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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鼠鼠我,被王连晴‘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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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宅子,我们才松出一口气。
“不过,赵郎君?”我接着问道,“是哪个赵家?”
“奴婢听闻,是襄阳赵氏。”籍意擦了擦头上的汗。
“赵氏鲜少女儿,多是郎君。许多都在朝堂上,还有一些···入赘了。”籍意渴的紧,先喝了些水才接着开口;“赵家郎君生的俊美,入赘不算个什么稀罕事。但,京中都看不起赵家,觉得赵家既不是京城大族,又把郎君当女娘一样嫁出去。”
“这是什么话。郎君入赘便不是个好事,女娘出嫁便是理所应当?”马车缓缓动起来,路过喧嚣。“这次的赵家郎君是谁?”
“赵家如今的第三子。赵什么瑜。”
想起来之前背过的关系册,我顿时明白:“想起来了,是赵执瑜。他家的字辈,如今是执。”
“赵家的儿子可多了。足足有七八个,听说个个生的俊美,貌比潘安。可惜赵家如今没什么地位,结亲的选择也很少。”
籍意去打听,据说王家把侍婢全部拎出来问了一遍,贴身侍奉王连晴的都被拉在庭院里鞭了二十。
“私自用刑?还这样重。”我傍晚听到时,几乎呛到了水。
啊?二十鞭?
我上次闯祸还是在上一次,也不过十鞭(其实我觉得也很很很重了。)
“王家这样已不是先例了,奴婢听说平时罚跪、吊起来都算是轻的。”
我呼出一口气,葛优瘫在榻上。
“明日或许就是我了。”此事不可能这样草草结尾,尤其是籍意还真去下了药。
可是,这算是因果报应吗?
翌日,太阳尚且还未上枝头,就已然被“请”到了王府。
不是,谁给我报的名啊喂。
一路上的景色伴着清晨的薄雾,冷意透进骨里。一个花瓶摔在了门口,只差一点,就能砸到我的脚。
我的玉足(bushi)
“是你!是不是你让侍人去我酒水里放了东西。”面前的王连晴哪还有昨日的光鲜亮丽,如今发髻散下,一身素裙,面色苍白···或许落水也让她生了一夜的病。“有侍人看见你的那个贴身女婢,靠近了我那一席。”
我顿住,或许如果籍意放的药真的是不好的,那我愿意出来承担责任。但如今,我只是略过瓷片,淡淡开口:“王五娘子,我与你王家虽有纠葛。但我,绝对不会像你家一样,以女娘的名声与贞操来造孽。”
“谁知道你有没有做!你的那个女婢并非我出手,为何你却要报复在我身上!为什么!你那个不过是女婢,而我,我是王家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是要报复你,报复你王家。但我只是在你家长廊中放了吸引蚊虫毒蜂的药粉。昨夜你家应该也不太平对吗?还有,我侍女去放的不过是风寒的药,想着吃了酒又配着药,或许能让你腹痛难忍,当众离席。我是想让你们几日不得安歇。可是,你醉酒倒池塘···不是我。”
面前头发已然散乱的女娘垂下头,跌坐在地上“不是你···可我要嫁的,是二皇子啊···”
“为什么非要嫁他不可?”
“我王家,没有下一个王皇后了。没有下一个姑母了···”
噢?她大姐和二姐嫁了兖朝两个世家崔氏和刘氏,王三娘子进了东宫(前东宫了,现在只能算是大皇子。)王四娘子嫁了大兖最有钱的。
本来这安排很合理的,但偏偏半路出来个民间寻回的卜黎。
好了,五娘子的亲事也有着落了。
结果这这这···
“帝王之侧,权倾朝野,当真就是最好的前路吗?”我叹气,总觉得这样后面或许会不得善终。
“况且,你若是喜欢也就罢了,如今卜黎既然有了妻子,你就该换个想法了。一直耗着,你的未来怎么办?”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我说漏嘴了啊啊啊。不过面前的人几乎就要癫狂的靠近我,哪还能反应过来。
“你话说的轻巧,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似是反应到什么,她霎时停住脚抬头:“你不也为了你的母国远嫁他乡吗?”
