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港》pinkbay

12、12.

　　进入孕中期后，宁亦舒的身体仿佛终于适应了体内这个小住客的存在。恼人的孕吐几乎消失，食欲大开，睡眠质量也提升了不少。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腹部如同被春风拂过的花苞，日渐隆起，形成了一个圆润优美的弧度。

　　这天晚上，洗漱过后，宁亦舒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撩起睡衣下摆，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原本平坦紧实的小腹变得柔软而突出，皮肤因为拉伸显得格外白皙光滑。他轻轻用手掌覆上去，能感受到内里扎实而温暖的生命力。

　　商陆走进来时，就看到他正对着镜子发呆。他从身后轻轻拥住他，下巴抵在宁亦舒的肩窝，目光也落在镜中那圆润的曲线上。

　　“看什么这么入神？”商陆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慵懒和沙哑。

　　宁亦舒微微侧头，靠在他怀里，语气带着点新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就是觉得……好神奇。他每天都在长大，我的身体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了。” 他虽然接受了怀孕的事实，但面对身体日复一日不可逆的变化，偶尔还是会感到一丝陌生。

　　商陆的手臂环过他腰侧，温热的大掌小心翼翼地覆盖在他隆起的小腹上，仿佛在丈量一个珍贵的宝藏。他的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熨帖着宁亦舒的皮肤。

　　“哪里不一样？”商陆低声问，目光在镜中与他对视，“我觉得很好看。”

　　他的语气真诚而笃定，没有丝毫敷衍。在他眼里，这不仅仅是怀孕的体征，更是宁亦舒为他们共同孕育生命所付出的证明，是爱与勇气的痕迹，美得惊心动魄。

　　宁亦舒被他看得有些耳热，心里那点微妙的怅惘瞬间被熨平了。他垂下眼睫，小声嘟囔：“就是……重了很多。”

　　“不重。”商陆立刻反驳，手臂紧了紧，将他更牢地圈进怀里，“是两个人，刚好。”

　　他低头，吻了吻宁亦舒的耳垂，然后是侧颈，动作轻柔而珍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商陆……”宁亦舒的声音带上了点软糯的鼻音，像是撒娇，又像是无意识的邀请。

　　商陆的呼吸沉了沉。自从宁亦舒怀孕后，两人亲密的机会少了很多，他始终顾忌着他的身体，不敢越雷池半步。但此刻，怀中人温顺地依偎着他，身体散发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因为孕期而变得更加细腻敏感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无一不在挑战着他的自制力。

　　他的吻开始变得有些滚烫，沿着脖颈优美的线条向下，流连在锁骨处。手却依旧规规矩矩地停留在他的腹部，带着无限的怜爱。

　　宁亦舒被他吻得身体发软，向后更深的靠进他怀里，仰起头，露出脆弱的喉结，呼吸渐渐急促。他抓住商陆环在他腰间的另一只手，指尖微微用力。

　　“可以吗？”商陆在间隙中抬起头，眸色深得像墨，里面翻涌着压抑的欲望和浓浓的担忧，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乔医生说……中期可以，但必须非常小心……”

　　宁亦舒脸颊绯红，眼尾也染上了秾丽的色泽。他看着镜中商陆克制而紧绷的神情，心里又软又烫。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轻一点。”

　　得到了许可，商陆的眼神瞬间暗沉下去。他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宁亦舒转过来，面对面地拥住，然后打横抱起，像捧着最珍贵的瓷器，一步步走向卧室柔软的大床。

　　这个夜晚，商陆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温柔与耐心，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梦。他时刻关注着宁亦舒的反应，以他的感受为重。汗水滴落，交织的呼吸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沉的爱怜与占有。

　　结束后，商陆仔细地为他清理，然后将他拥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后背和腰侧，帮他缓解可能的不适。

　　宁亦舒累极了，蜷在他怀里，眼皮沉沉地将要阖上。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模糊地感觉到，商陆温热的手掌再次覆上他隆起的小腹，然后一个轻柔如羽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伴随着一句低沉的爱语：

　　“辛苦了，我的宝贝。”

