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兰心》影砌月卿不如种在天池

2、凤翔府市集 - 公主的慧眼与商人的破绽

　　凤翔府市集 - 公主的慧眼与商人的破绽

　　时间： 1227年初，雪莉与完颜陈和尚会面后，地点：凤翔府城内市集。背景：雪莉从完颜陈和尚处得知了前线军心可用，但同时也更深刻地意识到朝廷支援的无力和外交上的绝境（西夏倒向蒙古，南宋暧昧不清）。她心中焦虑，决定微服私访，深入市井，希望能从民间找到一丝被朝堂忽略的生机或信息。而海兰娜，为了完成其高层级的情报任务，也需要接触金国地方有影响力的豪商、官员，以商业为幌子搭建情报网络。

　　氛围：市集喧嚣却透着一股虚浮的繁华，仿佛末日前的最后狂欢。人群中有士兵、难民、商人，神色各异。

　　雪莉（化名“雪娘”）身着素雅的汉家衣裙，仅带一名贴身侍女，仿佛一位出身良好、略带忧思的闺秀，在市集中缓步而行。她的目光掠过那些来自天南地北的货物，心中计算的却是它们背后代表的物流、财力以及……情报价值。

　　在一个围了不少人的摊位前，她停下了脚步。这个摊位显然比周围的要“高级”一些，售卖的是来自西域的香料、药材和一些精美的波斯手工艺品。摊主是一位蒙着轻纱、身段高挑的女子（海兰娜），正用流利的汉语向一位本地药铺掌柜推销着一种名为“波斯金丝草”的药材。

　　海兰娜 （声音从容不迫，带着令人信服的权威）“掌柜的请看，此草只生长于波斯高原迎风坡地，取其根茎焙干，于止血生肌有奇效，尤其对刀剑创伤，效果远胜寻常金疮药。这一小箱，足以配出百剂上品伤药。”

　　药铺掌柜 （将信将疑地拿起一撮，仔细嗅闻察看）“唔…药味倒是奇特。只是这‘波斯金丝草’…老夫从未听闻。价钱还如此昂贵…”

　　海兰娜 （微微一笑，面纱轻动）“好物自然知者甚少。若非丝路阻隔，此物早已贡入宫中。您若不信，可先取少许试用。若无效，分文不取；若有效，下次您需以三倍价格，包销我带来的所有货品。如何？”

　　掌柜的显然被这种自信打动了，犹豫着开始讨价还价。

　　一旁的雪莉静静地听着，她的目光却被摊位一角摆放的几件“波斯金器”所吸引。那是一套做工精巧的酒杯和壶，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狩猎图案，金光灿灿，十分夺目。

　　雪莉 （内心独白）：“好漂亮的器皿…这工艺，这纹样，确是波斯风格无疑。只是…”

　　她自幼长于宫廷，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眼光极为毒辣。她不动声色地凑近些，借着阳光仔细观看。忽然，她注意到一个细微之处：其中一只酒杯的杯脚内侧，有一处极其微小的、似乎是因为铸造模具损耗而造成的重复瑕疵纹路。而这个瑕疵，她曾在去年宫中收到的一批来自花剌子模（已被蒙古灭亡）的“战利品”金器上见过！

　　雪莉 （内心剧震，表面却不动声色）：“花剌子模的工艺？而且是战乱中被掠夺的官造之物？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波斯商人的摊位上，还被当作波斯新品售卖？除非…”

　　一个可能性浮上心头：这些货物，很可能并非来自和平的波斯商路，而是来自蒙古大军西征劫掠后流入市场的战利品！这个女商人，或许根本不是在正常贸易，而是在销赃！她的货源与蒙古人密切相关！

　　这时，药铺掌柜似乎与海兰娜达成了初步协议，满意地拿着一点样品走了。

　　海兰娜注意到一旁观察了许久的雪莉，见她气质不凡，便主动招呼：“这位小姐，可是对这些金器有兴趣？都是波斯宫廷匠人的手艺。”

　　雪莉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海兰娜，微微一笑，伸手指向那套金器：“这些器皿确实精美。尤其是这狩猎图的雕工，狂放有力，颇有…草原之风。想必是波斯匠人为迎合某些贵客喜好而特制的吧？”
　　海兰娜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极细微的讶异，但瞬间便被完美的笑容掩盖：“小姐好眼力。丝路之上，顾客万千，口味各异，匠人们自然要投其所好。”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但心中已暗自警惕：这个女子不简单，她能看出别人看不出的细节。

　　雪莉得到了一个模糊的确认，心中更加笃定。但她没有继续追问，毕竟销赃在乱世中并不罕见，她也不想打草惊蛇。她此刻更关心的是国家大事，而非追究一个商人的货源。

　　雪莉 （颔首，语气淡然）“原来如此。老板娘的生意，做得可真远。”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海兰娜一眼，随即转身，款款离去。

　　海兰娜望着雪莉离去的背影，面纱下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个年轻女子给他的感觉非常奇特，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审视目光和高雅气度，绝非普通富家女。

　　海兰娜 （对身旁伪装成伙计的护卫低声吩咐）：“去，跟着刚才那位穿月白裙子的姑娘，查明她的住处和身份。小心些，不要被察觉。”

　　她怀疑这可能是金国某个官员的家眷，甚至可能……身份更高。无论如何，了解城中有影响力的人物，本就是她的任务之一。而这个一眼就能看出货物蹊跷的女子，值得她投入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