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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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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电梯的上升,应忱心中那丝若有似无的压抑感也逐渐消散。她明明已经和祝祈越做过最亲密的事,也能感觉到祝祈越近日的变化,但此刻,她就是感觉到奇怪的放松。
她也不确定祝祈越是真的改变了,又或是……装的?
她拍拍脸颊将这些事情都赶出脑子,扬起大大的笑脸准备迎接父母的关怀。刚准备指纹识别,门就被从里面打开,父母关切的目光瞬间将她包围。
“宝贝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路上累不累啊?”说着父亲将她的行李箱接过去。
明明就在本市,车程也不过40分钟,但父母总是这样心疼她。
“不累不累,你们想没想我啊?”
“当然想你了,我和你爸正想去买菜呢,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去?”
听到这话正准备摘围巾的应忱停下,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了,她实在太累了,这会感觉到家的温暖只想睡觉。
她将头靠在妈妈肩膀上,“嗯……不想去了,好累~我想睡一会。”
“看来是学习学累了,我说你不要出去留学了,搞得爸妈怪担心你的,好不好?”
听爸爸这样说应忱腾的一下站好,“报告组织,我一点都不累!”
看她这调皮的样子真是无奈,两人摇了摇头出门买菜了。
应忱换上拖鞋,被家里的温馨气息包围,鼻尖莫名有些发酸。
这里才是她可以完全放松的港湾。
另一边车内,祝祈越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确认他今天的行程了吗?”
“是的,祝总。祝祈铭先生乘坐的航班将于当地时间下午四点抵达肯尼迪机场。”
“按原计划进行。”
“明白。”
挂断电话,祝祈越的目光投向远方灰蒙蒙的天空,眼底是翻涌的猩红与恨意。
晚上,她依约给祝祈越发去了视频通话。屏幕那头的他穿着睡袍,头发微湿,应该是刚刚洗过澡,眼神温柔依旧。
只是现在,应忱总觉得他像带着一层面具。
“宝宝,家里还好吗?”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很好呀,我妈做了好多好吃的,我都快吃撑了。”应忱笑着分享家里的琐事。
“我看看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话虽这样说,还是举起手机扫视了一圈。
她的房间不似祝祈越的房间那样只有黑白灰这样单调的颜色,祝祈越觉得她的房间像她一样可爱。
应忱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让他看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还是小时候自己要求的粉色墙壁,粉色窗帘。现在看起来感觉怪幼稚的。
“很漂亮,像你一样漂亮。”祝祈越专注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记得想我。”
“知道啦,你也是,好好吃饭,注意休息。”应忱看着他,或许因为在家的缘故,心里软得嘞。
她并不知道,此刻与她温柔通话的男人,在挂断视频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金融数据和行程安排。
一场风暴正在悄无声息的逼近。
接下来的几天,应忱白天在家安心准备材料,晚上则固定和祝祈越视频。
直到在家第三天的晚上,应忱偶然在财经新闻的推送里,看到了一个简短的消息:
“天蔚科技祝祈铭海外投资项目突遭重挫,疑遭不明资本狙击,损失惨重。”
配图是一张祝祈铭在机场被记者围堵的照片,脸色极其难看。
她虽不清楚祝祈越做的这些事情,但在往常的视频通话中也能看出来他并不在c市。只是不问罢了。
她正出神,手机屏幕亮起,祝祈越的视频请求弹了出来。应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才按下接听键。
屏幕那端的祝祈越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笑意和平时与她视频不同,这种笑让应忱觉得看不透他。
他穿着舒适的灰色家居服,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看起来温和无害。
“宝宝,在做什么?”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亲昵。
“在看电视剧。”
“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应忱前几天就已经编造了一个奶奶身体不舒服,这次回来是帮着父母照顾爷爷的理由给他。
岂不知,应忱的奶奶过世多年,她压根都没见过自己的奶奶。
就在祝祈越步步紧逼她到底为什么回家时,应忱不得已搬出她老人家,为此应忱愧疚不已,还特意回了一趟爷爷家探望。
应忱顿了顿,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我刚看到一条财经新闻,好像跟你家有关……说什么天蔚科技海外投资受挫?”她紧紧盯着屏幕里祝祈越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祝祈越脸上的笑容未变,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商业竞争,常有的事。”
他巧妙地避开了直接回应,转而将焦点拉回到她身上:“你不用操心这些。”
他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她就越能感觉到那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汹涌。
祝祈越笑了笑,忽然放柔了声音,“宝宝我想你了。明天去接你,好吗”?
应忱的心跳漏了一拍。
明天?这么快?她原本以为还能在家多待几天。
看着她瞬间的迟疑,祝祈越眼底掠过一丝阴霾,快得让人抓不住。他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不想回来吗?”
“不是……”应忱下意识否认,她无法忽视他语气里那细微的受伤感,即使那可能只是一种手段,“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差不多了。”祝祈越淡淡道,显然不欲多谈,“明天上午十点,我去接你。”
挂断视频,应忱握着已经有些发烫的手机,呆坐在床上。窗外夜色浓郁,她却毫无睡意。
她想起父亲在饭桌上开玩笑说担心她独自一人前往国外留学,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对可以照顾好自己,况且她还挺向往那种人生地不熟,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感觉的。
而此刻,她却觉得,或许留在父母身边,甚至远离祝祈越,才是更安全的选择。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祝祈越埋在她颈间说“怕我了吗?”时的脆弱,以及他偶尔流露的脆弱和痛苦。
第二天上午,应忱提着行李下楼。父母依旧依依不舍,叮嘱个不停,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她刚下楼,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稳稳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祝祈越长腿一迈,走了下来。
应忱将行李递给他直接上了车。
坐进车里,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祝祈越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侧过身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想我了吗?”他低声问,眼神带着某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应忱看着他,看着他温柔表象下那不容错辨的控制欲,看着他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或许正站在一个危险的漩涡边缘,而祝祈越,正微笑着向她伸出手,邀请她一同沉沦。
她张了张嘴,那句“想了”在舌尖滚了滚,最终却化作一个极轻的:“嗯。”
祝祈越满意地笑了,倾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才坐回去,发动了引擎。
她越发觉得自己在祝祈越眼中或许也是一只宠物,一只听话就可以得到嘉奖的宠物。
这种感觉很不妙。
两人刚到家,祝祈越又被一通电话叫去书房,应忱只好自己先收拾行李,不过也落得清净。
直到中午看他还没有出来,应忱本想叫外卖,还是敲敲门问他有什么想吃的,谁成想祝祈越直接中断视频会议出来给她做饭。
“我叫外卖就好,你忙你的。”
“外卖不健康,乖。”
好吧。
应忱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祝祈越做的饭可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做好饭祝祈越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回了书房。
为表感谢,她还切了水果送进去。然后就坐在餐桌前心安理得的吃午饭。
吃过饭洗好碗筷应忱就坐在客厅开始整理需要提交的资料,不知不觉间已经天黑,看着祝祈越还没忙完,坐了一下午的应忱决定先去洗澡放松一下。
洗到一半突然想起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她的资料还明晃晃的摊在茶几上呢!
哇靠!完蛋了!
应忱只能一边祈祷祝祈越还没忙完一边飞速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冲出浴室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应忱松了一口气,结果来到客厅发现自己的资料不翼而飞。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应忱站在书房门口,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冻的她浑身的骨头都痛。
她看着祝祈越手中拿着的那张印着皇家艺术学院logo的申请材料,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祝祈越背对着她,明明听到她推开门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的边缘。那动作不像是在抚摸,更像是在权衡该从哪里下手,才能将这张纸,撕个粉碎。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