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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医疗舱暗码与荆棘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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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斯将我扔进那个狭小的、由储物仓改造的休息室后,便重重关上了门。金属撞击的闷响在狭小空间内回荡,最终被门外清晰的、金属靴底与地板碰撞的站立声取代——两个守卫,或许更多。我被彻底囚禁了。
寂静瞬间包裹了我,比指挥室的嘈杂和引擎室的压抑更令人心慌。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沿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滑坐在地上。骨头像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议。后颈的腺体还在突突地跳痛,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撞击那块被反复穿刺的软肉,时刻提醒着我身为“燃料”的可悲处境。
楚炀最后的那个问题,和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在我脑中反复回放,比身体的疼痛更加磨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紧了我的心脏。他起疑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怀疑。他精准地指出了那个本该被删除的底层接口,这意味着他对飞船系统的了解远超我的预估。我的急智反驳或许暂时搪塞了过去,但绝对没有消除他的疑虑。这个看似散漫疯狂的舰长,心思缜密得可怕。
我蜷缩起来,额头抵着膝盖。疲惫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或者说,是被迫高度运转。那些关于导航、关于星图、关于异常空间波动的知识碎片,依旧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记忆里,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
这绝对不对劲。“火种计划”就算再重视Omega的基因,也不可能将如此专业且机密的知识灌输给一个“抚育者”。我的身份,我的过去,仿佛笼罩在一团浓雾里,而楚炀的怀疑,正像一阵风,试图吹散这迷雾,却让我更加看不清前方是深渊还是峭壁。
还有他提及的五十年前的求救信号,“探索者号”,他的父母……那瞬间他眼中闪过的痛苦和疯狂不像伪装。他把这个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博取同情?进一步试探?还是……某种隐晦的警告?警告我不要深究,或者警告我,我所触及的,远比我想象的危险?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无法判断过了多久。腹中的饥饿和喉咙的干渴变得难以忽视,像有爪子在内部抓挠。我抬起头,看向那个小桌板上的餐盘。合成肉排凝固着油脂,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粉灰色,糊状物是沉闷的土黄色,看起来令人毫无食欲,但这确实是目前能补充体力的唯一选择。
挣扎着爬起来,双腿虚软得几乎无法站立。我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到桌边,端起冰冷的餐盘,味同嚼蜡地强迫自己吞咽。食物的味道并不好,合成肉带着一股化学调味品的怪异鲜味,糊状物则寡淡无味,口感沙涩。但热量缓缓流入胃里,确实驱散了一些致命的虚弱感。
吃完后,我将空餐盘放到一边,目光落在角落那个微型卫生单元上。脸上还残留着冷汗、灰尘和之前干涸的泪痕,黏腻不堪,刺激着皮肤。我需要清洗一下,哪怕只是为了保持清醒,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我走到那个小小的洗漱台前。水龙头开关有些涩,拧开后,流出细小的、带着明显铁锈色的水流,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金属腥气。我皱了皱眉,但这艘破船的状况,有干净的水可用已是奢侈。我掬起水,扑在脸上。
冰冷的、带着杂质的水流刺激着皮肤,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也确实精神一振。我反复洗了几把脸,试图洗去疲惫、恐慌和那种无所适从的屈辱感。
深吸一口气,我抬起头,看向墙上那块充当镜子的、模糊不清的金属抛光板。
光线很暗,只有头顶一盏微弱的小灯,镜面本身也布满细微的划痕和氧化斑点,只能映出一个大致的、扭曲的轮廓。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角和脸颊,水滴正沿着下颌线滑落,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倦怠和惊惶未定,像一只受惊过度、无处可逃的幼兽。
这就是我。林霁。从冷冻舱中醒来,就被打上“货物”和“燃料”标签的Omega。未来一片黑暗,过去一片空白。
我盯着镜中的自己,仿佛想透过这双陌生的、带着脆弱和恐惧的眼睛,看到被遗忘的过去,找到一丝一毫能证明“我”之所以为“我”的痕迹。
忽然,我的目光凝固了。
就在我抬手,将额前湿透的、碍事的碎发向后捋去的瞬间——或许是因为角度的细微变化,或许是因为水流短暂地让镜面清晰了那么一刹那,又或许是那盏小灯的光线恰好落在了最微妙的角度——我看到了。
在我右侧额角,发际线边缘往里一点点,一个极其微小、几乎与皮肤同色、需要极致专注才能勉强辨认的印记一闪而过。
那不是一个疤痕,也不是一颗痣。那是一个极其精细的、由细微到几乎无法辨认的浅灰色线条构成的编码符号。
Ω-003。
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口发疼,连带着后颈的伤口也传来尖锐的刺痛。
Ω?Omega?这毫无疑问。
003?编号?第三号?
