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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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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哪吒和敖丙刚要出门,便见一人自外而来。
“哟,今日是我来得不巧,赶上你们要出门了?”杜清玄提着两个油纸袋迎面而来,给哪吒和敖丙一人塞了一袋,“现烤的包子,带了两份给你们尝尝。”
“杜大哥来得正巧。我们本是这两日休息,想找你一同四处游玩一番呢。”敖丙见状,将原本要合上的门又重新推开,“杜大哥想是一路奔波,不妨先坐下休息一番。”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杜清玄理了理衣袍,同敖丙一并进了屋。
哪吒正从油纸袋里抓了一个包子出来,掌心燃起火焰温了一遍,待那包子烤得滋滋冒油了才停下。一些油水顺着手腕滴了下来,哪吒本想抬脚进屋,见状又急忙停下,朝着敖丙嘿嘿一笑,坐在门槛上吃了起来:“你们聊,我吃完再进来。”
他总记着敖丙喜欢干净,这油脂最是难洗,滴在泥土地里总比滴在玉石地板上好打理。
敖丙看了哪吒一眼,取了方丝帕挂在哪吒胳膊上,转身沏了三杯上好的茶来,把哪吒的那杯放在他脚边。杜清玄坐在一旁,手里晃着茶杯,带着笑意看着他们。
“近日总不见杜大哥,可是又去了哪处好地方云游?”敖丙落了座,随意选了个话题。
“上月我听闻西北方有一山脉开了奇花,便去凑了个热闹。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一些奇特的部落,忍不住驻足几日,才迟了些日子回来。”杜清玄提到这些,止不住地聊了许多,从西北山脉的地貌气象,到那无名奇花的用法特征,再到那奇特部落里人们的衣着打扮和风土人情,事事详细,实在精彩。
哪吒和敖丙时不时应上几句,同杜清玄约着下回有空再一同去一次。
哪吒吃完了包子,用丝帕擦了手,捏着茶杯进了屋,往敖丙旁边一坐:“对了,杜大哥,上回你说给我带一壶上好的拂春酿来,可带了吗?”
“想你定是心心念念久了,我自是不能忘了这回事。”杜清玄失笑,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壶佳酿来,拂春酿取桃花以三月春日露水来制,最是清香沁心。
见佳酿在前,哪吒和敖丙也不客气,饮尽杯中茶水,各自倒了一杯。
“如此清香,的确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佳酿。”
“只是不知,您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扮作杜大哥的样貌?”
杜清玄听得不明所以:“二位何出此言?”
敖丙举了举手中瓷杯:“我们先前从未与杜大哥提起这拂春酿的事,更是昨日才得知天庭有此种佳酿。听闻此酒乃是特供天庭所用,您却随手便可拿出一壶来,实在不像一位‘普通的女娲娘娘门下弟子’。”
“您放心,您与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也从未加害于我们。是以今日我们也只如此一问,未设结界、门窗俱开,您若不愿告知我们身份,我们也不会过多为难。”哪吒一摊手,示意自己当真什么法术法宝都没用,“听闻前街赵大姐家的面馆今日开业,早些结束,咱们一起去那儿吃饭。”
“唉,没成想竟是落进你们两个的套里了。”“杜清玄”笑着摇头,招手去关了门窗,摇身一变,变回了原本仙风道骨的老者样貌,“你们不妨猜猜我是谁?”
“您能让杜大哥心甘情愿与您共演这出戏、能随意出入天庭却不被别的神仙发现,还能随手拿出这仙家佳酿,想必是与女娲娘娘和玉帝都认识。”敖丙分析着,又看向哪吒。
哪吒正伸手戳了戳那被法术盖上的门窗:“这一手法术悄无声息且不起波澜,合上门窗想是需要掩人耳目,却不是为掩我们的耳目,定是身份特殊,不能被常来此处的神仙发觉。若不是得罪过谁,便是身份高贵,不便现世了。”
鸿钧老祖听着,很是满意哪吒和敖丙的聪慧,见他们实在挑不出个人名来,也不再为难:“我道号鸿钧,只叫我一声老祖便可。”
“鸿钧……老祖?”哪吒一时没能想起这是哪个神仙,直到敖丙小声提示,这才“噢”了一声,又凑上前去,“哇,活的老祖诶!”
