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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囚禁 ...

  •   应忱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学校的申请材料。”

      “我知道。”祝祈越终于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平日里盛满温柔假象的眼睛,此刻淬满冰霜,应忱看见他的瞳孔中倒映出她因为恐惧略显苍白的脸,“我是问,这是什么意思,应忱?”

      他叫她“应忱“,语气冷得让她发抖。

      “我……我想出国继续深造。”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这是我的梦想,是我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梦想?最想做的事情?你到底是想去追梦还是想离开我?”祝祈越的声音由一开始的平静变得怒不可遏,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你的梦想,是离开我,跑到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这句话不是反问,是陈述。他已经认定应忱就是想要离开他。

      应忱走上前去,试图安抚他也是想将那张纸拿回来,她怕祝祈越发疯。

      这一切都不对。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祝祈越是个疯子呢?

      祝祈越察觉她的意图,将手抬得更高。

      “我不是想离开你,我只是想实现自己的梦想!”眼看他这样强硬,应忱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祝祈越,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有权利追求我想要的生活!”

      “独立的个体?”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就在应忱以为自己能和他说通时,祝祈越的眼神变得锐利,“从你选择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了。”

      他一步步朝她逼近,直到应忱抵在书桌无路可退。
      祝祈越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他抬起手,指尖要触碰到她的脸颊时,应忱下意识地偏头躲开。

      这个细微的躲避动作,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这个房间的一切,以及两人所有压抑的情绪。

      “躲我?”他猛地擒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准备这些的时候,是不是就在想着怎么躲开我?嗯?”

      “放开我!祝祈越你弄疼我了!”应忱挣扎着,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疼?”他冷笑,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这就疼了?那你知不知道,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这里……”他抓着她的手,狠狠按在自己左胸口,“这里有多疼?”

      他的心跳沉重而急促,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像他这个人一样,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你没有心吗,应忱?我对你不好吗!我把一切都捧到你面前,你为什么还会想着离开我?”他双眼猩红,声音变得嘶哑。

      应忱被他眼中的痛苦和疯狂震住了,一时忘了挣扎。

      但下一秒,祝祈越的眼神重新变得冷静。
      这迅速的变化让应忱感到惊讶。
      他到底……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祝祈越松开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过来,把所有通讯设备收走。”

      应忱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要做什么?!”

      “做我早就该做的事。”祝祈越垂眸看着她,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从现在开始,你哪里也不准去。乖乖待在我身边,直到你彻底明白,哪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应忱仿佛像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

      她的手机、电脑、平板全部被收走,公寓的座机线路被切断。

      祝祈越也很少回来,他似乎还是很忙。
      应忱觉得他可能也不想看到自己对着他的这张死鱼脸吧。

      公寓被他安排了佣人,尽管应忱为此事和他争吵,她并不希望生活中有陌生人出现。但直接被祝祈越拒绝,看着他越来越强硬的态度,应忱终于明白,自己的抗衡在他看来应该只是挠痒痒吧。

      她根本没有认清过祝祈越,他实在是太会伪装了。

      应忱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朋友有没有因为联系不到她而着急,如果发现她失踪是否能找但她?又或者祝祈越根本就处理好这一切,没让任何人发现她的消失。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

      没人和她交流,不能上网,时间一天天流逝。就连每天来打扫的佣人,都只是战战兢兢地完成工作,不敢与她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她试图在祝祈越离开后拨打座机,却发现连拨号音都没有。她跑到门口,指纹锁显示“权限已被冻结”。她不敢跳下去,楼层太高了,她还有好多事没做。
      她这些挣扎换来的只有祝祈越带给她难以启齿的惩罚。

      这里变成了真正的铜墙铁壁,密不透风。

      祝祈越回来时依旧会带她喜欢的甜品,会像往常一样试图拥抱她,亲吻她。
      但应忱像一只失去了生气的洋娃娃,抗拒着他的所有触碰,用沉默作为最无力的反抗。

      他开始变得焦躁。她的冷漠比她的争吵更让他无法忍受。

      一天晚上,他强行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疲惫:“应忱,别这样对我。说话,好吗?”

