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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合时宜出现的沈疏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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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咖啡馆里的人多了些，细碎的交谈声裹着浓郁的咖啡香在空气里漫开。
林霜看着苏砚清的曾经的方案和设计，指尖在纸上轻轻滑动，抬头时眼里带着几分赞许：“砚清，你的方案还是一如既往的令我满意，不愧是陈教授最满意的学生。”
苏砚清正用小勺轻轻搅拌着面前的冷萃咖啡，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到这话，她笑了笑：“方案能落地才有用，只讲艺术感不考虑预算，项目走不下去。”
话音刚落，林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合作意向书，推到她面前：“甲方那边基本认可你的设计方向，这是初步的意向书，你看看合作分成和交付周期有没有问题。”
纸张在桌面上滑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苏砚清放下咖啡勺，指尖捏着意向书的边缘，逐行仔细看着。
她的动作很慢，眉头微蹙，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林霜看她这样，并没有催促，只是端起杯子慢慢喝着咖啡，目光偶尔落在窗外。
“交付周期有点紧。”
苏砚清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从修改设计稿到物料制作再到现场搭建，45天不够，至少要两个月。” 她指尖在 “交付周期” 那栏轻轻点了点。
林霜看着她的眼神，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提这个。其实我跟甲方沟通过，他们也明白慢工出细活，只是一开始想赶在国庆前开业。我再去跟他们谈，争取把周期放宽到两个月。”
苏砚清感激的点点头：“多谢学姐了。”
“对了，” 林霜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推过去，“这是甲方项目对接人的联系方式，后天我们一起跟他见个面，把设计细节再确认一下。”
苏砚清拿起名片，指尖轻轻划过上面的名字，放进包里：“好，位置定了告诉我。”
咖啡馆里的时钟敲了三下，阳光渐渐移开，落在地面上的光斑慢慢拉长。
林霜起身，拿起包：“意向书回去再仔细看看，有问题明天微信跟我说。”
苏砚清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走向门口，阳光落在她的身上。
苏砚清离开后，回了别墅。
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只亮了半盏，暖黄的光在地板上投出一道亮线。
刚才在咖啡馆没来得及细究的条款，此刻在心里盘旋着，让她只想尽快坐在书桌前梳理清楚。
里面隐隐传来交谈声，似乎是张妈的声音，她没多想，以为是佣人在随意聊天。
往里走，准备回楼上，却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顿住了脚步。
沈疏月手里拿着本翻开的财经杂志，听到动静时抬眼看来。
她穿了件深灰色的羊绒衫，很是居家休闲，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表，明明是松弛的姿态，却莫名透着股疏离的气场。
“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淡，像落在湖面的雨，没掀起什么波澜，目光在苏砚清身上停留了两秒，又落回杂志上。
苏砚清一怔，问道：“公司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沈疏月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昨天苏砚清在餐厅门口的关心，她软了软神色：“你吃饭了吗？”
苏砚清也一愣，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于是回复道：“中午喝了些咖啡。”
不知道为什么，苏砚清把实话说出来了。
沈疏月了然的点点头：“那就是还没吃。”
苏砚清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确实是这样。
下一秒，沈疏月继续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苏砚清愣了愣，随即回复道：“都可以，家里有什么吃什么。”
沈疏月了解的点点头，随后两人就没什么说的了。
两人算是结束了对话，苏砚清转身走向楼上时，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没再跟着，落地灯的暖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与沙发上那人的身影，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书房的门关上时，苏砚清才松了口气。
她把帆布包放在书桌上，拿出意向书和平板，指尖划过 “交付周期” 那栏时，刚才在咖啡馆林霜说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心里暗暗道：还是要努力工作了，后天和对接人见面，一定要拿出来好的知识储备方案和最好的态度。
苏砚清在书桌前坐了快一个小时，平板屏幕上的设计图改了两版，意向书里的条款被她用荧光笔标得密密麻麻。
书房的空调温度调得有些低，她拢了拢身上的针织开衫，指尖刚触到键盘，想继续完善物料清单，门外就传来了沈疏月的声音。
“苏小姐，饭好了。”
声音隔着门板，比在客厅时更淡了些，却足够清晰地打断她的思路。
