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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主长谷部]紫藤色的迷梦-04 ...

  •   【7】

      在审神者与她的秘书团们辛苦奋战了大半个钟头之后,所有的文件终于都被分配到了对应的负责刃手中。一些更加麻烦琐碎的特殊事宜被交给了长谷部,待到下午与审神者一同再议。

      “主上,今天中午是欢迎您康复出院的宴会,您千万不要又沉迷工作忘记时间迟到哦?不然烛台切会哭的,毕竟他一大早就在为中午的料理做准备了——啊,药研和歌仙也绝对会生气的,刚出院就这么加班,他们绝对要数落你,所以过会儿千万别忘了哦……”

      “知道啦清光知道啦——”

      审神者抵着加州清光的后背,哭笑不得地把一脸担忧喋喋不休的付丧神推出了办公室:

      “我向你打包票,就剩一点点材料了。我和长谷部交接一下,马上就来,绝不迟到。”

      “好吧,好吧,我相信您……”

      清光一面小声嘀咕着什么“可恶啊为什么又是长谷部”“您千万不要迟到哦”之类的,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同一期一振一道离开了审神者的办公室。

      障子门也被清光体贴地阖上,办公室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大约是因为在医院静养了太久,感觉像今天早上这样刃多热闹的场面都有点恍如隔世,甚至有些应付不过来的感觉……

      审神者松了口气,转身往近侍的办公隔间走去。

      近侍的隔间在天守阁办公室靠近入口门侧的位置,与办公室更深处的审神者工作区域打通,有暗门相连。隔间在靠近办公室的入口处则另设有一道障子门——这样在天守阁外有人来访时,可以先行通传近侍付丧神,由近侍通过暗门向审神者禀告,之后再对来客去留做定夺。

      近侍,真是一份辛苦的工作呢。

      审神者一面思忖着,一面往屋内望去。

      隔间的门没有关。她斜倚着门框,能看见长谷部正对着办公桌后的文件柜,动作娴熟地将刚刚被审神者分配过来的文件一一放进对应的分类区域。

      审神者端详了一会儿对方高挑清瘦的背影,突兀地出声唤他:

      “长谷部。”

      煤灰发色的付丧神应声回头。那双漂亮的紫藤色眼睛无声而温和地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无端地显现出几分乖巧。

      ……简直像小狗一样。

      审神者感觉自己的良心更痛了。她酝酿了一下措辞,忐忑地开口:

      “那个,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

      “嗯?”

      长谷部本以为审神者是还有什么工作上的嘱托,突然听见这样没头没尾的话语,一时间有些茫然:

      “您……为什么这么说?”

      “第六感吧,一种很单纯的主观直觉,也不知道准不准,但是有些担心,总想来问问你。”

      似乎因为一上午的工作而有些疲惫,长谷部见审神者有些懒散地斜倚着入口处的门框,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是她有些局促不安时经常会做的动作——眉头也微微拧着,一幅有些苦恼的模样。

      “总觉得,今天早上你来的时候,就像是心里有什么事情的模样。方才和一期还有清光一起工作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一点。唔……是不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

      果然,因为那两振刀的离间计差点被调离近侍岗位而产生的不愉快情绪,还是让主上察觉到了吗?要怎样和主上解释比较好呢?趁机示弱让主上心软,她会不会允许自己继续做长期近侍?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过于无耻,但是如果能成功的话……

      长谷部心下暗自盘算,斟酌着措辞,点了点头回复道:

      “确实是有一些,工作方面的负面情绪,我……”

      “原来是这样啊。”

      审神者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望向长谷部的眼神愈发歉疚:

      “对不起,长谷部,果然这阵子还是太让你操劳了。之后这段时间还要让你继续做近侍,真是辛苦你了。等所有的材料都申报完,我一定会给你放个长假的。”

      “……哈?”

      长谷部这下连表情管理都彻底空白了。审神者觑着他的神色,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诶?不是这个原因吗?”

      “……我觉得,您可能完全理解错了。”

      长谷部终于回过神来。看来指望主人这样粗线条的思维能够理解自己的婉转措辞,大约是不可能了。意识到这一点,他干脆地选择坦言:

      “主上,能陪伴在您身侧担任近侍之职,是我的无上荣幸。如果说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大概是因为您差点革除了我的近侍职位,令我感到有些难过吧。”

      “是这样吗?”

      审神者看起来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是因为完全相反的原因……唔,毕竟方才一期和清光也告诉了我,说是在我住院那段时间,你加班加得厉害。说实话,因为报销和对接流程的原因,不能让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我真的挺愧疚的。”

      “您大可以不用听那两刃的话,他们也是……担心过度了,其实没有那么累。”

      长谷部尽力地隐藏自己在提及那两位同事时,语气中咬牙切齿的成分。他放下手头的文件,走到审神者的面前,微微欠身望向自己的主人,语气认真:

      “倒不如说,我更希望您只要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我就可以了。只要是主命,我都一定会为您圆满做好的。”

      “不行不行,那样也太辛苦了吧?”

