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最后一位Omega今天也在炸飞船》工作可爱捏

3、指挥室里的囚徒与星光

　　楚炀走得不算快，似乎刻意保持我能跟上的速度。偶尔有船员经过，看到楚炀时会停下恭敬问候，但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滑向我。
　　楚炀总是侧身挡住那些视线，用懒洋洋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任务。
　　最终我们停在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楚炀将眼睛凑近扫描仪。
　　"权限认证。楚炀，舰长。携带临时访问者：林霁。"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身份确认。临时访问权限授予。"
　　门缓缓滑开，眼前的景象让我屏息。
　　巨大的圆形空间里，穹顶高耸，无数控制台呈环形延伸。中心是悬浮的主指挥座，周围环绕流动数据的全息界面。然而这份震撼很快被破败覆盖——许多屏幕漆黑或布满雪花，操作台覆盖着防尘布，裸露的线缆垂落如藤蔓。
　　楚炀带我到一个相对完好的副控制台前。
　　"以后你每天抽完'燃料'，就在这里待着。"
　　他拍了拍冰冷的台面。
　　"除了不能实际操作，你可以看任何资料。"
　　他调出星际导航界面，无数光点航线坐标在我眼前流转。
　　"看得懂吗，学神？"
　　他的声音带着戏谑。
　　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快速扫过那些符号和数据。
　　"γ-Ⅲ星系的导航参数错误。"
　　我指着屏幕一角。
　　"小数点后第二位偏移了0.03。"
　　楚炀脸上的戏谑瞬间凝固。他飞快敲击按键调出校验数据，脸色微变。
　　"有点意思。"
　　他重新打量我。
　　"看来'火种计划'塞进冷冻舱的，不光是高纯度信息素。"
　　这时一个脸上带疤的Alpha军官大步走来。
　　"舰长，能源补给时间到了。'黑隼号'又在催问'货物'状况。"
　　楚炀恢复懒洋洋的痞样。
　　"告诉他们，货物安稳得很。"
　　他指了指我：
　　"雷克斯，以后林霁在这里的学习时间，由你负责'照看'。"
　　雷克斯眉头紧锁。
　　"舰长，这不合规矩！他是一个来历不明的Omega......"
　　"规矩？"
　　楚炀打断他，声音冷了一度。
　　"现在我就是规矩。"
　　接下来的时间，我沉浸在星图和数据流里。直到我试图调用飞船结构数据时。
　　"砰！"
　　雷克斯的手猛地拍在台面上。
　　"Omega，搞清楚你的位置。你不是船员，你是货物。"
　　就在这时，楚炀的声音传来。
　　"雷克斯，去B7区看看能源管道对接进度。"
　　时间流逝，疲惫和眩晕阵阵袭来。突然，灯光剧烈闪烁，刺耳的警报炸响！
　　"警告！检测到异常空间波动！"
　　"引擎室报告！生物引擎输出功率急剧下降！"
　　飞船剧烈震动，金属呻吟声令人牙酸。
　　"不行！舰长！波动源太近了！"
　　"备用泵卡死了！需要物理重启！"
　　雷克斯冲楚炀吼道。
　　"舰长！必须立刻弃船！"
　　楚炀的目光扫过混乱的指挥室，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扑到控制台前，手指疯狂敲击。
　　"你干什么！"
　　雷克斯咆哮着冲来。
　　"等等！"
　　楚炀厉声喝止。
　　"不是攻击！是求救信号！"
　　我的声音发颤却清晰。
　　"关闭生物引擎次级循环！把所有功率导向备用能源泵！"
　　"照他说的做！"
　　楚炀几乎是吼出来的。
　　几秒钟后，震动开始减弱，警报声熄灭。
　　楚炀一步步走过来，停在我面前。
　　"这个底层接口。"
　　他的声音沙哑。
　　"在三年前的舰队数据库更新里就应该被永久删除了。"
　　他目光锐利如刀。
　　"你。一个刚从冷冻舱里醒过来不到一天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楚炀的问题像冰冷的子弹，击中劫后余生的气氛。
　　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
　　"看来联盟的数据库清理工作做得并不彻底。"
　　我微微抬起下巴。
　　"如果你们指望一个需要靠抽取Omega信息素才能活下去的飞船导航官熟知所有冷门应急协议，那确实是我高估你们了。"
　　楚炀盯着我，几秒后嗤笑一声。
　　"嘴皮子倒是利索。"
　　他挥手。
　　"雷克斯，带他去休息室。"
　　雷克斯脸色难看地走到我面前。
　　"跟我来。"
　　他把我带到一个狭小舱室。
　　"这里以前是储物间。"
　　他语气生硬。
　　"别乱跑，门口有人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舱门滑开。楚炀拿着医疗箱和餐盘站在门口。
　　"吃点东西。"
　　他把餐盘放下，
　　"舰长特供。"
　　他拿出消毒棉和舒缓凝胶。
　　"别瞪了，给你换药。"
　　他说得理所当然。
　　"腺体频繁抽取，不处理好会留下永久损伤。"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旧的抑制贴。微凉的药膏涂抹在肿痛的腺体上。
　　"今天在指挥室。"
　　他忽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要关闭的是次级循环？"
　　"直觉。"
　　我硬邦邦地回答。
　　"直觉？"
　　他低笑。
　　"你的直觉还包括精准输入物理触发器的三维坐标？"
　　他的指尖轻轻按在腺体周围。
　　"林霁，'火种计划'的Omega预备役，培训方向是'高等基因延续与抚育'。"
　　他的声音压低。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猛地转头。
　　"我是谁？"
　　愤怒和恐慌让我口不择言。
　　"我是被你从冷冻舱里强行拖出来的'货物'！现在你来问我是什么人？楚炀舰长，你是不是精神分裂？"
　　楚炀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凑近，深深吸了一口气。
　　几秒后，他缓缓后退，露出带着疯狂和自嘲的笑。
　　"是啊，我是精神分裂。"
　　他松开我。
　　"居然会觉得你刚才的样子......有点迷人。"
　　他贴好新的抑制贴，站起身。
　　"吃你的饭。明天同一时间，引擎室见。"
　　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对了，今天那个求救信号，联盟官方记录里，最后一次接收到是在五十年前。发出信号的飞船叫'探索者号'，它在发出信号后就彻底消失了。"
　　舱门关上。
　　我一个人留在舱室里，浑身冰冷。
　　我挣扎着爬起来到卫生单元洗脸。抬起头，看向墙上模糊的金属抛光板。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疲惫的脸。
　　忽然，我的目光凝固了。
　　就在我额角发际线处，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编码一闪而过：Ω-003。
　　那不是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