苏砚清愣了愣，她以为沈疏月早走了，毕竟以往她基本不会这个点回来，更别说留下吃饭。
餐厅方向飘来的饭菜香比刚才更浓了些，不是沈疏月身上惯有的雪松味，也不是外卖的油腻感，而是带着烟火气的、家常的香气。
沈疏月已经坐在餐桌旁，面前的骨瓷碗里盛着小半碗米饭，她没动筷子，指尖搭在碗沿，目光落在餐桌中央的保温罩上。
听到脚步声，她看向苏砚清，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张妈刚刚做的，说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在家吃，多做了些你爱吃的清淡菜。”
苏砚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保温罩下隐约能看到清炒时蔬的绿色，还有她喜欢吃的狮子头。
这些菜看着和上次在餐厅点的那些很类似。
张姨是沈家的老佣人，知道她的口味，只是沈疏月居然会特意提起这些，让她有些意外。
苏砚清有些不自在，张口问道：“你中午也没吃饭吗？”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沈疏月人都坐在这了，自己还问她中午吃没吃饭。
沈疏月挑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反问道：“如果吃了我还会坐这吗？”
苏砚清一向清冷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些不自在，这倒让沈疏月捕捉到了，不由得轻笑出声。
苏砚清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继续恢复了一贯平常的表情，继续平静的吃饭。
苏砚清放下筷子时，碗里还剩小半碗米饭。
收到了林霜发来的消息，还停留在屏幕上，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对接甲方确认周期，她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餐桌旁的沉默裹得有些不自在。
沈疏月已经吃完了，正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动作依旧保持着惯有的从容。
可苏砚清总觉得，这沉默里藏着几分刻意的拖延，以往她待在这里，从不会等到饭后，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没什么事，却还坐在餐桌旁没动。
苏砚清心里暗叹这氛围实在尴尬。结婚两年，她们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像在完成一项任务，沉默是常态，偶尔的对话也都隔着层看不见的膜。
吃完饭后，沈疏月接到了一通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沈疏月挂断后朝苏砚清抱歉的点点头。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沈疏月忽然起身，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没再看苏砚清，径直走向玄关。
玄关的门打开又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屋子里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苏砚清站在原地，直到听到电梯下行的提示音，才松了口气，那种微妙的尴尬感终于散去。
她也吃完了，回到书房，台灯的光依旧亮着，桌上的意向书和物料清单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苏砚清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机给林霜回复：“意向书看完了，交付周期那块麻烦学姐得多跟甲方沟通，其他条款没什么问题。”
发送成功后，她放下手机，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工作上。
平板屏幕上的设计图还停留在主视觉页面，她指尖滑动，仔细检查着每个细节，刚才与沈疏月相处的尴尬和微妙，渐渐被工作带来的专注取代。
随着时间的变化，窗外的亮光也在不断变化，城市的灯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书房里只剩下指尖敲击平板的轻微声响，安静得让人安心。
沈疏月的车刚停在公司楼下，就看到沈行周靠在大厅门口的立柱旁。
见他过来，沈行周立刻直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在这等你半小时了。”
沈疏月没停下脚步，径直走向电梯，沈行周紧随其后，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爸让我跟你对接一下那个艺术酒店的项目，我是对接人，我得和你好好合作一下。”
电梯门缓缓关上，镜面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沈疏月接过资料，指尖快速翻阅着，目光在关键数据上停留片刻。
“这个招商方案的预算浮动范围太大，让企划部重新核算，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修改版。”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在家时的疏离淡漠截然不同。
随后，转头说道：“行周，这个项目你一定要打下来，要不然你爸的公司，你总不希望留给那些外人吧？”
沈行周随即很快正色起来：“姐，我知道，我这次也是想把那些私生子先排出去，不要有其他多余想法。”
沈疏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项目，必须打下来，明天把方案给我。”
沈行周点点头：“好，等后天我和设计师对接了就和你汇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