      因为身高的缘故,审神者要稍稍仰起头才能望见他的脸。长谷部与她对上视线,望见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柔软的担忧。

      他又无端地想起在那个错误传送的合战场上,审神者也曾经拽着他的衣领与他对视。彼时的那双眼眸如灰铁一般,带着冷酷而果决的戾气……此时此刻与彼时彼刻的情景交叠,长谷部一时间有些恍神。

      似乎是将对方的愣神当作疲劳过度的副作用,审神者又担忧地叹了口气,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是要好好休息啊,长谷部。说真的,我有时候真的很担心你过劳猝死。就算是刀剑,也是有压力承受的上限的。”

      “我真的没有关系!这段时间您也见证了我的工作能力,恕我冒昧地向您自荐,但是您真的不考虑让我做长期近侍吗……”

      “绝对不行哦长谷部!我真的没有压榨付丧神的爱好,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休息!”

      “主上,休息这种小事对我来说真的没有……”

      “而且!”

      审神者突然将双手在胸口合十,掌心相击发出响亮有力的“啪”得一声,打断了对方未尽的话语:

      “而且,如果长谷部一直在工作的话,谁来陪我午睡呢?”

      她仰头望向长谷部,眼眸亮晶晶地闪着光:

      “在医院期间就一直是长谷部你在陪我睡觉。现在回到本丸,我一个人午睡的话还有点不习惯呢。如果你不留出时间休息的话,我就只能去找别人陪我午睡了,感觉会有点麻烦……长谷部,真的不能帮帮我吗?拜托啦拜托啦。”

      压切长谷部生硬地收住自己尚未脱口的话语。

      “……您说的对。”

      短暂的沉默后,他故作自然地点了点头:

      “话又说回来,休息确实很重要。如果主上也需要午睡的话,我恰巧也喜欢在中午休息,让我来陪您就可以了,不用去麻烦别人的,他们不一定有空。”

      【8】

      大广间里已经聚来了许多刃。

      今天中午的宴会旨在庆祝审神者康复回家。烛台切与歌仙早早就准备了丰富的料理与酒肴,眼下的大广间内,负责布置宴会会场的、传菜端菜的、分发餐具的与入座等待的付丧神们齐聚一堂,在屋内来来往往,刃声鼎沸。

      主君康复归来自然是极好的消息,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时间气氛热闹极了。

      见审神者迟迟不来,加州清光有些担心地在门口来回踱步。他正想着要不要再去天守阁催一催,就听见了一串熟悉的脚步声。

      “清光,你看,我准时来啦——”

      看见审神者笑盈盈的面庞,清光可算是松了口气。

      “主上,你怎么卡着点才来呀,真是等得我好紧张……”

      他半嗔半怨地迎上去,挽着审神者的手臂引她去宴席的首座。长谷部与审神者一道过来,他刚想一同跟上去,却在半路被大和守安定拦了下来:

      “长谷部先生,虽然你是近侍,但是今天的座次可不是按照职位来排的哦?大家都很想和主上坐得近一点呢。看在我们有一周没见主上的份上,姑且遵守一下游戏规则吧?”

      安定笑眯眯地摇了摇手中的抽奖箱:

      “座位号,就用抽签决定吧?”

      ……

      抽签决定座位号这个方案,到底是谁做的?

      长谷部捏着自己抽到的数字,和邻座的一期一振对上视线,面面相觑。

      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些许不情不愿的意味。

      “这个活动是鹤先生策划的呢,这种充满惊吓……唔,充满未知惊喜的感觉,确实很符合他的气质。”

      水蓝发色的太刀付丧神彬彬有礼地微笑着,语气谦和地向长谷部寒暄,也没忘记轻轻欠身,向他行礼致意。

      “我明白了。”

      长谷部也点头回礼。他在心中默念了两遍鹤丸国永的名字,方才深深吐了口气,在指定的席位上落座。

      “哦哦,是长谷部啊,没想到午饭也是和你一起吃,真是不错的惊吓——啊啊,还有一期一振也在,好巧好巧。”

      长谷部偏头望去,在他的另一侧落座的鹤丸国永挥舞着手中那张写座次号码的纸条,得意洋洋地冲他挑眉:

      “怎么样,我这个活动办得如何?是不是很有惊喜感?”

