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掀翻了整个剧本》君木枝

9、凤翼暗羽，深入荒殿

　　殿门合拢，将那一点突兀的温热彻底隔绝在外。沈卿颜指尖无意识地在微凉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随即猛地攥紧，将那丝不合时宜的涟漪狠狠掐灭。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桌案上的四国舆图，眼神锐利如刀。温情是假象，博弈才是永恒。赫连决需要她这把锋利的刀，所以她不能钝，更不能折。

　　针对林婉柔异常举止的调查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一名精于潜行匿踪的“凤翼”好手，冒着极大的风险，终于趁林婉柔再次前往那处荒废偏殿时，成功潜入其内，并留下了一枚极其微小、却能记录短暂影像声音的“留影蠹”（一种此世界观的机关小器械）。

　　影像模糊晃动，且时间很短。但足以看到林婉柔跪坐在空荡的殿中，面前摆放着一个样式古怪、非金非木的漆黑小鼎，鼎中焚烧着某种惨绿色的香料，烟雾扭曲升腾，形成种种诡异莫名的形状。她双手结着一个复杂而古老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语调时而急促时而缱绻，仿佛在与某个无形的存在对话。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她念诵到某个音节时，她面前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一个极其淡漠、冰冷、不似活物的虚影一闪而过！虽然模糊不清，但那股子阴寒死寂的气息，几乎要透过留影蠹传递出来！

　　沈卿颜反复观看这段影像，背脊窜起一股寒意。这绝非寻常的巫蛊之术！林婉柔沟通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那就是“原著意识”干涉现实的具象化通道？！

　　她立刻下令，增派更多“凤翼”好手，不惜一切代价监控那座荒殿，记录下林婉柔每一次仪式的手印、咒文、以及焚烧的香料成分。同时，她动用所有资源，秘密搜寻关于此类古老邪异仪式的记载。

　　【西陵裂痕，祸水东引】

　　宇文哲的舆论和经济攻击并未停止，反而变本加厉。他甚至暗中派遣小股精锐，伪装成马匪，不断骚扰南阙新开辟的海上商路。

　　沈卿颜与赫连决议定，不能再被动接招。

　　她精心策划了一场“祸水东引”的大戏。

　　她让“凤翼”将一部分之前截获的、关于宇文哲暗中调查《天工谱》并试图仿制失败、损失惨重的情报，“无意中”泄露给了西陵国内一位一直与宇文哲争夺工械坊控制权的政敌。

　　同时，她伪造了几封宇文哲与大胤某位实力藩王（并非萧景珩）往来的密信，信中宇文哲承诺以西陵最先进的军械支持该藩王争夺帝位，条件是其登基后割让西部大片领土。这些密信被巧妙地送到了西陵老皇帝和太子（宇文哲的长兄）手中。

　　西陵国内本就派系林立，宇文哲的崛起早已引起太子一系的忌惮。这些“证据”瞬间点燃了导火索。

　　西陵朝堂之上，针对宇文哲的弹劾骤增。老皇帝虽未立刻惩处，但明显收回了部分赋予他的权力，并派太子的人接管了部分工械坊和边境贸易事务。

　　宇文哲焦头烂额，不得不暂时收缩针对南阙的触手，转而应对国内的政治风暴。

　　【北漠新主，冷冽狼王】

　　北漠草原的混战持续了数月，终于，一个名叫兀朮的年轻部落首领脱颖而出。他并非出身最显赫的部落，但极其骁勇善战，更兼手段狠辣，心思缜密，在接连吞并了几个大部落后，隐隐有了统一草原之势。

　　更重要的是，根据“凤翼”传回的情报，这个兀朮极其冷静理智，不像拔灼那般一味崇尚武力扩张。他似乎对南阙抱有某种奇怪的、基于了解的警惕，并未立刻挥师南下，反而派出了使者，试图与南阙接触。

　　赫连决与沈卿颜对此极为重视。

　　“兀朮……此人不可小觑。”赫连决看着情报，眼神凝重，“他若统一草原，必是心腹大患。”

　　沈卿颜沉吟道：“但他此刻羽翼未丰，内部仍有反对声音。或许……我们可以与他做一笔交易。”

　　“交易？”

　　“助他真正统一草原，换取……”沈卿颜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舆图上大胤的北境，“换取他承诺，十年之内，不南下侵犯南阙一寸土地，并且……开放边境榷场，允许南阙商队进入草原收购良马、皮毛，出售盐铁茶叶。我们可以为他提供他急需的物资，甚至……帮他‘清理’一些不听话的部落。”

　　赫连决眸光一闪：“养虎为患？”

　　“非也。”沈卿颜摇头，“是驱狼吞虎，亦是争取时间。我们需要北境安稳，才能专心应对西陵和大胤。十年时间，足够南阙变得更加强大，也足够……让大胤彻底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届时，一个统一的北漠，或许也不再是威胁。”

　　赫连决沉思良久，缓缓点头：“风险极大，但……值得一试。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

　　【大胤惊变，血染宫闱】

　　就在沈卿颜与北漠使者秘密接触之际，大胤传来惊天噩耗——被软禁的太上皇（原皇帝）突然暴毙于宫中！

　　所有证据都指向萧景珩！传言他为了尽快名正言顺地登基，不惜弑父！

　　朝野瞬间哗然！原本就暗流汹涌的局势彻底失控！

　　几位实力藩王立刻打出“清君侧，诛弑父逆贼”的旗号，联合起兵，直逼京城！许多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世家和将领也纷纷倒戈。

　　萧景珩陷入前所未有的孤立境地。他疯狂地镇压，京城内外血流成河，昔日繁华的帝都沦为修罗场。

　　而据“凤翼”密报，在太上皇暴毙前夜，有人曾看见林婉柔的贴身侍女鬼鬼祟祟地从太上皇寝宫方向离开……

　　沈卿颜接到消息时，正在与北漠使者进行艰难的第三轮谈判。

　　她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面色如常地继续刚才的议题，仿佛那故国的剧变与她毫无干系。

　　只有谈判结束后，她独自一人时，才望着北方天空那仿佛被血染红的暮色，久久不语。

　　萧景珩，林婉柔……你们终于把自己逼到了众叛亲离、天下共击的绝境。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她转身，走入阴影之中。脑中的原著意识似乎因这剧变而再次躁动起来，发出混乱而充满恶意的低语。

　　沈卿颜冷笑一声，指尖划过腰间冰冷的匕首。

　　“急什么？”她低声自语，仿佛在与那无形的存在对话，“这才只是开始。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讨回来。”

　　四国烽火，因她而燃得更旺。

　　而她这只撕碎剧本的凰鸟，正要在这熊熊烈焰中，振翅腾空，发出清算一切的啼鸣。

　　接下来的目标，便是那座血染的宫城，和宫城里那对所谓的“天命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