      应忱闭着眼,一言不发。

      “留学、梦想,就那么重要?比我更重要?”他的手臂收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应忱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空洞:“不是梦想的问题。祝祈越,是你……你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我是你的恋人,不是你的宠物。”

      “我怎么会不把你当人看?”他像是被刺痛了,语气激动起来,“我爱你!我只是不能失去你!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就像站在悬崖边上,只有抓着你这根稻草,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扭曲的痛苦。应忱的心抽搐了一下,但她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同情他,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必须离开。

      机会在一个星期后降临。

      祝祈越必须出席一个无法推脱的跨国会议,预计会持续到深夜。他临走前,反复检查了门窗和安保系统,吻了吻应忱的额头,眼神带着警告和不易察觉的恳求:“等我回来。”

      应忱乖巧地点了点头。

      确认他离开后,她立刻行动起来。这几天她并非全然消极,她观察到阳台那个小露台的门虽然平时也锁着,但那个锁……看起来似乎比较老旧。
      只要能出去,她就可以大声呼喊向邻居借手机,然后逃出去。

      她跑进厨房,找到一把最坚硬的刀,用毛巾裹住,拼命砸向那把锁。巨大的反震力让她虎口发麻,汗水浸湿了额发。她不敢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

      “哐当”一声,锁头终于坏了!

      她心中狂喜,用力拉开了那扇小门,自由的气息仿佛扑面而来。

      然而,她刚踏出一步,身体就僵住了。

      两侧本该属于不同邻居的露台,此刻正静静地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而他们的身后,是祝祈越毫无表情的侧脸。

      他根本没有去公司开会。或者说,会议地点,就在她的隔壁。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因用力而通红的手上,又落在她惊恐绝望的脸上。最后,落在她身后那扇被暴力破坏的小门上。

      那一刻,应忱在他眼中没有看到愤怒,也没有看到惊讶,只有一种意料之中的了然。
      应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直到听到身后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才缓缓转过身去。
      祝祈越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覆盖。

      “看来,”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或许因为太过紧张产生的的汗水,动作轻柔似水,声音却冷得刺骨,“我还是太信任你了。”

      应忱被带了回去。

      没有预想中的狂风暴雨,祝祈越甚至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让人修好了那扇门,然后,公寓的角落中多了许多摄像头,无声地宣告着更严密的监视。

      应忱彻底绝望了。她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直到第三天,祝祈越端着粥走进来。他没有劝她,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他低声问,声音沙哑,“哪怕死?”

      应忱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良久,她听到他一声极轻的叹息。

      “好,我认输。”他说,“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去读书,我可以考虑。”

      应忱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坐起来看着他。

      祝祈越伸出手,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眼泪,眼神复杂:“但不是现在。等我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等我能确保你去了那边绝对安全。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这不是她想要的,但这显然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应忱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硬碰硬,她只会被看得更紧。

      她必须让他放松警惕。

      她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然后主动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后怕:“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想着偷偷跑掉,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不要我了。”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表演得天衣无缝。

      不就是装吗?那就看看我们谁才是最后的winner。

      祝祈越,你一定不要让我抓住机会。

      不是怕失去我吗?那我就永远在你的世界里消失。

      祝祈越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巨大的狂喜和失而复得的情绪淹没了他。他用力回抱住她,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应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不会,我永远不会不要你。”他吻着她的发顶,声音激动,“别怕,宝贝,我再也不关着你了。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给你。”

      应忱在他怀里,顺从地点着头。

      属于应忱的最佳表演开始了。

      她变得异常温顺听话,不再提留学的事,甚至主动关心他的工作,依旧会在他晚归时等他。祝祈越果然渐渐放松了管制,她又拿到了她的手机,虽然可能被监听。

      翻看聊天记录,祝祈越果然在模仿自己和她的新朋好友对话,甚至视频。

      至今应忱仍未可知他到底怎么敢堂而皇之的和她们视频的,现在的AI技术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吗?她感到恐惧,感到害怕。 她不敢想如果自己和他硬刚到底,那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甚至没有人会知道她的消失。

      太可怕了!
      祝祈越简直是个魔鬼。

      祝祈越沉浸在她编织的温柔梦里,以为他的“金丝雀”终于认命,甘心留在笼中。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忙于筹划对天蔚科技的致命一击,最为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怀中这只最为温顺的鸟儿,正在暗中梳理羽毛,等待着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振翅高飞的机会。

      她留下的,不只是一封充满恶毒话语的信,而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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