      “……”

      同桌的两刃难得一致地保持了沉默。

      鹤丸国永最近可能还是太闲了,得多给他安排两次远征。

      长谷部面无表情地想着,接过了帮厨的短刀们送过来的膳盘。

      开宴之前的随机座位抽奖活动仍在热闹又混乱地继续着,最后幸运地抽中了审神者身边位置的两刃,是物吉贞宗与萤丸。

      长谷部望了眼坐在主位上的审神者——她正笑眯眯地揉着物吉贞宗的发顶,同少年模样的胁差聊着天,任由自己被萤丸抱着腰撒娇——他松了口气,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幸好物吉的幸运没有被分到贞宗家那位长兄的身上。不然,若是让龟甲贞宗在主上身边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可能真的忍不住要压切了。

      开宴时分,审神者简短地讲了两句祝词之后,便宣布了开饭。

      善武的付丧神们大多对礼法没什么讲究,饭吃着吃着便开始三五成群地聊天活动起来。次郎太刀熟练地招呼着邻近的付丧神们玩起了行酒令,趁着难得的机会白日痛饮;歌仙兼定与莺丸同桌,二刃正在友好地交流着各自的烹茶技巧,坐在二刃中间的和泉守兼定保持着迷茫但乖巧的神色,安静地往嘴里扒饭;大典太独自坐在大广间的一隅,他的邻座是同样孤僻的大俱利伽罗,二刃保持着微妙但和谐的自闭距离,各自埋头吃饭。

      几振的小短刀则仗着自己的机动优势,偷偷窜到了审神者身边。

      物吉和萤丸自然挡不住灵活的短刀们。故而这饭才吃了没一会儿,审神者已经像圣诞树一样,身上挂了好几个粘人的小短刀挂件。

      “喂喂,包丁和信浓,你们两个一早上就见过大将了吧,现在还黏着大将是不是有点太贪心啦!”

      后藤藤四郎大声嚷嚷着,在包丁和信浓不满地“个子高就是了不起吗好作弊哦”的埋怨中,把两个刃从审神者的背上拽了下来。没想到另一道身影径直冲了过来,率先占领了审神者怀里的位置。

      “主上——!”

      今剑揽住了审神者的腰,嗔道:“主上终于康复了!我好想主上呀,可以让我在这里陪主上吃饭吗?”

      萤丸率先抗议:“驳回!明明说好了要按照抽签的席位来!”

      “抽签只是决定席位啦,主上的怀里或者主上的身边,又不是指定席位~”

      不知道什么时候,乱藤四郎也溜了过来。他亲近地贴着审神者的后背,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半是撒娇半是炫耀地眨了眨湛蓝色的眼睛:

      “只要主上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主上哟~”

      “诶诶,好狡猾——”

      “好啦好啦不要吵架。”

      审神者笑着把短刀们的小脑袋挨个儿摸了一遍——其中还包括一振冒充短刀的大太刀:

      “先去吃饭,吃完饭都可以来主位这边找我玩。不好好吃饭的话,你们的监护人肯定要过来埋怨我。”

      “诶——不要嘛!说起来我才是三条家的长辈!”

      “哦?三条家的长辈今剑大人,只会写平假名吗?”

      “啊啊主上,主上大人,太坏心眼了!呜呜,好啦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吃饭……”

      长谷部的座位离主位不远不近,审神者身边热热闹闹的动静时不时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又望了一眼主位的方向,确认了短刀们都有乖乖地回去吃饭,没有再打扰主人,方才安心地收回眼神,夹了一筷膳盘中的菜肴。

      “说起来,我们的主上,今天似乎格外黏人呢。”

      一期一振轻轻搁下碗筷,有些随意地率先开了口,打破了桌上一片沉默的诡异气氛。

      长谷部闻言,侧眸望向邻座的太刀付丧神。

      “黏人……?”

      他蹙起眉,有些不太理解地重复着这个词语。

      “嗯……原来长谷部君没有感觉吗?或许是因为我有很多弟弟们需要看顾的缘故吧,在这方面多少会更敏感一些。”

      一期一振微微弯起眼眸,笑容温和:“不过,长谷部君不觉得吗?以前的时候,主上并不会这么主动地和短刀们这样亲密地接触呢。”

      “嗯嗯,一期君这么说的话,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呢!”

      鹤丸早就有些遭不住方才那段光吃饭不说话的窒息沉默了,闻言立马凑了过来,点头附和:

      “以前我们的主君虽然也对短刀很纵容,但是并不会这么态度亲近地主动拥抱和抚摸……简直就是溺爱了吧!看得我都有点嫉妒得想变成短刀了!”

      “如果你想被磨上的话,我不是不能帮忙。”

      “喂喂长谷部君,你好像无意间说出了什么很恐怖的话语……唔唔!你怎么突然……唔!”

