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掀翻了整个剧本》君木枝

10、西陵困局，宇文哲的毒饵

　　南阙东宫，烛火通明，却照不透沈卿颜眼底的深寒。大胤太上皇暴毙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在她心中炸开，却迅速被更冷的算计压下。哀恸？那早已是前世的情绪。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复仇火焰和审时度势的权衡。

　　“弑父……”她指尖划过密报上那两个字，唇边凝起一丝讥诮，“萧景珩，你终于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撕下了。”也好，这足以让他民心尽失，众叛亲离。

　　但她的目光随即落在关于林婉柔侍女的那行小字上，瞳孔微缩。是林婉柔动手？还是那“原著意识”借她的手行事？无论哪种，都意味着对方狗急跳墙，行事愈发肆无忌惮。

　　“传令‘凤翼’，”她声音冷澈如冰，“暂停一切针对大胤朝堂的煽动，全力监控林婉柔及其身边所有异常能量波动。记录一切，但绝不可靠近，更不可与之发生冲突。”她需要更多信息，关于那邪异仪式，关于那无形黑手干涉现实的方式。

　　西陵国内，宇文哲虽暂时被太子一派压制，却并未坐以待毙。他深知南阙是其心腹大患，尤其是那个屡屡坏他好事的沈卿颜。

　　他转变策略，不再正面强攻，而是布下了一个极其阴毒的陷阱。

　　他通过隐秘渠道，向南阙“释放”了一个消息：西陵老皇帝病重，太子与七皇子党争白热化，国内兵力空虚，西部边境防御出现巨大漏洞。若南阙此时发兵，可轻易夺取西陵数座富含矿藏的边城。

　　同时，他暗中将一批威力巨大的新型攻城器械——据说是根据“天工谱”残卷改良而成，但实则暗藏缺陷，极易失控——秘密运抵两国边境一处看似废弃的军械库，并“不小心”让南阙的探子发现了这个地点。

　　这消息和“发现”太过诱人，像精心调制的毒饵，等待着贪婪的鱼儿上钩。

　　消息很快摆上赫连决的案头。朝堂之上，以几名急于立功的年轻武将为首，顿时群情激奋，纷纷请战，要求即刻发兵，趁此天赐良机夺取西陵边城。

　　赫连决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一直沉默的沈卿颜身上：“太子妃以为如何？”

　　沈卿颜出列，神色平静无波：“殿下，此事蹊跷。宇文哲刚在国内受挫，转眼便送上如此大礼？未免太过巧合。臣妾怀疑，这是诱敌深入之计。那些所谓的‘新型军械’，恐怕更是致命的陷阱。”

　　褚禄丞相立刻反驳：“太子妃未免过于谨慎！战机稍纵即逝！岂能因噎废食？莫非是顾念故国，不愿见南阙开疆拓土？”他又开始暗指沈卿颜的立场。

　　沈卿颜冷冷瞥了他一眼：“褚相莫非忘了西陵细作传播瘟疫之事？宇文哲此人，诡计多端，毫无信誉可言。贸然出兵，若中埋伏，损兵折将，谁来负责？届时西陵反扑，北漠若再生变，南阙当如何自处？”

　　她转向赫连决，斩钉截铁道：“臣妾主张，按兵不动，继续巩固新商路，加强边境防御。同时，可派小股精锐伪装成佣兵或流民，潜入西陵，核实消息真伪，并伺机破坏那批问题军械。如此，进可攻，退可守。”

　　赫连决沉吟片刻，最终拍板：“就依太子妃之言。暂不发兵，遣‘影卫’潜入侦查破坏。”

　　沈卿颜微微松了口气。她知道，赫连决并非完全不信那诱惑，他只是更相信她的判断，或者说，更相信她与宇文哲为敌的决心。

　　退朝后，赫连决与沈卿颜并肩而行。

　　“你似乎对宇文哲格外了解？”他似不经意地问。

　　沈卿颜心中一凛，面色不变：“对手之间，自然要知己知彼。殿下不也觉得他的饵撒得太明显了吗？”

　　赫连决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道：“孤已下令，‘影卫’由你调遣配合‘凤翼’行动。务必小心。”

　　【北漠盟约，狼瞳凝视】

　　与北漠新首领兀朮的谈判异常艰难。兀朮此人，年轻却老辣，眼神锐利如狼，对南阙提出的每一项条款都反复斟酌，寸步不让。

　　他同意十年不南下侵犯，但要求南阙提供的物资必须翻倍，且要求南阙派出工匠帮助他建造城池、改良武器。

　　他同意开放榷场，但要求享有盐铁茶叶的定价优先权，并且要求南阙帮助他训练一支精锐的重甲骑兵。

　　谈判桌上，唇枪舌剑，气氛凝重。兀朮的目光时常落在沈卿颜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野性的兴趣。他显然知道这位南阙太子妃在大胤的“事迹”，以及她在南阙朝堂的影响力。

　　“太子妃殿下，”在一次激烈的争论后，兀朮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你似乎很急于稳定北境？是在为什么更大的图谋做准备吗？”

　　沈卿颜迎上他狼一般的目光，坦然道：“可汗说笑了。南阙所求，不过是边境安宁，百姓能安居乐业。与可汗结盟，互惠互利，岂不比为敌厮杀、两败俱伤要好？”

　　兀朮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却没什么温度：“安居乐业？呵呵……殿下，草原上的狼，永远不会相信羊会热爱和平。不过，你们提供的条件，确实让我心动。这份盟约，我可以签。”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极具侵略性：“但我有一个额外的条件。”

