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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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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景棠看着回复,特别是那个“报告”和乖巧表情,几乎能想象出蒋君意此刻认真又带着点小得意的表情。他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回复道:「嗯。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没有过多的言语,却自然而然地报备了行程,并安排了晚上的相处。
蒋君意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泛起一丝奇异的暖意和安定感,回复:「好。」
放下手机,荆景棠脸上的柔和瞬间收敛,恢复了一贯的冷厉。他站起身:“吴秘书,备车,去兰亭会所。”
下午的兰亭会所暗流涌动。荆景棠的“意外”现身,果然引起了赵禾迁及其约见的那位中间人的警惕和紧张。一场看似偶遇的寒暄,实则机锋暗藏,彼此试探。荆景棠并未过多纠缠,恰到好处地施加了压力后便从容离去,却足以让赵禾迁接下来的交易蒙上一层阴影,甚至可能因此产生变数。
回公司的车上,吴秘书汇报:“赵禾迁那边似乎有些慌了,刚刚试图联系几个投资人,可能想稳住资金。”
“继续施压,”荆景棠看着窗外,“把他东南亚走私事,透点风给一直想找他麻烦的竞争对手。”
“明白!”
当最后一缕余晖被黑暗吞没,荆景棠结束一天的工作,返回别墅时,蒋君意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连他进来都没立刻发现。
直到荆景棠走到他身边,阴影笼罩下来,蒋君意才猛地回过神,抬起头:“哥,你回来了。”
“嗯。”荆景棠的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面是一些关于港口新区和智慧物流园的公开规划文件,“看出什么了?”
蒋君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合上电脑:“都是些公开信息,随便看看……就是觉得,赵家这次似乎并不打算投入太多。”
荆景棠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脱下外套。
晚餐过后。
蒋君意想起自己白天查到的那些关于荆氏股价波动和谣言的风声,忍不住轻声问:“景棠哥,今天……顺利吗?”
荆景棠抬眼看向蒋君意,对方清澈的眼眸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只有一些小麻烦,”他言简意赅,“赵禾迁那个人上位这么久习惯了做事留一手,
也不会让自己轻易陷进火坑的。”荆景棠淡淡点评,语气里带着一丝冷嘲。
荆景棠说的这些,蒋君意在上网时也有在网络上看到过。但这些终究和他学的专业不同,学不到精髓,但荆景棠挺愿意教的……
蒋君意思考,蒋君意沉默。
荆景棠看到他在思考自己刚刚说的话,也并没有再开口,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话题似乎戛然而止,蒋君意倒也没什么要再问的,就去看自己煲了大几个小时的汤了,而荆景棠则走到了落地窗前接起电话。
荆景棠语气冷冽地吩咐:“……对,就是恒运通达。
你们就简单的查一下它一下离岸账户的最终流向,主要是与东南亚那几条线重叠的部分。”
没多久就挂了电话,回身就看到端着养生汤的蒋君意。
“哥,喝点汤吗。”蒋君意将汤婉放在茶几上。
荆景棠走过来,没有先看那碗汤,而是看向蒋君意。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微妙的重逢。
忽然,荆景棠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蒋君意的下颌,动作快得几乎让蒋君意以为是错觉。
“小意,有些浑水,”荆景棠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既像是警告,又像是某种承诺,“我们看着就好。”
“嗯!”蒋君意点点头,倒是有些无所谓,他本来就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有什么机会,自己还是想多见识见识世面的,以后离开荆景棠也不至于又不知道怎么活。
等见荆景棠端起碗喝了汤,蒋君意也不打算再一直待着,可能是今天用脑过多了,有点累。就跟荆景棠说了一声,得了同意就回他自己在住的那个房间睡觉去了。
夜色渐深,别墅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细微的风声。荆景棠站在书房窗前,手中那碗温热的汤还氤氲着淡淡的气味,他的目光却落在窗外沉沉的夜幕上,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触碰到的、蒋君意下颌皮肤的微温细腻的错觉。
他很少允许别人靠近他的工作核心,更别提流露出丝毫软肋般的疲惫。
但蒋君意不同。
当时的荆景棠做为南大优秀毕业生回校演讲的时候,跟几个朋友走在郊风走廊上。
少年跑的有些急好像快要迟到了,头也不抬的就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就迎面撞上了。少年有些急促的跟他们几个道歉,他抬头的那一下荆景棠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
导致人走了他也没有回过神来,名字还是后面问的学校新生。
哦,他啊。他叫蒋君意,是美术系的新生,长的特别好看。
蒋君意……他们的认识的时间甚至比在酒吧相遇的时间更早。
荆景棠回忆着他和蒋君意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眼中的笑意丝毫不掩,这份早已深种的情感,即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他发疯。
而另一边,蒋君意回到房间,并没有立刻沉睡。他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心脏跳的确实有些失常,却并非全因疲惫,更多是因为荆景棠给的那种近乎错觉的感情。
不知道的看到两人现在的相处,可能还真会以为两人是正常情侣关系。
那是什么意思?是让他安心待在庇护之下,还是……某种程度的默许和观察期?
