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漫天的飞雪》晨星澄

58、放弃当英雄

　　不用早期挑水的炎云瑞本想着今天可以多睡一会儿，而且今天还是难得的休息日，所有人都可以随意活动，不用干任何活儿。但是炎云瑞却还是被圭清瑶早早叫醒。
　　“今天不是休息吗？”炎云瑞迷迷糊糊第睁不开眼。
　　“其他师兄休息，但有的师兄也没休息，我们本来就不用去挑水了，还是照常起来做点其他事。”
　　炎云瑞眯着睡眼，跟着圭清瑶去扫地。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好。”圭清瑶一边扫地，一边感叹，“每天挑水、砍柴、练功。”
　　炎云瑞打了个哈欠，“是啊，吃喝不愁，没有外事烦扰，只有潜心修行，能让人真正地静下来。”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圭清瑶和炎云瑞闲聊。
　　“嗯......如果完成了我最开始的目标的话，可能会喜欢吧。”
　　“我觉得我也是。”圭清瑶赞同炎云瑞的观点。
　　“什么就你也是，我说的是要享受过荣华富贵，世间一切俗世之后会喜欢清净的生活，你难道不想娶妻生子，陪在父母身边，好好享受这世俗的的一切啊？”
　　“怎么说呢，富贵荣华我倒是没想过，和心爱的人、父母在一起的日子倒是幻想过，但现在看来，这样清净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呢。”
　　“确实。那要不等哪天咱俩再一起回来啊？”炎云瑞提议。
　　“我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倦恋红尘的人行不行。”圭清瑶调侃。
　　“你不眷恋我就不眷恋，反正能跟你在一块儿就行。”