      “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长谷部往鹤丸的嘴里塞了一块沾满豆沙的糯米饼,神色平静地否认,仿佛没看见鹤丸被噎得直翻白眼满桌子找茶杯的狼狈模样。

      一期一振微笑着捧着自己的茶杯,在一旁贴心地补充:

      “哦,鹤先生,这是烛台切特制的牡丹饼,想来味道应当很不错。”

      “唔唔……咳咳!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太噎人了。”

      鹤丸艰难地吞下一块牡丹饼,痛饮了一杯茶水才把气顺过来。

      长谷部方才的反应不对劲——他这才反应过来,眼神都亮了不少,一脸看好戏地凑到对方面前:

      “说起来,长谷部,你方才突然用点心堵我的嘴不让我说话,不会是因为嫉妒了吧?”

      “嫉妒?”

      长谷部微微挑眉,有些意外的模样:“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嫉妒短刀能被主上拥抱和摸脑袋吗?”

      “诶?不是吗?”鹤丸有些疑惑地抓了抓脑袋。“那你为什么吃饭的时候,总是往主君那边看啊?”

      “确实,我也发现了这一点。”

      一期一振也赞同地点头:“长谷部君最近也很黏人呢。”

      “我?黏人?”

      长谷部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黏人这样的词语,对于本丸年纪最小的审神者而言或许恰当,对于那些孩子脾气的短刀来说也勉强算是合适,但是用在自己身上……是不是有点太过孩子气了?

      “啊,一期君这样说的话,我也觉得也很有道理诶?长谷部君最近的确是相——当在意主上呢。我想想……前阵子主上在住院的时候,长谷部每天一大早就去医院了;这几天和我们聊天的时候,他也是半句话不离主君;早上在食堂碰面的时候,也明显是一幅心心念念马上要去见主君的模样……啊还有,刚才也是,一直在关注着主君那边的动静。”

      鹤丸国永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不禁有些心情复杂地感慨道:

      “嘶——这么一说起来,属实有点太黏人了吧长谷部?”

      “……只是近侍该做的事情而已。”

      “喂喂就算是近侍也不至于这样夸张吧?!”

      鹤丸国永拍了拍长谷部的肩,把他面前的酒杯拎过来,往里倒满清酒:

      “嘛……不过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啦。毕竟,在主君倒下的时候,长谷部是离得最近的刃吧?”

      长谷部闻言,身体微微滞住。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眸,仿佛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眼前餐具上的花纹。

      鹤丸国永似乎并未留意到对方细微的动作,仍在面带感慨地絮絮叨叨:

      “嘛,你大约也知道,我的前主们运气都不太好。我跟着他们的时候,也曾见过不少像这样的情形。人类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并不会太在意的东西,在失去的那一刻才会清楚其中的意义,然后开始真正地追悔莫及……”

      鹤丸国永的语气明明还是那样轻快又随性,但是长谷部隐约能察觉到,对方的言语中泄露出的一点幽微复杂的心绪。

      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地望向对方。鹤白发色的付丧神在这时仰起脸来,冲长谷部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倏然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不过,我们现在的主君,在这方面倒是很幸运呢。不仅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借着这个机会更擅长真诚地袒露自己的心情了,倒也不算完全是坏事。“

      “真诚地袒露自己的心情吗……?”

      长谷部低声重复道。

      他又一次想起清晨时所做的迷梦。紫藤花影憧憧,晦暗不清的庭院,“审神者”仿佛告别一般语气怅惘的话语……那些在梦中滋生出的隐晦不安,那些纠缠着他直至当下的未解的执念,长谷部觉得,自己已经隐约找到了来源。

      “长谷部君?”

      长谷部恍然回过神来,向有人唤他的方向望去,与另一双蜜金色的眼眸对上视线。

      一期一振的笑容得体而礼貌,一如往常,令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正托着手中盛满酒液的酒杯,向自己示意:

      “长谷部君走神的模样可真是少见。您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恰逢今日有好宴,要不要共饮一杯,放松一下?”

      虽然不知道同桌的这位同僚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总归是在同一位主君麾下共事。面对对方的示好态度,长谷部到底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与一期一振一道饮尽——

      “咳咳咳!好怪的味道,咳咳!这到底是——”

      “哎呀,怎么回事?”

      一期一振看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长谷部,似乎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在对方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他思忖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些犹疑地开口:

      “说起,长谷部君,你方才喝的那杯酒,好像是鹤先生为你斟上的?我记得没错的话,在宴会开始前,我有看见他在厨房里与和泉守一起往酒瓶里兑一些奇怪的调料,似乎是打算恶作剧玩。那时候他手里拿着的酒壶,好像和我们桌上这个长得很像,都是梅花的花纹……啊,不对,就是一模一样呢。他不会是……”

      长谷部猛灌了一口茶水,终于把气喘匀: “鹤丸国永!” 在压切长谷部咬牙切齿地咆哮出声之时,他身边那个本属于鹤丸国永的席位上,早就空空荡荡、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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