静悄悄的。
枝头上有鸟叫,叽叽喳喳。算不上什么好听。
一人在梳妆台前,一人在窗子旁站着。
“正是我不得不出嫁,所以才规劝你,如果有选择的可能,不要被牵着鼻子走。我如今来到这个地方,并非我愿。可你,若能选,不如选个欢快地。”可是,现在谁能不被牵着鼻子走呢?王连晴被抱起来,湖水湿了她的衣裙,留下众人眼中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姿势。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从水中抱起。我得嫁他了···我得嫁去赵家了。我可是王家的嫡女,我要嫁去低贱的赵家了···赵家···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自己选了。”
“端云惜,当真不是你吗?你是二皇子的正妻,若我要嫁,最该阻拦的便是你。更何况我母亲曾对你贴身侍婢出手···你敢发誓吗?若此事是你所为,你不得好死,日后无子女之福,无自由之身,不得好死!”
我心中悲伤,面上淡然:“王连晴,我哪怕死我也定然不用女子的贞操与名声在这个世道作孽。在此,我端云惜发誓,若昨日你落水是我的毒手,我不得好死,日后无子女之福,无自由之身,不得好死!”我举起手,朝着天发誓。
王连晴颤抖起来,红着眼看向我。“端云惜,你为何这样?我以为,后宅内不都是这样的吗?”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后宅里面很多都是用这些手段,要么是名声,要么是贞洁。
可···虽然报复或许无所不用其极并不是件坏事,但···不行。
“我们同为女子,本就不易。女子男子皆有坏性,若要对付,定然不能成男子的帮凶,以贞操与清誉名声为枷锁困住女子的生活。”
面前的人落泪,崩溃。“那为什么要困住我!为什么,到底是谁?”
我叹息,便打算走。她又如何扭转局面,这样的世道,落个水被人抱起,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便已然是有了肌肤之亲,再难嫁人了。
古代真的是这样吗?
这样残忍。
才跨出门槛半步,长廊就挤满了人。wtf?给姐做的局?
为首的,便是王连晴的亲母。她悠悠地走了过来,面带厉色。几乎下一秒就要抬手发令。
霎时,屋子里的王连晴开口了。
“母亲,不是她。”屋子里的人哽咽着开口。
刘氏转过头,这不是她预料到的答案。
带来的一众侍人成了笑话。
一个侍人连忙出声:“怎么可能?奴婢可是亲眼看见了那贱蹄子靠近了五娘子酒桌。抵赖不了。”
“母亲,当真不是她。”屋子里的人几乎是绝望一般,抽泣着道:“母亲,让她走吧。我嫁···我嫁去赵家,也行···”
“母亲,让她走吧···或许真是我吃醉了酒。”
我还是离开了王府。
心中后怕。
王连晴若是强行说成是我的缘故,那看来是好歹得辩驳一场了。毕竟,籍意是真的靠近了酒桌。
马车悠悠离开,马蹄声渐淡。残留下的踪迹只留下淡淡一句:“当真是一家独大。但是,她又何辜?”
“想起来,兖朝的王家宛若我母后的李家。但李家明显是被制衡的,王家却没有,反而是和刘、崔一起做大做强。”
奇了怪了。
籍意怏怏的,方才一直待在马车上,几乎不敢陪着我进王府、如今终于抬起头:“殿下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感慨一下罢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过半月,两家定亲了。意料之中的事。
最终,王连晴嫁去了赵家。
王家最受宠的小女儿,成了赵家妇。
不过庆幸的是,赵家并非缘由落水便在礼节上有差错,反而认真对待。彩礼几乎是耗尽了赵家的家当。
实在是给足了王家面子。
这一场戏下来,赵家倒是赢得了许多称赞。连带着赵执瑜也被老丈人在朝中提拔。
奇怪?就这样没了吗。
到底为什么醉酒落了池塘,到底为什么恰巧就是赵执瑜救了她。
王家查来查去,最后没有结果。
或许这件事情会隐没在时间的长河中,日后只知道王赵两家喜结连理,全然不知其过程了。
但或许,也会在后来的某件事情中,真相浮于人间。
我觉得,等等,等等。
会知道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