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暮雨候归人》一煲过

3、第 3 章

　　“呃，常，常安，我要点歌。”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余青终于立定心思鼓起勇气递了一张点歌纸给常安。
　　“？”点歌不是直接给主唱歌手的吗？怎么给我？常安有些诧异，接过点歌纸一看，上面写着《你的眼神》，哇，这字写得苍劲有力，想不到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人居然能写出如此一手好字！常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呃，你，你不会敲这个谱吗？”余青看到常安拿着他的点歌纸迟疑着，于是颇为忐忑地弱弱问道。
　　“没有没有，你的字写得不错，欣赏一下而已。”常安立即展颜一笑，说道。
　　“真的?哈哈哈，还是有待提高。”余青挠头裂开了嘴。
　　“这歌是表达一见钟情的，可以八卦一下吗，你是对谁一见钟情了吗？很少见你们带女孩子过来喝酒的，都是单身寡佬，今晚你们带了个女孩过来，是她吗？”他用嘴努努阿伟带来的黄毛女孩子凑近余青神秘地眨眨眼问。
　　“。。。。。。”余青被眼前那一双璀璨如星的眼眸盯着，“铮”心弦被拨弄了一下，神思恍惚了一下，他都没听清楚常安说什么，只听到什么一见钟情的，“轰”耳朵立马就红了起来，低着头腼腆地点点头，是的，我是一见倾心了，但他不敢说出来，怕吓着人家。
　　常安看着有些局促兼顺拐地坐回椅子上的余青，原本还荡着笑意的，在看到黄毛女孩亲昵地在余青耳边说着话时暗淡了下来。

　　余青坐回位置上，黄毛女孩立即凑过来笑问:“这就是你讲的超级靓仔乐队鼓手呀?果然是盛世容颜啊，叫什么名字?”
　　“常安。”余青笑眯眯地说，然后习惯性端起酒杯刚想喝，忽然又想起那晚自己喝得有点多发酒疯的事。当时幸亏常安及时出手把他拉开，要不然真的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想想都后怕。后来他才知道，常安是练武的，难怪看上去斯斯文文却这么有手劲把他控制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经过那一晚事件，余青对自己说过，“以后一杯起两杯止三杯唔使指意”。刚才喝的那一杯，是为自己给常安点歌壮胆的。于是他放下了酒杯，拿起柠檬水呷了一口，借着喝水的阻挡他看向拿着点歌纸给主唱歌手的常安。
　　他们俩耳语了片刻，常安就走回架子鼓落座时对着余青莞尔一笑。
　　余青的心再次悸动起来，他连忙用水杯挡住自己发热的脸。

　　“下面这首歌是一位先生点的歌，在唱歌之前，我想说两句话送给这位先生，‘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因为有你，让我停留，既然看对了眼，那就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哟，不用犹豫，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呢。好，一首《你的眼神》送给这位先生你心仪之人。”
　　歌手言语晏晏地说着，酒客们纷纷看向余青这一桌子，因为他们都看到余青第一时间送点歌纸上去，而且歌手一直都是往他们这一桌看的。

　　“？？？”阿伟与阿牛看了余青一眼，悄声问：“你暗恋人？谁？”
　　余青面红耳热一巴掌拍过去说道：“暗恋你们，不行啊。”
　　“哈哈哈，行啊，那你惨咯，注定孤独终老青灯常伴吧，哈哈哈。”三个狐党狗朋挨肩搭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淡淡然掠过神秘又美丽，
　　他仿似骤来的雨，
　　我也难自禁抬头看你，
　　你偏将心事瞒住，
　　就算默然不语，
　　我都深深记住，
　　因你的眼神使我心里着迷，
　　你将我心轻轻的留住。。。。。。”
　　歌手每唱出一句歌词，余青都仿佛唱到自己心坎上，他端着快见底的酒杯，透过玻璃杯凝视不动地看着专注敲击乐器的常安，他轻轻地反复哼着“你将我心轻轻的留住”这句歌词。

　　黄毛女孩又凑过来在他耳边轻笑问道：“余青，谁轻轻把你心留住了？带出来嘛，让我们看看嘛，看一下如何的倾城之貌终于入了我们余大哥的法眼。”说完还用手臂撞了余青一下。
　　余青乐滋滋地推了一把女孩，在她耳边说：“事以密成嘻嘻嘻。”
　　女孩反着白眼嘟着嘴推了余青一把，两人就这样你推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嬉笑逗玩着。

　　余青一边用烟盒合着拍子敲打着桌子，一边眉目含笑看着常安，咦？常安今晚与往晚有些不同哟，以前常安总会在余青合着拍子节奏敲打桌子时报以颔首微笑，还会偷偷地给他个大拇指回应，乐得余青乐不可支合不拢嘴。但是今晚他神情淡漠，目光一直停留在乐谱上，甚少看向他这边，就算偶尔扫视一眼也是面无表情的。
　　余青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常安他神情落寞，没有了往晚的温熙，莫非他身体不舒服？

　　正当余青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时，忽然后面一阵的骚乱，叱喝声谩骂声不绝于耳。余青他们站起来一看，原来是后面有人弄翻了桌子在吵架。
　　余青捂住了眼睛，心说，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么冲动的，酒精上脑害人不浅啊。
　　眼看他们越吵越激动，有的甚至抄起了椅子与酒瓶，酒吧的保安与服务员都在不停劝架。
　　阿伟立即对朋友们招招手说：“走吧走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速速走人，一旦打起来伤及无辜啊。”
　　于是余青等人准备远离是非之地，临走，余青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停止唱歌坐在椅子观战的乐队，他们神态自若气定神闲，应该是司空见惯了。
　　此时常安亦正好看向他，余青立即做了个“走人”的手势，常安对他点了点头。
　　一整晚的总算对我有回应了，余青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而正当余青他们刚跨出几步路，“乒铃乓啷”那边真的打起来了。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大批酒客吓得潮水般倒退涌向较为安全区域-舞台。
　　余青他们也被逼退到舞台上，退到了乐队身边，在推攘混乱中，常安一把抓住余青的手臂将他往身后一拉。余青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常安已经放开了他，拨开人群跳下舞台直往那群闹事者疾步走去。

　　“！！！”余青吓了一跳，也不知为何头脑一热，竟然也跟着跳下舞台追着常安矫健的身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