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萧】夏夜》檀书方圆

23、第 23 章

　　考试的时间过的特别快，几张卷子写完，这场长达十二年的征战就画上句点。
　　学生们还没意识到这背后的意义，只知道，他们终于从书山题海里解放了。

　　“晚上聚餐啊，就在学校旁边那个小有滋味。”
　　萧卿云应了一声，并没有打算去。
　　相比起同学聚餐，他更想和聂无极呆着。
　　但聂无极却想让他和同学多相处相处：“聚餐？去啊！吃完饭我去接你。”
　　萧卿云愣愣地看着聂无极，嘴唇动了动，“好吧。”

　　席间，同学吵吵嚷嚷，提起了这三年里发生的事。
　　“那个谁你还记得没，对象是其他学校的，天天周末在学校门口等着。”
　　“记得，怎么了？”
　　“你没看见吗？刚才她对象抱了一大束花来接她，搞了几年地下情，可算修成正果咯。”

　　萧卿云抿了一口红酒，想起聂无极也是每周六会在校门口等着接他。
　　虽然不是以恋人的身份。

　　“诶，之前最后一排那俩，就教室里亲上的那个，听说已经分了。”
　　“啊？什么时候分的？"
　　“不知道，高考之前就分了。”

　　萧卿云夹了块年糕，想起来就是看到他们亲吻的第二天，聂无极喝了那瓶可乐。
　　……说着他又想喝可乐了。

　　“麻烦把那边的可乐给我一下。”他戳了戳旁边的人，一边倒一边接着听他们聊：
　　“你们今晚打算干嘛？”
　　“还能干嘛，网吧打游戏去啊，通宵！”
　　“我去……陪我对象去，订了午夜场的电影。”
　　“哟——”一群人起哄。

　　萧卿云不禁想，晚上干什么？吃完饭回去估计要七八点了，洗洗睡吗？
　　但是总感觉……

　　他看着这群人，这是这三年来最放松的一个夜晚，没有人再提考试，没有人再提学习，小情侣手拉手坐在一起，往日最调皮的学生拉着老师打游戏。

　　萧卿云突然很想聂无极。

　　他还有一些话想问，有一些事想做，他还有好多好多……想和聂无极说。

　　萧卿云又吃了几口，越吃越无味。
　　平日也不见自己这么没耐心。

　　萧卿云摇摇头，看了眼吃得正欢的众人，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我有点事，先走了。”他对旁边的人说。

　　萧卿云打了车直接赶到宾馆，询问前台房间是否还在。
　　“在的，还没退。”前台服务员说。
　　“好的，谢谢。”萧卿云松了一口气。

　　聂无极刚把东西收拾好，准备退房，就听到门被刷开的声音。
　　“卿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聂无极一愣，“我刚收拾好，就差把衣服装箱子……”

　　萧卿云一路都在想着尽快赶到，可真的见到了，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咽了口水，后知后觉有些自己有些突然。

　　扶着门框的手止不住颤抖，他深深吸了口气。

　　……这算什么?近“乡”情怯么？
　　为什么有点害怕?

　　酒精的作用姗姗来迟，让他大脑运转变慢，萧卿云放弃纠结他在害怕什么这个问题，转而顺着摸到了更早的时候——
　　他为什么回来?

　　“吃这么快吗？”聂无极看了眼腕表，才刚过七点:“还挺早的。”

　　“没有，还没吃完，”微醺状态下，萧卿云有些懒，站着费力，他倚上门框，“我提前回来的。”

　　聂无极把叠好的衣服丢在沙发上:“怎么提前回来了？”

　　“……”萧卿云已经想这个问题很久了，还是没想出来头绪:“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回来了。”

　　聂无极无声叹了口气，看萧卿云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掉了。

　　“喝了多少?”
　　他边问边向萧卿云走了过去。

　　“没多少……就几杯。”萧卿云懒洋洋地靠在门上，没有一点想进门的意思。

　　“不进来吗？”
　　夕阳斜照在萧卿云略带醉意的脸上，照得他眼里波光潋滟。聂无极站在门口，望着那双眼睛问。

　　“……”萧卿云瞧了他一会儿，有些懊恼道，“没有理由。”

　　这话没头没尾，聂无极没听懂，“什么没有理由?”

　　萧卿云却还在跟自己较着劲，“不行。”

　　聂无极眉梢一挑，“没有理由怎么了？没有理由你就不能进?”

　　萧卿云神情有点难过，自顾自地摇头，“不行……”

　　走廊空无一人，这个点人都出去吃饭了，聂无极看着萧卿云着急的样子，突然伸手把他拉了进来:
　　“进男朋友的房间还需要什么理由?”

　　萧卿云眨了眨眼，“啊”了一声。

　　聂无极把门关上，锁好，才转过身收拾旁边站着的人。
　　“这不就进来了，需要理由吗？”

　　萧卿云认真地打量他，斜阳给聂无极镀了层金边，在黄昏的滤镜下，显得他分外温柔。

　　萧卿云忽然道:“男朋友。”

　　聂无极想知道他还有什么花招:“嗯?”

　　萧卿云上前一步，抱住他，将头埋了进去，在他怀里闷闷道:“我好想你啊。”

　　坏菜，招架不住。
　　聂无极心跳如鼓，却故意道，“想我什么？”

　　萧卿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

　　他很久以前就想……

　　萧卿云踮起脚尖，轻轻在聂无极唇上碰了一下。

　　见聂无极没有反对，他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贴了好久。

　　他很久以前就想这样，能正大光明的亲吻他。

　　那日屋檐下的那个吻，连回想起来都苦涩不已——现在可以坦坦荡荡地亲他了。

　　萧卿云闭上眼，将心头的那点酸涩压下去，刚要退开，却惊觉自己脱不了身——
　　聂无极抱住了他。

　　“你是真醉了，还记得今天是几年几月吗？”聂无极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萧卿云似乎沉浸在过去与现在交织的一种心境里，一时间分不太清现实。

　　“师……”萧卿云睁大的眼睛里映着聂无极墨色的瞳，溢满了温柔。

　　聂无极的手顺着脊柱的凹陷绵延而上，握住萧卿云的后颈，轻轻捏了他一下。

　　萧卿云不明所以，刚要开口，就被吮住了唇。

　　这……
　　萧卿云一时不察，再没有了防御的机会。

　　他的唇被反复吮吸，碾磨，被咬，被拉扯；舌被不断翻搅，纠缠，勾连，从一个口腔到另一个口腔；他连呼吸都不太顺畅，被搅得零零散散，让他发昏，缺氧，腿脚发软。

　　要喘不上气了。

　　萧卿云下意识攀住身前的人，避免自己摔倒，可谁料对方也重心不稳，跌跌撞撞的，退到了沙发里。
　　总算有了个坚实的背靠。

　　聂无极放开萧卿云，一边捻着他的耳垂，一边平复呼吸。
　　萧卿云像是被刚才的吻抽干了力气，趴在他身上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支起身体。

　　聂无极盯着他嫣红的唇，别开眼，“不然今晚就还在这吧，你考了一天也挺累的，明天再走。”

　　萧卿云并不关心今晚在哪睡，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可以再亲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