　　吃过早饭，两个人又照常去山下砍柴，但刚到山下就看到一个老妇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两人走上前去询问老妇怎么一大早的坐在地上哭，也没人管。
　　“我被我那恶毒的儿媳妇给赶出家门了，一辈子白活了，到头来被儿媳妇欺负啊！”老妇越说越激动。
　　“大娘你别着急，先起身再说。”圭清瑶把老妇扶起来。
　　看到有人扶自己，老妇便更说得来劲了，往前走了几步，指着院子就开始一通数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八抬大轿让儿子把你娶进门，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你还嫌不够，还要独霸整个院子，嫌我老了，给你做不了饭了是不是，把我赶出来！”
　　听了大娘愤怒的标书，两个人明白了，这是儿媳妇嫌弃老太太，把她赶出了家门。
　　“大娘，你没找官府给您评评理吗？”炎云瑞问。
　　“找官府一次行，两次行，还能天天去找官府吗？我这是造了八辈子的孽了！”
　　“大娘你先别急，我们去帮你看看。”
　　但三人还没进门，老妇的儿媳妇就从里面出来了，不容两人问，妇女也开口大骂：“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只要别来我这儿就行，现在还会找人来一起骂我了，行啊，你骂破天也别想再进来！还要你们！”妇女矛头一改，对准了炎云瑞和圭清瑶：“你们不是要管吗，那你们赶紧把她拉走，少在这里说我！”接着哐当——关上了街门。
　　炎云瑞和圭清瑶没办法，只能先将老妇带回观里。
　　长明看到老妇的一瞬间就立刻明白了，因为这个老妇是出了名的难缠，自从儿媳妇嫁到他们家的那天起，就对儿媳妇挑三拣四，开始还只是因为一些小事，什么饭做咸了，衣服没洗干净要重新洗，后来逐渐变本加厉，恶语相向。儿子在中间左右为难，时间长了才发现确实是自己母亲逼人太甚。老太太为此也没少到官府闹，官府开始也是劝和，无非就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忍忍就过去了。之后次数多了，就知道每次都是老太太挑事，她这么大岁数，官府也没法定罪。所以就经常看他们家鸡飞狗跳。
　　听了长明的话，炎云瑞和圭清瑶面面相觑，这是两人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啊。
　　“但是为什么呢？老太太闹也总得有个根本的原因吧，是不是因为儿子成婚了，觉得儿媳妇抢了她的儿子？”圭清瑶分析。
　　“他儿子也问过，甚至为了老太太还和媳妇和离了，但和离后，老太太又催着儿子赶紧找媳妇，找来媳妇儿又开始不让儿媳妇好过。”
　　“那她这是单纯就是坏啊。”炎云瑞脱口而出。
　　长明没说话，但表情说明了就是这样。
　　“大娘，你的事我们可都知道了，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不怪你儿媳妇赶你出来。”
　　“你是谁，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给我滚开。”老太太正眼都没瞧炎云瑞。
　　“你怎么骂人呢？怪不得你儿媳妇赶你出来，你就是个坏老太太。”炎云瑞和老妇对骂。
　　“那怎么办呢？”圭清瑶看向长明。
　　“刚来观里的其他师弟和你们一样，都曾把老太太带回到观里，但是最后还是又送了回去。”长明解释。
　　“啊？”炎云瑞和圭清瑶同时惊讶。
　　“有时候也是老太太自己回去的。”
　　“那这......”圭清瑶疑惑，“师傅也没有办法吗？就这么不管？”
　　“师傅怎么管？这么多人都管不了，师傅怎么管？”长明看了看老太太，对炎云瑞和圭清瑶说：“你们要是想把她送回去，就送给回去，要是不想送给回去，她自己到时候也就走了。”说罢，长明就练功去了。
　　炎云瑞和圭清瑶看着还在嘴里念念有词骂着儿媳妇的老妇，也陷入了两难。
　　“怎么办？”炎云瑞眉头紧皱，这好不容易又做了一件好事，没成想是自己自以为是了。
　　“要不去问问师傅吧。”圭清瑶说。
　　“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玄阳道长给出解释：“她们两人因缘相遇，该还的债终归是要还，不一定是这一世，也许是上一世或者更远的其他时间。”接着玄阳道长又平静地加了一句：“你们两人也是如此。”
　　“那就不管了吗？她们两人都有对错，自己解决不了，官府也可以拿着对错来评判啊，实在不行官府抓人就是了，还是官府不作为。”炎云瑞判断。
　　“抓起来就能改了吗？如果能改，也不至于现在还争吵不休。分得清对错，这么多年，对错恐怕早就分不清了，就算分出又能如何，不过是一方清净几天，但最后还是陷入重返往复。”
　　“那这么任由双方都痛苦也不是个事啊。”炎云瑞继续说。
　　“你可以想想办法，你不是说想成为英雄，成为英雄不一定要干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也许就是身边的小事积累多了，可以慢慢改变世界。”玄阳道长提示。
　　听了玄阳道长的话，炎云瑞确实受到了启发，“咱俩要不然去试试。”
　　“行。”
　　于是两人带着老太太又下了山，把老太太安顿在一个茶铺后，两人来到了老太太家。
　　“你们这样的道士我见多了，哪一次不是还得把她送回来。之前怪我每次都心软，这次我决定了，我也给了她一些钱，指定是饿不死，她爱去哪儿去哪儿，但这个家我是不会让她再进了。”妇女很冷静地说。
　　“我阿娘我知道，确实是她没事找事，这么多年我也没办法了。”老妇的儿子也同意媳妇儿的做法。
　　“大娘就这么磨人吗？”圭清瑶好奇。
　　“换做之前我可以让你住在我们家试试。”
　　“要不这样，我付给你钱，你把老太太接回来几天，我看看到底是为什么。”炎云瑞提议。
　　“不必了，就算给我一千两黄金，我也受不了这个气。”妇女态度很坚决。
　　“我们也是想替你解决问题，你让我们试试吧，反正这么多年你都过来了，我保证，只要坚持两天，以后再也不会有道士管了。”
　　在两人的再三劝说下，妇女终于同意再坚持两天。
　　“这家是我的终究是我的，看，我还不是回来了。”老太太一进门就开始了。
　　“大娘你先别说话了。”圭清瑶制止道。
　　“我是家里的主人我凭什么不说。去给我倒杯茶。”老太太指挥。
　　炎云瑞走到桌旁给老太太倒茶。
　　“不是你，是让她。”老太太指了指儿媳妇。
　　妇女忍了这口气，给老太太倒了茶，端到跟前。
　　“呸！你想烫死我是不是，烫死我这家就你说了算了是吧？”
　　炎云瑞端起刚才的茶尝了一口，这也不烫啊。“这水不烫啊，不故意的吧老太太。”
　　“心思可真毒啊，现在都会联合外人欺负我了。”老太太阴阳怪气。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炎云瑞震惊，自己刚来就被扣了这么大一口锅。
　　“儿子，你快来看啊，你这个媳妇儿给你戴绿帽子，还是两个，我就说她是个贱人你还不信。”
　　“大娘？”圭清瑶也震惊了，“我们刚才和你从观里回来，是来帮你的，你怎么说瞎话呢？”
　　“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做饭去啊。”老太太又指挥。
　　“我来吧。”儿子想帮忙。
　　“我说让她去，你要是敢帮她我就死给你看。”老太太威胁。
　　“那我走行了吧。”妇女无奈，转身出了门。
　　炎云瑞和圭清瑶以为儿媳妇走了就没事了，但很快老太太又开始数落儿子，“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在老太太家呆了两天，炎云瑞和圭清瑶已经快窒息了。“我明白了，有些人除了折磨人，什么问题都没有，咱管不了，这个英雄我是当不了。”炎云瑞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