　　宁亦舒在彻底沉入梦乡前，嘴角无意识地弯起了一个安心的弧度。

　　身体的痕迹记录着生命的成长，而爱人的珍视，则将这所有的痕迹，都化为了独一无二的美丽印记。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宁亦舒坐在餐桌前，小口喝着商陆刚熬好的小米粥，胃口很不错。商陆坐在他对面，一边看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一边注意着他的情况。

　　就在这时，宁亦舒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久违的名字——安祈。

　　宁亦舒眼睛一亮，立刻接了起来，语气带着惊喜：“安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朗又带着点软糯的男声，背景音有些嘈杂：“亦舒！是我！惊喜吗？我回来啦！”

　　“你回国了？什么时候的事？”宁亦舒确实很意外。安祈是他童年时最好的玩伴，只是六岁后就随父母移居法国，虽然两人一直断断续续有联系，但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昨天下午刚到！倒时差倒得我晕乎乎的。”安祈的声音充满了活力，“怎么样，大画家，今天有空接见一下我这个海外归来的游子吗？我可想死你了！”

　　宁亦舒被他逗笑了，看了一眼对面的商陆。商陆也正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自己决定就好。宁亦舒想了想，自己和安祈确实多年未见，而且安祈性格单纯活泼，让他来家里坐坐也没什么。于是他便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有空，你来吧。”随后报上了商陆公寓的地址。

　　“好嘞！我收拾一下就去！等我哦！”安祈欢快地说完，便挂了电话。

　　“安祈？”商陆放下平板，询问道。他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似乎是宁亦舒提过几次的那个在法国的发小。

　　“嗯，他昨天刚回国，说想来看看我。”宁亦舒解释道，“他小时候就住我家隔壁，后来跟他爸妈去了法国学画画，很多年没见了。”

　　商陆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他对于宁亦舒的交友并无限制，只要他开心就好。他只是起身又给宁亦舒添了半碗粥，叮嘱道：“多吃点，等下朋友来了才有精神。”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门铃响了。

　　商陆去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比宁亦舒年纪还小些的男生，穿着一身舒适的休闲装，背着一个大大的画筒，头发微卷，眼睛很大，瞳色偏浅，像剔透的琥珀，皮肤白皙，脸上带着点未褪的婴儿肥，整个人看起来确实如宁亦舒所说，可可爱爱，一副乖巧又好欺负的模样。

　　“你好，我找亦舒，我是安祈。”安祈看着开门的商陆，似乎被对方冷峻的气质和出色的外貌震了一下，眨了眨大眼睛，礼貌地自我介绍，声音比电话里听起来更软一些。

　　“请进，他在里面。”商陆侧身让他进来，态度算不上热情，但礼节周到。

　　安祈一进门，就看到从客厅走过来的宁亦舒。他的目光瞬间被宁亦舒明显隆起的腹部吸引，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手里的画筒差点掉在地上。

　　“亦、亦舒？！你……你的肚子？！”安祈指着宁亦舒的肚子，震惊得语无伦次。他虽然知道宁亦舒是特殊体质，但亲眼见到好友怀孕的样子，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宁亦舒看着他这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拉着他到沙发坐下：“嗯，怀孕了，快五个月了。”

　　安祈好不容易合上嘴巴，凑近了些，好奇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宁亦舒的肚子，然后又抬头看看宁亦舒，再看看旁边气场强大的商陆，恍然大悟：“所以……这位就是……孩子另一个爸爸？”

　　“嗯，他叫商陆。”宁亦舒介绍道，“商陆，这就是安祈。”

　　商陆对安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对宁亦舒说：“你们聊，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他看得出来，宁亦舒见到老朋友很开心，便体贴地留出空间给他们。

　　商陆离开后，安祈才像是解除了封印，立刻活跃起来，拉着宁亦舒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关于怀孕，关于商陆，关于他们怎么在一起的。宁亦舒也难得有同龄朋友可以聊聊这些，便挑着能说的，跟他说了一些。

　　安祈听得眼睛发亮，时不时发出惊叹，最后总结道：“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亦舒，你看起很幸福！这就好啦！”他的祝福纯粹而真挚。

　　两个久别重逢的好友，在阳光明媚的客厅里，聊着彼此错过的时光，笑声不断。而书房里，商陆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谈笑声，唇角也微微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只要宁亦舒开心，他便觉得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