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剧组后》终无眠

17、第 17 章

　　这段剧情由于要办丧事，虽然是低调的丧事，但还是有不少的群演和特演，这段剧情结束之后，便直接将时间线拉到了吴明轩在府内守孝，而老国公的牌位已经在祠堂里了。
　　镜头扫过身着孝衣的吴明轩，一路往上，定格在并不算多的牌位上，现在最前方的便是老国公的牌位。
　　一切全景，吴明轩正跪在地上，手机械的往火盆里丢着黄纸。
　　门口突然响起了声音，吴明轩动作没停：“进。”
　　推门而入的是暗一，他带来了吴明轩需要的消息：
　　“暗四去探查过了，匪寨那边被收拾得格外干净，没有留下什么能辨别身份的东西，而那些房子看起来确实是曾经有村民住在那边，只是后来荒废了，便没了人。房屋里打扫过，留存了一些新鲜的痕迹，但并不多。后来他在山后发现有一处被遮掩住的不像路的路。”
　　“真正的‘山匪’在后面？”
　　暗一确定道：“是，后面也什么都没留下，只是地面上的草有被压过的痕迹，还有一部分草看起来是被马匹吃过，地上也有马蹄的痕迹，马匹数量并不多。”
　　听到这话吴明轩把手里的黄纸往盆里一扔，站了起来，走出了祠堂，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眯了一下眼睛。
　　看了看天色，今日阳光正盛，一切妖魔都无处遁形的模样。
　　葬礼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吴明轩往宫里递了消息说要守孝一段时日，也婉拒了其他人的探视，整个国公府都闭门谢客了。而他现在也算是准国公了，族里也并没有冒出什么多余的声音，连世伯那一脉都安静着，一切以他为主的模样。
　　林长史还在养伤，吴明轩考虑了一下，便直接将暗一放在了明处，让他时不时的出入国公府去办事，而其他人则隐蔽得更深了，甚至还有本就不在都城的人。
　　“书房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老国公去世得蹊跷，吴明轩正处于满头雾水的状态，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诟病了，直接让人将老国公的书房清理了出来，清理完了明面的东西之后，暗地里就交由暗三和暗五了。
　　“书房里确实有暗室，暗五测量过，结构并不大，只放了些重要的来往信件，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寝室呢？”
　　“寝室也翻查过了，虽然有暗室，但也很小，里面是府内的账目。暗三正在整理，暂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什么都没有……”
　　吴明轩脚步放慢了下来，还在细细思考是否有自己遗漏的、有可能会留下只言片语的地方。
　　前方有小厮跑了过来，向吴明轩汇报情况，原来是沈月鹭直接来访。
　　门房那边早已被打过招呼说过沈月鹭入府不用拦着。
　　因为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沈月鹭在某次来造访之时，被吴明轩带去拜了贺衔为师，跟随贺衔学医，那之后吴明轩便通知了门房，平日里沈月鹭到访不用通报。
　　而这次小厮过来通传，是因为沈月鹭这次来并不是来找贺衔接着学习的。
　　他是来找吴明轩的。
　　吴明轩对暗一说道：“你再想想我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直接把他们俩喊过去查。”
　　暗一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两人在庭院碰上了面。
　　吴明轩神色稍缓，将沈月鹭往庭院里赏花的地方引去。
　　两人坐定，自有侍从上好了茶水和点心。
　　“今日怎么不去寻贺衔，是有什么事吗？”
　　沈月鹭喝了杯茶，没说话。他眉头紧皱，神色间有些许的焦灼。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我爹昨日告诉我，老国公的死或许与……”他抬首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若是那样，这个国公府……？”
　　吴明轩早有此推测，并不算意外。老国公不是个胸无沟壑的蛮夫，虽因为祖辈庇护坐上了国公府的位置，可这些年来，宫内偶有调遣他也未曾出过什么岔子。
　　发现吴明轩的沉默，沈月鹭急了：“若真是那样，吴兄你不可再继续查下去了！万一牵扯到你……”
　　吴明轩垂下了头，原本平静的面容多了些让沈月鹭看不懂的神色，过了许久才道：“我爹死于刀剑伤，仵作说，他身上大小伤口不一，却刀刀避开了致命伤，他最终是……失血过多而死！”
　　沈月鹭被惊骇得失去了声音，若真是这样，那老国公当时……
　　“我倒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我们的皇帝陛下做出这等事情！”
　　“吴兄！慎言！”沈月鹭急得站了起来抓住了吴明轩的手：“若真是...出手，那未必隔墙没有耳！”
　　两人相互沉默了许久，吴明轩才道：“沈兄，若这事是陛下的意思，他也没让我断了所有线索，我想我承袭之时，他总会给我一个说法。”
　　“……”
　　一阵清风吹过，沈月鹭看着沉寂下来的吴明轩，只觉得浑身发冷。

