？

　　“小妹妹，我求求你，把苏逸还给我好不好？”她的眼神是这么地忧伤和认真，可段晓萌却觉得很可笑，这是什么情况？她怔了一怔，应道：“苏逸是物品吗？我又不是和你借的，怎么还？”

　　Serina哀求道：“小妹妹，你还年轻，想要多少好男人都有机会。可是我不一样，我时日不多了，我不能没有苏逸，没有他我活不下去……”段晓萌不耐烦地打断道：“段小姐你今天是来搞笑的吧？你们分手都好长时间了，你就不能学着潇洒一点吗？你没有他活不活得下去我真的不关心，你想要他不要来找我，找他去。”

　　她转身要走，Serina却紧紧扯住了她的衣袖，“我可以失去他，可是我肚里的孩子不能没有他。”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叫段晓萌当场就懵了。

　　“我怀了他的孩子，小妹妹，你把宝宝的爸爸还给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Serina竟哭着跪了下去。

　　“你放手。”段晓萌觉得浑身都沉，怎么会这样？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她能给段月下药，能糊弄苏逸，她一定也能来欺骗我，是这样的，她一定是在说谎？

　　Serina不断摇着段晓萌的衣袖，泪流满面，声声哀求，路边过往的行人都停下驻足围观，段晓萌只觉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住，她再道：“放手。”

　　她想走，Serina却怎么都不放手，两人推推拉拉之际，Serina突然微笑着踉跄了一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段晓萌想抓抓不住，手将将伸在半空中，眼睁睁地望着Serina滚下台阶，撞在了花坛边。

　　她完全傻了。

　　苏逸从大门里出来，看见眼前这一幕时顿了一顿，大步冲向Serina。她蜷着身子，双手捂在小腹上，看见苏逸时眼泪直流。

　　苏逸一时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本来见段晓萌半天没上楼，便不放心地下来看看，突然见到Serina已是有些慌了，眼下见她这么痛苦，赶紧道：“我先送你去医院。”

　　Serina虚弱道：“别怪小妹妹，她不是故意要推我的。”

　　“这女的真可怜啊！”

　　“这女的真惨啊！”

　　“那个女的真狠啊！”

　　边上凑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求你了，保住我的孩子……”她的声音轻得好像她随时可能消失一边，话音未落，人已经晕了过去。

　　苏逸将她抱起大步走到车库，地上留下一滩的血。鲜血顺着Serina的双腿往下滴，一路滴到车库……

　　段晓萌一个人站在大门口，不知道何去何从，傻傻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Serina怎么就滚了下去，她明明就没怎么用力？

　　愣了许久之后，她才想起，打了个电话给段月，而自己则无助地躲到了李素家里。

　　李素说：“太假了，太假了，段晓萌，你想想，她明显是故意自己摔下去的，这么狗血这么恶俗的片段不正是八点档狗血言情剧吗？”

　　金心也道：“就是就是，你和苏逸一直好好的，她的孩子从哪来，估摸着孩子都是假的。说不定她连医生都收买了，以前大户人家妻妾勾心斗角最常用的就是这招，买通稳婆，说是小产，就什么局势都逆转了。”

　　虽然李素和金心说的这么笃定，可段晓萌心里却清楚，苏逸是医生，段月也是医生，是不是怀孕送医院就什么都清楚了，Serina不会那么蠢，在这个上面造假。

　　她一想起Serina肚里的孩子，就觉得心一沉，沉到了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