他翻了个身,拿起床头的手机,鬼使神差地再次搜索了“恒运通达”以及与之关联的东南亚电子元件市场信息。荆景棠愿意教,他就不能只学个皮毛。即便不能立刻帮上大忙,至少……不能一无所知地只是“看着”。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之下暗潮愈发汹涌。
荆景棠明显更忙了,早出晚归,有时甚至直接在集团休息室过夜。但无论多晚,他都会给蒋君意发一条简短的消息,有时是“早点休息”,有时是“不用等我”。
蒋君意倒也适应,努力做自己的事,保持规律作息。
同时,他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件事——祁醒。自从他跟赵禾钰离开宁城后,祁醒的消息就变得很少,回复也总是隔很久,语气简短,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赵禾钰最近忙于应付他大哥,似乎也有些没来得及顾及这边。
蒋君意想起了一个人——疤哥。之前酒吧打砸事后,疤哥愧疚地想道歉,但接着就因家里变故发现妻子出轨,要处理就断了几天联系。前些天疤哥突然来了条消息,简单问候,似乎家事处理得差不多了,言语间依旧带着歉意。
蒋君意想了想,回复了消息,并婉转地拜托他,如果有空去他们常去的那家“阑珊”酒吧看看,打听一下祁醒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毕竟疤哥在那边人面熟。
他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然而,凌晨时分,手机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寂静。
蒋君意心头莫名一跳,接通电话:“疤哥?”
电话那头,疤哥的声音急促而沉重:“小蒋!坏了!你让我留意的那个朋友,祁醒,出事了!”
蒋君意猛地坐起:“什么?”
“我今晚刚好有空,就去‘阑珊’坐坐,也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你朋友。结果刚到就看见里面乱成一团!好像是有醉鬼闹事,起了冲突。
那人不知道怎么就推搡到你朋友了……我当时离得远,冲过去时他已经倒地上了,脸色白得吓人,喘不上气!”疤哥语速很快,带着后怕,“我赶紧叫人帮忙送医院了!刚抢救过来!医生说是突发性的急性心衰,非常危险!
再晚几分钟可能就……而且医生说这不是偶然,追问病史才知道,他好像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基础!从来没跟外人提过吗?”
蒋君意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血液瞬间冻结。
先天性心脏病?急性心衰?他从来没有听祁醒或者赵禾钰提起过。
怎么会呢……
蒋君意呆愣了很久,他试图在记忆里找到些什么,最后思绪还是被疤哥的叫喊声给拉回来的。
疤哥:“小蒋?小蒋……”
见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回应,疤哥一连叫了好几声。
蒋君意握着手机,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皮肤透出一种诡异的苍白,他的声音嘶哑,“嗯,疤哥,我想问问祁醒学长现在怎么样了?”
疤哥见电话里终于有声音了,才松了口气,“那个祁醒……这次受过刺激之后又引起了许多并发症,往后是不能再受刺激了。”
“谢谢疤哥。
我跟赵禾迁在亚城这边一时半会挪不开身,您能帮我们照看一下他吗?”
“小蒋你这话说的,我们好歹也是兄弟,还跟我客气些什么。你们就放心吧!”
“好。”蒋君意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蒋君意握着手机,指尖冰凉,耳边反复回响着“先天性心脏病”这几个字眼。他从未想过,那个温润如玉,安静沉稳一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照顾他、看起来只是有些体弱的祁醒,竟然背负着如此严重的病……
一种沉重无力感和担忧紧紧地攫住了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赵禾钰说。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荆景棠走了进来,他似乎刚结束工作,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倦色,但眼神依旧锐利。他一眼就看到了蒋君意苍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神情。
“怎么了?”荆景棠快步走近,眉头微蹙,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
蒋君意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声音沙哑地将疤哥说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荆景棠的指尖在他冰凉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滑到下颌,轻轻抬起,迫使蒋君意直视着自己。
“先天性心脏病?”荆景棠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禾钰不知道?”
蒋君意摇了摇头,声音更哑了:“应该不知道……祁醒学长从来没说过,我们都只以为他身体比较弱。”
“放心,他会没事的。”荆景棠把人紧紧抱住,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
蒋君意愣了很久,慢慢放松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我会派人找最好的心脏科医生救治他的”
蒋君意抬起头,泛红的眼睛里带着依赖和感激:“谢谢哥……”
荆景棠拭去他眼角的一点湿意:“告诉赵禾钰了吗?”
“还没,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而且他现在跟赵禾迁呆一块……
我怕……”蒋君意把脑袋埋进荆景棠的怀里,声音里还带着哽咽。
荆景棠揉了揉怀里的脑袋,眼中神色被垂下的睫毛刚好遮掩,“没事的,他迟早是要知道。
告诉他吧!”
蒋君意深吸一口气,仿佛从中汲取了勇气。他拿出手机,手指微微发颤地拨通了赵禾钰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赵禾钰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烦躁:“小意?什么事?我这边有点……”
“禾钰,”蒋君意打断他,声音竭力保持平稳,却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祁醒学长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嘈杂瞬间消失,似乎是赵禾钰快步走到了安静的地方:“……什么事?他又不舒服了?”语气里是习惯性的担忧,却还没意识到严重性。
“疤哥在阑珊看到有人闹事,学长受了刺激,被送进了医院……”蒋君意顿了顿,艰难地吐出那个词,“医生说是突发性心力衰竭……禾钰,学长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赵禾钰极其缓慢、仿佛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声音:“……什么心脏病?谁说的?哪个医生?”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透出一股濒临失控的尖锐,“是不是误诊?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禾钰,你冷静点……”蒋君意试图安抚。
“我怎么冷静?!他到底怎么样了?!说啊!”赵禾钰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里是全然的崩溃和暴怒。
“他现在在宁城第一医院!已经抢救过来了!暂时脱离危险了!”蒋君意说道,“但你现在必须冷静!学长现在受不了任何刺激!你不能这样冲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接着,像是突然被掐断了线,忙音响起。
蒋君意握着手机,无助地看向荆景棠。
荆景棠接过他的手机,面色沉静:“放心他会冷静下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祁醒得到最好的医疗照顾。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