这是什么?是谁留下的?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是“火种计划”的标识吗?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为什么它平时几乎看不见,却又在刚才那一瞬显现?是只有在特定湿度、特定光线、特定角度下才会显现的特殊涂料或皮下植入物?
无数的疑问像爆炸的碎片一样冲向我的大脑,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耳鸣。我猛地凑近镜子,鼻子几乎要贴到冰凉的金属面上,手指颤抖地抚摸那个位置。皮肤光滑,除了刚才被我搓红的痕迹,什么都摸不出来。我用力揉搓,甚至用指甲去刮,那片皮肤很快泛红发热,但那印记却仿佛彻底消失了,或者它只存在于那惊鸿一瞥的特定条件下。
我慌乱地打开水龙头,用更冷的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也试图重现刚才的条件。水流哗哗作响,但我再怎么调整角度,那片皮肤也再无异常。
Ω-003。
如果Ω代表Omega,那003是什么意思?第三号?我是第三个被冷冻的Omega?还是第三个成功的“火种”实验体?或者……其他的含义?一种分类?一个批次?
楚炀知道这个吗?他检查过我的全身吗?在医疗舱初次醒来时,他们是否对我进行过全面扫描?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椎尾椎急速窜上头顶,让我几乎要冻僵在原地。
不,他应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以他那种疯狂探究、不择手段的性子,绝不会是现在这种旁敲侧击的试探态度。他会直接把我绑上解剖台,或者用更残酷的手段逼问。
那么这个编码,是连他也不知道的存在。它是一个隐藏更深的秘密。
它属于谁?属于“火种计划”内部更隐秘的层级?还是属于……别的什么势力?
“探索者号”……五十年前……楚炀的父母……
Ω-003……
混乱的线索在我脑中疯狂交织、碰撞,却理不出任何头绪,只带来更深的恐惧和一种强烈的、几乎要呕吐出来的眩晕感。我扶住冰冷的、湿漉漉的洗漱台边缘,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金属表面,发出细微刺耳的声音,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我不是一个简单的苏醒者。我的身上带着谜团,一个可能比楚炀想要的“燃料”,比这艘破船的存亡,还要危险得多、可怕得多的谜团。
就在这时,舱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电子音,以及守卫移动、靴跟碰撞致敬的声音。
“舰长。”
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来了?这么快?他才刚离开没多久!他来干什么?他改变主意了?要来执行他所谓的“全身检查”了?