　　夜里，吴明轩坐在书房，翻看老国公留下的那些来往信件。
　　这些信件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军机密报，因为老国公上战场的次数并不多，几乎都是一些人情往来。
　　而通讯最勤的却是他的世伯——
　　吴国公府成立时，因为吴家是有兄弟二人一起立功的，当时便成为了大小吴国公，后两人分了家，小吴国公府便一直跟随在大吴国公府下，鲜少出面。所以到了他这一代，虽族谱中言明两家同宗同源，但毕竟没有生活在一起，见面次数也不算多，所以吴明轩只是对世伯和他们家这一代的吴岱比较熟悉。
　　两人之间的信件往来年轻时不算频繁，只是后来多了些，但多是相互惦记对方身体，言说一些保养之法，偶尔出现一两个地名也是听说那里有了什么新鲜玩意想问问能不能弄一些回来的。
　　而吴明轩想了又想，这些地方也从未有过什么除了信件里说的其他东西出现，所以应该不是什么暗语。
　　而若老国公的死与陛下有关，陛下又为何依旧留下了痕迹，仿佛就等着让吴明轩去质问一般？
　　正想着，暗一带了消息过来了。
　　原来是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
　　“在哪？”
　　“……祠堂。”
　　吴明轩眼神如电一般锐利的看了过去：“我检查过祠堂。”
　　暗一没有反驳：“暗五说，是三重机关。”
　　吴明轩的手骤然捏紧。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信件收好，跟着暗一重新回到了祠堂。
　　机关已经被暗五解开了，里面一片昏暗，这里曾经被吴明轩打开过，可里面只是放了些许易保存的干粮，他原本以为是老国公担心哪天天降灾祸，所以里也算是留有一线生机。可现在他靠近才发现，干粮的旁边，消失了一堵墙。
　　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大，吴明轩拿着烛台走了进去。
　　暗一跟在他后面，却突然感觉吴明轩仿佛要被黑暗整个吞噬一般。他心里一惊，跟得更紧了，手上还多出了一把匕首。
　　进去一看，这里仿佛是个小祠堂，摆设与外面的一般无二，可牌位只有一个，上面写着：
　　吴氏大成之灵位
　　没有任何称谓，灵位后面还供奉着一尊盖着布的东西。
　　吴明轩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东西，吴大成，他祖父的名讳。为何祖父的牌位会在祠堂的后面？这地方若是他父亲建的，又为何没写上只言片语？
　　他将烛台递给暗一，暗一接过。而吴明轩的手伸向了后面盖着的雕像。
　　暗一拦了他一下：“这可是你祖宗的牌位！”
　　吴明轩不为所动：“让开。”
　　暗一看着吴明轩的模样，最后还是退开了，只是更警惕的盯着盖着的地方。
　　吴明轩将雕像抱了出来，暗室里什么都没发生。他抬脚往外走去，祠堂里点亮了烛台，可还是有些许的夜风顺着丝丝缝隙钻了进来，烛台的火焰抖动了几下。
　　吴明轩把雕像放在了祠堂的案台上，视线定格在这里吴大成的神位牌上，上书：
　　先考吴公讳大成府君之灵位
　　吴明轩掀开盖着的布料，这确实是一尊人像，人像还是镀金，由于他出之时听闻祖父由于在战场上受了伤伤到了根本，所以他未曾见过祖父。
　　但祖父的兄弟还活着，听他父亲的意思是他们俩兄弟长得很像，所以在祖父去世之后，父亲刚接手国公府那段时间，时常前去拜访。
　　可这个神像，与祖父并不相似。
　　吴明轩看着神像不言不语，思绪仿佛一团乱麻，只剩下了一个能串联起来的引子。
　　吴明轩有种预感，这个“引子”，怕是很快就会送到他面前了。

　　接下来的场景依旧在吴国公府内，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吴明轩重新换了一套妆造，他需要在接到消息骑马出门，到下一幕回到府内这短短的时间完成一个整个状态的转变。
　　因为这时的吴明轩依旧是想查清真相的。
　　但真相过于沉重，真相于他，就是连立身之本都倒塌了，所以才会到最后的自暴自弃。他要表现出浓厚的绝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