　　“可汗请讲。”

　　“我要求南阙派遣一位足够分量的使者，常驻王庭，以确保盟约的执行，并及时沟通两国事务。”兀朮的目光牢牢锁住沈卿颜，“我看，太子妃殿下就非常合适。”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南阙使臣的脸色都变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挑衅！将一国太子妃扣为人质？

　　赫连决派来的副使当即厉声拒绝：“绝无可能！可汗此言太过无礼！”

　　沈卿颜却抬手止住了副使的话。她看着兀朮，忽然轻轻笑了：“可汗是怕我南阙失信？还是……另有所图？”

　　兀朮毫不避讳：“像殿下这样的女人，留在南阙深宫，岂不是可惜？草原虽然苦寒，却天地广阔，或许更适合殿下施展。”他的话里带着某种危险的暗示。

　　沈卿颜神色不变，心中却飞速权衡。兀朮此举，试探多于真心。他既想拿捏人质，也想看看南阙的底线，更想看看她沈卿颜的胆色。

　　“可汗的美意，本宫心领了。”她缓缓道，语气从容不迫，“但本宫身为南阙太子妃，职责所在，不便久离。不过，为表诚意，南阙会派遣一位王子以及本宫麾下最得力的‘凤翼’统领一同常驻王庭，协助可汗，沟通两国。如此，可汗可能放心？”

　　她迎着他迫人的目光，毫不退缩：“若可汗仍觉得不够，那这份盟约，不签也罢。南阙的铁骑，虽不愿轻启战端，但也从不惧战。”

　　帐内气氛瞬间紧绷，空气仿佛都要凝结。

　　兀朮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却带着一丝欣赏：“好！有胆色！就依太子妃之言！”

　　最终，盟约以沈卿颜提出的条件签订。南阙赢得了宝贵的十年北境和平，以及贸易优势，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并将一颗重要的棋子（一位王子和“凤翼”统领）送入了北漠腹地。

　　【凤翼折羽，邪殿低语】

　　然而，就在与北漠签订盟约的当夜，坏消息传来。

　　负责监控大胤皇宫荒殿的那名“凤翼”好手，失联了。

　　最后传回的片段信息极其混乱模糊，只有一些扭曲的画面和断断续续的嘶吼，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恐惧。画面中似乎有惨绿色的火焰燃烧，有无数扭曲的阴影蠕动，最后是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以及林婉柔那张在绿光映照下、冰冷诡异如同鬼魅的脸！

　　沈卿颜看着那破碎的留影蠹记录，手指冰凉。那名“凤翼”是她麾下最顶尖的潜行者之一，竟如此轻易地折损了！那座荒殿，比想象的还要凶险百倍！

　　那“原著意识”干涉现实的力量，似乎通过林婉柔的仪式，变得越来越强了。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中的低语似乎又清晰了一些，带着恶意的嘲弄。

　　不能慌。越是这样，越要冷静。

　　她下令所有监控点再次后撤，只进行远距离观测。同时，加紧了对方邪异仪式古籍的搜寻。

　　【风暴前夕，凰鸟振翅】

　　多方消息如雪片般汇聚到沈卿颜手中：西陵的“影卫”成功潜入那处废弃军械库，确认那批新型军械确实存在，但结构极其危险，内部甚至发现了大量易燃易爆的暗格，一旦使用，后果不堪设想。“影卫”正伺机破坏。北漠的王子与“凤翼”统领已启程前往王庭，前途未卜。大胤境内，联军与萧景珩的军队仍在惨烈厮杀，京城岌岌可危。而林婉柔待在宫中的时间越来越长，荒殿的绿光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宇文哲似乎察觉了“影卫”的行动，西陵边境的巡逻突然加强。南阙国内，褚禄等人虽暂时沉默，却依旧暗中串联。

　　山雨欲来风满楼。

　　沈卿颜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从西陵扫到北漠，再落到大胤那片已被血色浸染的土地上。

　　她知道，最后的摊牌快要来了。

　　那“原著意识”不会允许她这个“异常变量”继续存在，必会驱使它的“天命男女”做最后一搏。宇文哲、兀朮，乃至南阙国内的反对势力，都可能成为它利用的棋子。

　　她轻轻抚过舆图上大胤帝都的位置，眼神冰冷而决绝。

　　赫连决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她这般模样。孤傲，决绝，仿佛下一瞬就要以身化箭，射向那无尽的烽火与黑暗。

　　他脚步顿了一下，才走上前，将一份最新情报递给她：“我们安插在西陵皇宫的眼线传出消息，老皇帝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西陵皇权更迭在即，局势将更加混乱。

　　沈卿颜接过情报，看了一眼，并无太多意外。

　　“殿下，”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若有一天，臣妾需亲自前往大胤，去了结一切，殿下会允吗？”

　　赫连决猛地转头看她，桃花眼中锐光乍现：“你说什么？”

　　沈卿颜抬起头，直视着他，重复道：“臣妾说，若需亲赴大胤，殿下可允？”

　　赫连决盯着她看了许久，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暗色。

　　“不准。”他声音冷硬，“孤不准。”

　　沈卿颜似乎早料到这个答案，并未争辩，只是极淡地笑了一下，重新将目光投向舆图。

　　不准么？

　　可有些债，必须亲自去讨。

　　有些局，必须亲自去破。

　　那无形的黑手，必须亲自……斩断！

　　凰鸟敛翅，并非畏缩，而是在积蓄撕裂长空的力量。

　　风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