极致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额角那刚刚发现的编码仿佛在灼烧、在发烫,拼命提醒着我隐藏的秘密。
舱门滑开。楚炀站在门口,手里果然又拿着那个熟悉的医疗箱,另一只手却拎着一个半透明的密封袋,里面似乎是一些干净的灰色防护服。
他的目光像精准的扫描仪,第一时间落在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珠的脸上和发梢,又扫了一眼桌上空了的餐盘,最后才锐利地看向我的眼睛,仿佛在评估我的状态,或者说,评估他的“货物”的完好度。
“看来舰长特供还不算太难吃。”他迈步走进来,舱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狭小的空间再次被他身上那股浓烈而霸道的伏特加信息素填满,几乎让人窒息。他语气随意,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
他没等我回答,甚至似乎并不期待我的回答,随手将密封袋扔到那张硬邦邦的床铺上。
“干净的防护服。你那身该换了,都是血和汗,不利于保持‘燃料’纯净度。”
然后他晃了晃手中的医疗箱,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换药。例行公事。”
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块石头。额角那个刚刚发现的编码仿佛在疯狂发热,提醒着我绝不能暴露的秘密。血液冲上头顶,又在极致的紧张中迅速冷却,让我感到一阵阵发冷。
楚炀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我不同寻常的、近乎僵硬的紧张感。他挑眉,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和更浓的探究。
“怎么?”他朝我走近一步,声音里带着那种惯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戏谑,“洗个脸把自己洗傻了?还是突然意识到,这艘破船上最好的伤药其实也效果有限,怕留下疤?”
他自顾自地打开医疗箱,拿出消毒用具和新的舒缓凝胶,动作看起来熟练而漫不经心,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他再次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彻底无路可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停在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细微的血丝和下巴上新冒出的、泛着青色的胡茬。他眼神里的那丝玩味渐渐褪去,变得专注而具有穿透力。
“躲什么?”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磁性,却比大声呵斥更令人心悸,“之前医疗舱抽信息素,指挥室应对危机,不是都挺能忍的吗?现在知道怕了?”
他微微倾身,伏特加的气息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还是说……你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在一个彻底封闭的、与世隔绝的飞船里,一个来历不明的Omega和一个同样不算什么好人的Alpha独处一室,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了?”
他的话语带着明显的挑衅和某种恶劣的趣味,但我此刻听来,却仿佛每一个字都另有所指,都在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他抬起手,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他的手指没有直接触碰我的伤口,而是先轻轻撩开我额前那些依旧潮湿的、凌乱的碎发,似乎只是想更好地观察我的脸色,或者只是又一个捉弄人的动作。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产生生理性的疼痛。他要看到了?他发现了吗?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摊牌?无数可怕的念头在瞬间炸开。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体温,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掠过我的额角,那个印着Ω-003的、此刻在我感知中如同烙铁般滚烫的位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每一毫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细微停顿,甚至能感觉到他目光的聚焦,仿佛实质般落在那一小片皮肤上。我的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传来,但我毫无所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极致的恐惧中变得冰凉。我准备好了迎接最坏的可能——他的质问,他的暴怒,他的……“直接手段”。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指却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后,插入我潮湿的发间,略微用力,将我的头向后按了按,迫使我的脖颈形成一个更易于操作的弧度,完整地露出了后颈那片红肿可怜的腺体。
“伤口有点发炎,不算太严重。”他的语气恢复了平常那种略带嘲讽的平淡,仿佛刚才那致命的停顿真的只是我的过度紧张产生的错觉,“忍着点。这药效果不错,就是刺激性大了点。”
冰凉的消毒液再次触碰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紧绷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因为方才那极致的、几乎让我虚脱的心理紧张。
他熟练地涂抹药膏,更换上新的、洁白的抑制贴。整个过程,他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再看向我的额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奇怪的话,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惊弓之鸟般的幻觉。
但我无法放松。那瞬间的停顿,他眼神里细微的变化,绝对不是我过度紧张导致的错觉!他看到了什么?还是没看到?或者他看到了,却因为某种原因,选择了按兵不动,装作没看到?
这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比这艘破船复杂精密的引擎还要难以捉摸,还要危险万分。
“好了。”他处理好伤口,利落地收拾好医疗用品,合上箱子,“新防护服换上,旧的我让人拿走消毒。”他顿了顿,补充道,“虽然估计也消毒不了多少次了,物资紧缺。”
他退后几步,给自己重新留出空间,然后靠在对面冰冷的金属墙上,抄着手,似乎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那双眼睛依旧像最先进的追踪器一样锁定着我,带着一种看似慵懒、实则寸寸剖析的审视。
“指挥室的数据接口,”他忽然又开口,旧事重提,但这次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引擎的日常损耗,“我后来又查了一下系统日志。删除指令确实在三年前就下达了,但执行记录有部分缺失,覆盖了。可能是那次能量风暴导致的系统紊乱,也可能是更早的底层bug。”
他在向我解释?主动提供信息?这比直接的威胁更让我感到不安。他是在降低我的戒心,为下一次更致命的试探做准备吗?
