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给亘古》wh1t3fm

3、黎明荒野

　　酒会散场时，Celeste独自留在阳台。厅堂里最后的音乐余音还在回荡，人群三三两两散去，脚步声逐渐远了。
　　夜风带着草木和尘土的味道，她静静望着地平线。

　　那片荒野的尽头，出现了一抹异常的光。不是晨曦，也不是城市灯火，而是一道狭长的红线，像被人从天幕中划开。

　　她眯起眼，心口涌起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与陌生。那一瞬，她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保育院的旷野，风吹过，天空被土色染成火。

　　可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嗡鸣。酒杯从手中滑落，碎裂声没有响起，反而被另一种低沉的回响吞没。仿佛整个世界被扭转，厅堂、幕布、笑声一并褪去。

　　她的脚下变成了石板路。裂缝里积着昨夜的雨水，车轮碾过，马蹄声由远而近。空气里混杂着牲畜的腥气和陌生的香料味。

　　Celeste抬起头。城门在前方高耸，士兵持矛列队，盔甲在晨光里反射着冷光。在他们身旁，一个披袍的法师杖尖点地，符纹亮起淡蓝的光芒，像脉搏一样跳动。商贩们高声叫卖，矮人推着矿石车，精灵举着卷轴在讨价还价，还有蚁族的身影在角落，甲壳发出沙沙声。

　　她心头骤然一紧。这是陌生的世界，但那种 “入口争夺”的气息却让她本能理解：这里的规则，和她刚离开的酒会，并没有不同。

　　人群向城门口涌去，Celeste被挤到路边。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压下，伴随金属的碰撞。

　　一列骑士队伍穿过人群。披甲的战马呼出白雾，长矛整齐竖起，铁靴踏在石板上，声声低沉。他们经过时，人群自动让开，就像酒会厅堂里自动让出的一条缝。在那整齐的阵列中，有一个身影翻身下马，盔甲在晨光下泛冷。

　　马蹄声在石板上轰鸣，长矛林立，队列逼近。
　　Celeste被人群挤到一旁，目光扫过队伍。她很快就看明白了：
　　——三种货车混在一起，易腐的果蔬已经开始滴水，矿石车卡在正中，危险品紧贴着人群。
　　收税口设在拱门正中，每抽一辆车检查，队伍就回堵一寸。

　　这是她熟悉的味道：混乱的表象，背后是空缺的权力。

　　骑士下马，盔甲在光中冷冷闪动。他喝令士兵分流，却同样被商贩与货主的叫嚷淹没。

　　Celeste往前一步，声音压过嘈杂：“把易腐货放在右列，矿石靠左，危险品随骑队！收税移到门后十步，按车宽两列放行！”

　　人群愣住。
　　骑士回头看她，眉头紧锁。

　　Celeste抬起下巴，不带一丝迟疑：“再这样堵下去，你的人死在秩序之前。”

　　骑士盯了她几秒，终究抬手一挥。
　　士兵们照令而行，混乱的队伍很快被理出三条流线。
　　空气里的嘈杂声逐渐减弱，只剩下车轮与铁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