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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药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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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轻当场发火走人,邬姉真几人不好继续在他的府邸逗留,便提出告辞。
红霜挽留说道:“来者是客,谢春轻就是个一根筋,失了礼数不自知。天色太晚,你们就留下来过夜吧。”
“多谢红霜姑娘的好意。不过——”江月知和季蝉松两人觉得不妥,正要婉言拒绝,忽听无相一口答应下来。
“好。”
红霜笑道:“太好了,我这就带你们去厢房!”
无相现在还顶着玄一宗宗主的名头,他说留下谁敢说不。江月知只好把将要出口的话憋回去。
当下,红霜找来一个飞流岛的弟子,领着众人往客房走。半途中,无相开口询问:“此地离解尸山不远,可镇子中好似不受龟疫烦扰。这是何故?”
“哦,因为谢春轻研发出一种密药,先给飞流岛弟子服用,好像能起到一些预防作用。”
江月知惊奇:“竟有这种药?那要是通过仙门分发下去,大家不是有救了!”
季蝉松亦跟着欣喜,称赞道:“千机长老智慧过人,又怀救济天下的仁心,真是仙门的福气。”
“咳,”红霜听得脸上不由蔓延起红晕,腰板挺得更直了,谦虚道,“能为天下苍生做点实绩是他的福气。但话说回来,这种密药还有明显的副作用,而且用给得了龟疫的人服用无效。”
“高塔非一日建成,一步一个脚印,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请不吝告知。”季蝉松和江月知相视一笑,十分诚恳道。
红霜暗搓搓用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感觉气氛颇不对劲,转头假装去看走在最后面的两人,发现一个睡眼迷蒙,一个双目无神地发呆。
翌日,邬姉真睡的全身发软,忽然懒洋洋地翻个身,一条手臂搭到她右腰上。
“啊啊啊!”邬姉真吓得惊坐起,魂不守舍地呆了两秒,反手一个巴掌薅去。
“嗷,好痛!”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邬姉真瞬间冷静,回头看向那人,咬牙切齿:“怎么是你?红霜!你这条色鱼,色鱼,色鱼!”
说着,扑了上去。红霜被她摁到被子里,拼命地折腾,大叫“救命”。
两个人打打闹闹,突然,角落里传来另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大早上发什么疯,邬姉真!红霜!”
“好像是江月知的声音。”
邬姉真猛地收手,转头,一脸疑惑:“诶,这是哪儿啊?我以为这条鱼妖对我存心不轨,怎么江月知你也在这儿?”
江月知顶着两只黑眼圈盯着她俩,浑身杀气森森,飞快道:“昨天晚上,你走在路上睡着了,我和红霜把你搬到这屋子,帮你收拾洗脸,弄到大半夜才睡。谁知你一早醒来抽风,乱喊乱叫,我们的友情小船已经翻了,你出去。”
红霜从被窝里钻出个头,插话道:“这是我屋子哦,因为很少有人来访,厢房的被子不够,所以你们和我睡哦。还有,我不是色鱼。”
就这样,大清早天没亮,邬姉真被请出去了。寒风瑟瑟,都比不上她心中的冷意。
“呵,有了新欢就没了旧爱,渣女,渣女!”邬姉真一个人无处可去,用脚踢着路边草发泄情绪。
忽然,听到空气中隐隐有铮铮之声,邬姉真正愁没事可消遣,于是找过去,发现是季蝉松在练剑。一把重剑在他手中好像游龙飞腾,又时而像排山倒海,十分精彩。
邬姉真刚到门口,侧边客房的门被人打开,无相顶着没睡醒的脸从屋里飘出来。
冷不防和他打个照面,邬姉真与他面面相觑。
这时,季蝉松舞剑收势,瞧见邬姉真在院门外,问道:“天还有半个多时辰才亮,邬师妹怎么起的这么早。来此有什么事吗?”
未等邬姉真开口,无相却答:“你找我什么事?”
看看无相,邬姉真猛然意识到自己冒然过来有多么不妥,可这么回去也没意思,于是应下来,说道:“无相,我被江月知抛弃了。”
“嗯?”无相和季蝉松都愣在当场,摸不着头脑。
季蝉松问道:“邬师妹,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了红霜,就开始嫌弃我,简直是渣男抛弃正堂妻,我要告发她!”
“啊?”季蝉松满眼震惊,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半天才问,“你和月知是什么关系?”
邬姉真随口答道:“曾经是情比金坚,现在是兰因絮果。我再也不相信人的真心了!”
季蝉松噗嗤一声,飞快捂住嘴,肩膀抖了抖两下,颤音道:“邬师妹,你别伤心,我等会儿去问问她,可能有什么误会。”
邬姉真自知胡话连篇,也没指望对面相信,反正把这事混过去就行了。哪里知道季蝉松一点也不像面上老实,心里焉坏,故意把她的笑话抬着不放。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怎么圆话了,真有点后悔。
无相在旁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对丹凤眼睁得大,眼神熠熠。一会儿,才开口道:“邬姉真,你先出去等我。”
邬姉真暗觉侥幸,告辞完,一阵风似地飞走了。
一会儿,无相出来,抱着一盘棋找她。
邬姉真看看棋盘,又抬头望灰青色的天,抱住双臂道:“冷,不想下棋。”
“难道玄一宗没教会你使保暖术吗?”无相笑了笑。
“呃。”
邬姉真微愣,忽凑上前,指了指他手背的青斑,转移话题道:“我一直好奇,这具身体快不行了吗?”
