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给亘古》wh1t3fm

4、穹顶之下

　　士兵照着她的指令分流，混乱渐渐有了节奏。马蹄和车轮声在石板路上延伸，空气里的吵闹一点点消散。Celeste收回视线，走进城门。街道开阔起来，房屋密布，摊贩与行商的叫卖声压在耳边。空气混杂着肉汤、烈酒和牲畜的气味，热而浑浊。

　　她没有急着往前冲，而是随人群在一处酒馆前停下。门半开着，里面人声沸腾。矮人正拍着桌子讲矿脉的故事，精灵卷着地图和商人争执，骰子和铜币在木桌上翻滚，空气里都是麦酒和灰尘的味道。Celeste推门进去，点了一杯酒。酒液辛辣，灼得喉咙发热，但让她更清醒。她没有插进任何一桌的争吵，只是静静听着几句对话，几个地名，便拼出了局势的轮廓——北林的道路被拦，骑士团和商会各执一词，积压的货物逼得小商贩快要破产。

　　她把酒杯放下，走出酒馆。街道笔直通向中央，那座穹顶在阳光下闪着光，金属与石块拼接，符文像呼吸般在表面闪烁。Celeste停下脚步，抬头望了一眼。它不是单纯的建筑，而是一种宣告：所有的流向都要在它之下被决定。她没有多看，转身顺着石阶走上去。

　　商会大厅里更嘈杂。矮人举着矿样要求减税，精灵抱着卷轴争取豁免，蚁族坚持自己的族群份额，执事官反复敲木槌，喊着只收二十份登记。Celeste靠近登记台，眼神冷静地扫过账簿。她看得很快，指着其中一页道：“你们这几日的收入和放出的护送令对不上。若不改，今晚账面就是亏损。”声音不高，却压过周围的喧闹。

　　执事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她已经接过桌上的印章，盖下去。红印、蓝印、黑印依次分列，她将登记和护送顺序对应。队伍很快跟着变动，吵声仍在，但开始被新的秩序吞没。

　　Celeste收起印章，没有留一句多余的话。她转身走出大厅，街道依旧嘈杂，但空气似乎已经往新的方向流动。穹顶下的光落在她身上，她谨慎地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