“……哪吒,不可无礼。”敖丙本以为哪吒要说点什么,听了这话,赶紧把哪吒给往后拽。无论先前相处得多好,这话也未免太跳脱了些。
“无事无事,不必拘束。”鸿钧老祖往自己身上盖了层法术,重新打开了门窗,“你们且放心,外人看来,你们还是同杜清玄坐在一起饮酒聊天。”
“只是不知老祖何时、为何来到我们身边?”敖丙小声地问。
“你们定是不知,封神之战时,姜子牙曾在我闭关道场前守了许久,向我讨了两个天庭神职给你们。后杜清玄被你们所救,他将那事告诉了女娲,女娲也常来天庭打听你们两个。我那几个弟子常念叨你们名字,虽是有好有坏,却也稀奇得很。这天下能引得这么多人来打听你们,我自是也好奇得很。我想着因着元始的缘故,你们或许对天庭众神有所顾忌,便借了杜清玄的身份来见见你们。”鸿钧老祖也不隐瞒,将他所知之事全数说了。
哪吒和敖丙并不知道其中竟有如此多的事,心中惊讶,却也有些不知所措。
“那您既知我们与元始天尊之间的事……”哪吒一时不知该怎么问。问老祖可有处罚?还是问老祖是否在包庇?
“我这弟子心中执拗,我虽罚了他,他也未必认下。玉帝驭下不严,我先前也一并罚过。然我师门中处事,想来你们不一定能接受,这些事,你们小辈自行处理便是,只如今天上局势,别闹出命案来便可。”鸿钧老祖也并未在此事上多说些什么,又跳过这个话题,“听闻近来你们劝导众神下凡历练,不知进展如何?”
“老祖且放心,一切都好。”敖丙这一回答,既是答前半段老祖劝他们莫要闹出人命之事,也是答后半段老祖询问神仙历练之事。
他们本也没想在这个时候搞出太大动静,想来老祖应该也是知道些什么。
又聊了几句,见着已是时辰不早,鸿钧老祖便打算起身离开。
“诶,等等!”哪吒叫住了鸿钧老祖,他抓了抓头发,问老祖,“不是说了中午一起吃饭吗?”
鸿钧老祖闻言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们知了我身份,便不愿再与我这老家伙一道说话了。”
“一码归一码,虽然您跟我们年龄差是大了些,可咱不还是多年的朋友吗?”哪吒说,“上回跟我们讲那仙鹤一族故事的是您吧?故事还没讲完呢,可别想走啊。”
“况且这满满一壶拂春酿,总也要有人同饮才算佳酿。”敖丙也跟着附和,“今日无事,权当陪我们休息一日。您来听听我们在万千世界中的奇遇如何?”
鸿钧老祖心情大好,随着两位小辈一同变了凡人样貌,往前街赵大姐的面馆去了。
自此身份明了之后,鸿钧老祖仍是不时前来寻哪吒和敖丙,或讲些天界故事,或聊些往日趣事,与先前身份未破时并无区别。只是随着哪吒和敖丙逐渐因神仙下凡历练而忙碌起来,鸿钧老祖也减少了来翠屏山的频次,偶尔送些东西来,或去陈塘关小住几日,给他们捎些东西。
元始天尊纵容弟子杀生一事已无法挽回,到底已经过了千年,他身为师者,又已明晰混元双子心性,实在惋惜。如今能做之事,也不过是还他们一个迟到的公平罢了。
鸿钧老祖坐在陈塘关的大榕树下,一只蝴蝶落在他手上,将一些消息传了过来。
听闻哪吒和敖丙去了趟灵山寻斗战胜佛,似乎是为清源妙道真君的外甥寻个师父。鸿钧老祖略作思考,自乾坤袋中寻了一卷难得的功法秘籍来,派人送去了孙悟空处。
他也实在好奇,哪吒和敖丙为之努力了这么久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