“你问的好直接啊。”无相沉默一瞬,点头承认,“的确。”
见他没有再解释的意思,邬姉真张了张口,没再说话,和无相寻了个安静的亭子下棋打发时间。
直到天大亮,飞流岛的弟子来寻,说是谢春轻邀请她们同吃早膳。
“千机长老素来不喜和人打交道,怎么会突然邀请我们?”
江月知的声音忽然插进来:“邬师妹,好巧,你们在这儿啊!”
邬姉真扭头瞧去,江月知和红霜姐俩好的相互搂着胳膊,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装作没看见,扯着无相飞快地走远了。
无相喃喃:“我以为是开玩笑,原来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和你没关系!少狗拿耗子——”邬姉真怒气未消,听他这样讲,更觉面子挂不住。
无相瞅她一眼,微笑:“嗯,看出来了,是个争风吃醋的小老鼠。”
“喂!谁是老鼠!”
“嗯,不是老鼠,可能是狗狗。”
“你才是又鼠又狗!”邬姉真气的丢下他,一个遁地术跑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谢春轻特意叮嘱过,早膳的宴食既精简又豪气,虽都是些清炒蒸煮的家常菜,可食材却都来头不小。让人直觉这家伙在憋坨大的。
因为不想看见江月知和红霜,邬姉真一直在飞快扒菜,看的桌上其他人啧啧惊奇。
谢春轻看的好笑,温声道:“邬小辈慢慢吃,厨房里还有备的饭菜。”
邬姉真闻声猛地停下,脸色微红,颇有点不好意思,但眼神仍是不看往对面两人。
久而久之,江月知发现端倪。戳了戳碗里的饭,犹豫开口:“邬师妹,你是不是还在生早上的气?”
邬姉真本打算不鸟她,可是她都问出口了,再不回答就真不讲理。于是开口解释:“我生什么气?有什么东西还是人值得我生气?”
饭桌上的动静瞬间停止,一时间都没人敢动筷子。
季蝉松有心想缓和这对朋友的关系,正要出声,却被江月知抢了先。
“好,你没有生气,没有生气。”江月知绷紧了脸,用力地戳起一团饭,大口吃起来。
季蝉松出言劝解,被她一口回绝:“我也没生气。”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谢春轻左看右瞧,觉得不能再等了,等会儿人都估计走光了。遂道:“误会,朋友嘛有话好好说。其实,我找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听到此处,几人都看望向他,也没人注意那点矛盾了。
“千机长老的意思是,已经研究出治疗龟疫的法子了?这是天大的好事!”
“大喜!千机长老不愧是仙门中流砥柱!”
“事不宜迟,赶紧联系各宗门派人来商议要事!”
“不急,信件已经送出。只是这药方还缺一味珍贵的药引。当初我也是偶然获得,但如今也不知去哪里寻了。”谢春轻说着不住叹息,“也许好事多磨,一关之后是另一关。”
季蝉松劝道:“千机长老可记得那味药引是什么?我们也可尽奉一点绵薄之力。”
“是啊,千机长老,您的心血没有白费。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江月知附和。
无相跟着说道:“千机长老,你应该早想好了要我们做什么事。”
邬姉真见谢春轻看向自己,其他人也莫名其妙地跟看过来,是打算玩成语接龙还是击鼓传花。开口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卖关子,我不收。”
谢春轻这才惆怅地说明来意:“那味药引可遇不可求,唯有天生好运的人才能偶尔遇见。就是传说中木正神官的月精之血。”
“这要女人去吧,男人去要会被当变态打。”
“这事女人去也要被当成变态蛐蛐——”
“话说回来,千机长老是怎么得到月精之血?”
话落,五双炯炯眼神嗖地射向他,谢春轻被盯得脊背生寒,解释说:“咳!路上捡的,信吗?”
摇头。
“真是如此!不要怀疑我的人品!”
无相说:“相信你,你再去路上捡一个。”
谢春轻臊得脸通红,咻地拔出剑砍向无相:“无耻竖子!”
其余人纷纷作鸟兽散,围在窗户外观战。
“谁会赢?”邬姉真拿一堆钱出来,问江月知三人选谁赢。
红霜认真的想了想,选择了无相胜。
天色越渐明亮,气温逐渐升高,蝉声躁躁。邬姉真躲在角落里细数着一大堆银钱。
忽然,一片阴影投落下。
邬姉真抬头见是无相,问:“什么时辰了,这就要出发?”
在那两人大战一场后,大伙都答应了谢春轻的请求,帮忙到解尸山找月精之血。解尸山是个泛名,其实际范围都快有四分之一个曦国面积。
这时,无相正盯着她的钱不说话。
“这是我的。”邬姉真当下也不数了,把钱往怀里扫就要装进芥子空间。
无相说道:“你知道谢春轻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那你怎么输了?”
“我没必要学他拼尽全力,何况,你押他赢。”
瞅瞅无相认真的神色,若不把钱出了,十之八九要被他缠着。邬姉真嫌麻烦,分他三分之一,不行,又补到一半。
无相这才像吃饱了香火的恶鬼懒洋洋放她一马。
嘁,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