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王妃：疯王的心尖宠》》花样木槿

37、刺客腰牌，藩王线索

　　姜婉清指尖还沾着灰，那枚铜牌在掌心压出一道浅痕。她没急着收起来，只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篆体的“楚”字刻得深，边缘磨得发亮，像是被人攥过许多回。
　　“不是新物。”她低声说。
　　萧执靠在断墙边，肩上的布条又渗出血丝。他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腰牌递了过去。
　　他接过来，指腹顺着纹路滑了一圈，眼神沉了半分。“影骑用的旧令。”声音不高，却像刀刃刮过石面，“十年前换过一批，按理早该销毁。”
　　“没人管得了楚王的事。”玄影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低声道，“封地内自行设卫，朝廷从不过问。”
　　萧执冷笑一声：“所以他现在敢用旧牌——既不惊动京中耳目，又能借死士行事。好算计。”
　　姜婉清蹲在地上，用指甲轻轻抠了抠腰牌背面，发现有一道细小划痕，像是被人仓促刻下的符号。她眯眼看了会儿，摇头：“看不懂，不像字，倒像是……标记？”
　　“不必懂。”萧执将腰牌合进掌心，“他知道我们迟早会追来，这牌子丢了也不急着收，说明在他眼里，咱们已经进了局里。”
　　庙外风更大了，吹得残破窗棂晃荡作响。玄影抬头看了看天色，“再不下雨，脚印就干了。”
　　“不用追脚印。”姜婉清站起身拍掉裙摆灰尘，“他们留下这张纸条，又丢这块牌子，不管是不是故意，都等于指了条路。咱们顺着走就是。”
　　萧执抬眼看她，眉梢微动：“你不怕是陷阱？”
　　“怕。”她坦然点头，“可你不是说，想让我陪你掀朝堂？这才哪到哪，连藩王的边都没摸着，我就缩回去？”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下，抬手把腰牌扔还给她。“收好。等哪天你真要调兵，拿它当信物也行——反正楚王的人认得。”
　　她接过，顺手塞进袖袋深处，嘴上却不饶人：“你现在给的东西，回头别又要回去。”
　　“我不收回。”他撑着墙慢慢站起来，动作牵动伤口，眉头一拧，却没停，“只要你不跑。”
　　玄影牵马过来，把备用披风递给萧执。姜婉清看着他披上深灰斗篷，遮住半边脸，整个人又沉进冷硬模样里，和早上那个递烧饼的人判若两人。
　　“走吧。”他说，“绕开官道，走山脊线。”
　　“你这伤能行？”她问。
　　“不行也得行。”他翻身上马，手扶着肩侧，“他们今晚若没收到消息，明日就会换地方。等我们再追，就不是一块腰牌的事了。”
　　玄影先行一步探路，身影很快隐入林间。姜婉清刚要迈步，忽觉袖口一沉——是那块腰牌滑了出来。她低头捡起，发现刚才那道划痕在日光下显出点异样，像是两个交错的圆环。
　　她没声张，只重新收好，快步跟上。
　　山路越走越窄，碎石夹杂树根横斜，马匹难行。萧执最终下马，由玄影牵着缓行。姜婉清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你别老看我。”他说。
　　“我不看你谁？总不能看石头谈恋爱。”她随口答。
　　他顿了顿，竟没反驳。
　　正午过后，云层压得更低，远处山峦只剩轮廓。一行人翻过一道陡坡，终于望见山脚有条土路蜿蜒南去。
　　“那是去青州的岔道。”玄影折返回来，“再往南八十里，进界碑就是楚王辖地。”
　　萧执站在高处眺望，风吹起斗篷一角。他沉默片刻，开口：“传令下去，沿途驿站不留宿，不换马，不生火。所有人改穿便服，兵器藏入货箱。”
　　“要是被盘查？”玄影问。
　　“就说商队。”萧执目光未移，“运药材的。姜姑娘扮成随行医女，你扮车夫，我……病重家主。”
　　姜婉清挑眉：“你这脸色倒是不用装。”
　　他转头看她：“那你呢？能不能装得乖一点？”
　　“我一向很乖。”她笑，“除非有人半夜想砍我脑袋。”
　　“那得看你值不值得砍。”他也笑，眼角却冷。
　　玄影领命而去，迅速调整队伍配置。原本随行的两名暗卫卸下铠甲，换上粗布衣裳，把刀藏进扁担里。马车重新组装，盖上油布，插了面不起眼的小旗，写着“济仁药行”。
　　姜婉清坐进车厢，发现角落多了个药箱，打开一看，里面整齐码着瓷瓶、银针包、捣药杵，甚至还有几包她常用的止血散。
　　她愣了下，掀起帘子问外面：“这些是你让人备的？”
　　萧执正检查马鞍，头也没抬：“你说呢？”
　　“我以为你只会给我烧饼。”
　　“烧饼能救命，药也能。”他顿了顿，“但你要乱来，我照样把你绑回去。”
　　她没接话，只把药箱推到最里面，自己靠墙坐下。
　　车队缓缓启程，碾过枯枝败叶。萧执骑马随行，左手始终按在刀柄附近。姜婉清隔着帘缝看他背影，忽然想起什么，掏出腰牌又看了一遍。
　　那两个圆环状的刻痕，在光线下似乎组成了一个极小的图案——像是一对交叠的手。
　　她手指一顿，还没来得及细想，外头传来玄影低沉的声音：
　　“前方路口有座茶棚，无人值守，但灶台余温尚存。”
　　萧执勒马，抬手示意暂停前行。
　　姜婉清掀帘而出，跳下车走到他身旁。
　　“有人刚离开。”她说，“灶灰里还有火星，水壶倾斜角度不对，像是匆忙收摊。”
　　萧执盯着茶棚看了几息，忽然道：“你闻到了吗？”
　　“什么？”
　　“药味。”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走近茶棚，“不是普通茶香，是苦的，带点涩气。”
　　姜婉清鼻子微动，随即皱眉：“黄连？这么偏的地方卖黄连茶？”
　　“不卖茶。”萧执弯腰拾起一只翻倒的陶碗，碗底残留深褐色液体，“喝药的人，才需要掩盖味道。”
　　玄影从棚后绕出，手中多了一截断裂的麻绳，上面沾着干涸的泥点。
　　“这绳子……”他递过去。
　　萧执接过一看，脸色骤变。
　　绳结打法特殊，三股绞缠后打了个死扣——正是北境军中用来押送重犯的制式捆法。
　　而这种打法，十年来只在楚王借道北境运粮时出现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