我紧紧闭着嘴,只是用警惕的眼睛看着他,不发一言。
“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几分邪气的弧度,眼神却锐利起来,“你对那种特定空间波动谐频的敏锐,对古老求救信号编码的即时破译,甚至能瞬间心算出需要结合瞬时变量进行微调的空间坐标……这可不能用系统bug或者‘火种计划’的基础教育来解释了。”
他往前倾了倾身体,虽然距离没有拉近多少,但那股压迫性的伏特加信息素却仿佛骤然加重,如同实质般挤压着狭小舱室内的空气。
“林霁,”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游戏玩得差不多了。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自己主动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来路,谁把你和那些知识一起塞进冷冻舱的。要么……”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沉而危险起来,像是一片酝酿着暴风雨的漆黑海面。
“我就只能采取一些更‘高效’的手段来满足我的好奇心了。比如说,请医疗官给你做个彻底的、无麻醉的……‘全身扫描和基因溯源’。相信我,那过程绝对比抽点信息素‘刺激’得多。”
全身扫描和基因溯源。
这几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额角的编码仿佛再次灼烧起来。一旦扫描,那个隐藏的印记无所遁形!基因溯源更是可能揭开我都无法想象的真相!
狭小的舱室内,空气仿佛彻底凝固成了冰冷的固体,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门外是至少两名全副武装的Alpha守卫,门内是深不可测、武力值绝对压制我的Alpha舰长。我无处可逃,无力反抗。
我的大脑在恐惧中疯狂运转,试图榨取每一分急智,却绝望地发现找不到任何破局的方法。坦白?我拿什么坦白?我自己都一无所知!反抗?除了激怒他,加速毁灭,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达到顶点,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不堪重负的哀鸣时,楚炀手腕上的个人终端突然发出急促而尖锐的蜂鸣声,一道刺眼的红色信息投影强制弹出,在他眼前闪烁不定——那是最高优先级的警报。
楚炀的脸色几乎是在瞬间沉了下来,之前的玩味、试探和危险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厉至极的、属于战舰指挥官的凝重和肃杀。他迅速阅读着滚动的信息,眉头紧紧锁死,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冷硬的钢铁。
“啧!”他烦躁地咂了一下舌,声音里带着明显被打断的愠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得到答案的不甘,有对突发状况的评估,似乎还有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别的什么情绪。
“看来你的‘全身检查’得预约下次了。”他直起身,语气强行恢复了往常那种略带嘲讽的调子,但语速明显加快,透露出情况的紧急,“老实待着。别动任何歪心思。”
他走到门口,刷开舱门,在迈出去之前,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留下最后一句冰冷的话,敲打在我的心上。
“记住,你只有一个选择的时间。我的耐心……有限。”
沉重的金属门再次在我面前无情地关闭,将他身上那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伏特加的信息素一同隔绝在外。
我脱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一条濒死的鱼。后背的防护服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紧紧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冰凉的寒意。
额角仿佛还在残留着他指尖那若有似无的温度和那一瞬间致命的停顿。
他到底看没看到Ω-003?
而那条突然传来的、最高优先级的红色警报,又是什么?是真正的意外?是引擎再次崩溃?是遇到了星际海盗?还是……又一次更加精心设计的、针对我的试探?
我看着床上那套干净的、叠放整齐的灰色防护服,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暗的迷宫中央,四周的墙壁仿佛都在无声地合拢。每一步都可能踏空,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每一个看似出口的光亮,都可能引向更深的陷阱。
Ω-003。
这串偶然发现的、神秘的编码,它到底是能解开谜团的钥匙,还是……一道提前刻好的、预示终局的催命符?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