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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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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君意被荆景棠笼罩在门板与他身体之间,那股混合着淡淡沐浴露清冽和一丝未散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我没有……”他下意识地否认,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荆景棠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
荆景棠的指尖划过他的下颌线,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是吗。”
他的声音依旧低哑,但按在蒋君意肩上的手却缓缓松开,那股迫人的压力也随之消退少许,“小意刚刚是在害怕吗?”
蒋君意垂下眼睫,低声道:“怎么会,景棠哥人这么好!
我怎么会害怕你呢。”这并非完全是假话,但那声闷响也确实让他心生疑虑。
荆景棠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性。最终,他退开一步,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手指却抚摸在蒋君意的脸,动作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怜爱。
实在是太过暧昧了,即便明知道不会是真心,蒋君意还是被上位者吸引……
“回去睡觉吧。”荆景棠说。
“嗯,好。”蒋君意如蒙大赦,立刻转身握住门把手,几乎是逃离般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他还能感觉到自己过快的心跳。荆景棠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控和危险感是如此真实,与他平日里冷峻克制的形象大相径庭。
一开始的那声闷响,和他周身未散的紧绷感,到底是因为什么?
商业上的压力?还是别的什么?蒋君意发现自己对荆景棠的了解实在少得可怜。
不行自己要接守职业道德,收了钱,就要做让荆景棠满意的金丝雀。这样想着,蒋君意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荆景棠已经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比平日西装革履时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随和。他专注地看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财经新闻,侧脸线条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俊,姿态优雅从容。
天哪!!!我在想什么呢!!!等蒋君意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荆景棠恰好在此时抬眸,目光在他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窘迫,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温和地开口道:“醒了?去吃早餐吧,我一会儿要先去亚城的分公司处理点事情。”
“那我呢?不用跟你一起去吗?”蒋君意微怔,下意识地问道。
荆景棠闻言,眼中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许,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蒋君意,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逗弄:“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的话,一起去也没问题。”
这话语中的暗示和笑意太过明显,蒋君意的脸更热了,几乎能感觉到耳根在发烫。他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地小声嘟囔:“我、我去吃早餐了……”说完,快步走向餐厅,试图逃离这令人心跳加速的氛围。
荆景棠看着他那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像是对小动物恶作剧得逞后的满足。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视屏幕,但心情似乎比刚才更加明朗了几分。
蒋君意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进餐厅,心跳依旧擂鼓般敲打着胸腔。精致的早餐已经摆放在桌上,他却有些食不知味,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荆景棠那句带着笑意的话,以及自己刚刚那丢人的反应。
等他勉强平复心情,吃完早餐走出餐厅时,荆景棠已经站起身,电视也关了。
荆景棠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动作流畅地穿上,瞬间又从休闲随和的模式切换回了那个一丝不苟的荆家掌权人。
“我走了,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让司机送你去赵禾钰那里。”荆景棠看向他,语气简洁。
“啊?哦,好。”蒋君意愣愣的冲荆景棠摇了摇手。
“就这样吗?”荆景棠看着还在发愣的人,被气笑了。
“?”那还要怎样,蒋君意百思不得其解。
但突然,大脑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开关,蒋君意走到荆景棠身前,一个吻落在了荆景棠的唇上。
过后,他用带着。这样可以了吗的眼神看着被措不及防吻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荆景棠。
嘶!难道不对吗?
之前赵禾钰要出远门,闹别扭,祁学长就是这样哄人的啊,赵禾钰当时被亲笑的还挺高兴的啊。
难道是自己当时没有学到精髓吗?
蒋君意开始质疑起了自己,同样也有些不解的看着荆景棠。
荆景棠显然没料到蒋君意会突然有此举动。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在他微凉的唇上,带着青年生涩又大胆的气息,像一片羽毛轻轻搔过,却在他心底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
他整个人似乎顿住了片刻,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晦暗的光芒所取代。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蒋君意,看着对方那双带着点试探、点困惑,甚至还有点“我做得对不对”的求表扬意味的清澈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就在蒋君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砸了,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时,荆景棠却忽然动了。
他没有笑,但周身那股冷峻的气场似乎微妙地软化了一丝。他伸出手,并非拥抱,而是用指腹轻轻蹭过自己的下唇,仿佛在回味刚才那转瞬即逝的触感。
他的目光依旧锁着蒋君意,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和……意犹未尽?
“跟谁学的?”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了几分,听不出喜怒。
蒋君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老实交代:“……看、看祁学长这么哄过禾钰……”声音越说越小。
荆景棠闻言,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原来是模仿?还是赵家那个小子和祁醒之间的把戏。他看着蒋君意那副明明紧张却强作镇定的样子,心底那点因意外而被挑起的微妙情绪,渐渐转化为一种近乎愉悦的玩味。
“呵,”他极轻地笑了一声,终于抬手,揉了揉蒋君意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学得挺不错的。”
这几个字落下,蒋君意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甚至莫名生出一丝被认可的窃喜。
但荆景棠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不过,下次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他的指尖下滑,轻轻捏了捏蒋君意的耳垂,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我不喜欢太突然的‘惊喜’。”
这话语里的暗示让蒋君意脸颊再次升温。下次?还要有下次吗?
“好了,”荆景棠收回手,恢复了往常的沉稳神态,仿佛刚才那段小小的插曲从未发生,“我走了。有事就打电话给吴秘书,或者直接找我。”
这一次,他真正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别墅。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蒋君意才长长吁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仗般疲惫,却又莫名地……心跳加速。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触碰荆景棠时的微凉感觉。
“嗯?要提前打报告……”他喃喃自语,所以意思是,如果提前说了,就可以吗?金丝雀还需要这种互动流程吗?他发现自己对这份“职业”的理解还是太浅薄了。
荆景棠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去公司。车辆平稳驶出别墅区,他靠在后座,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指尖无意识地再次拂过自己的下唇。
那个生涩而突然的吻……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那只容易害羞又努力想扮演好角色的小兽,却没料到对方会给出这样直接又笨拙的回应。
想到蒋君意那双带着困惑和一丝小得意的眼睛,荆景棠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看来,这只金丝雀,比他想象中更乖巧有趣。
而另一边,蒋君意在别墅里发了一会儿呆,决定还是联系赵禾钰。毕竟荆景棠也同意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赵禾钰压低了的声音:“喂?小意?怎么样怎么样?荆景棠走了吗?
你还好吧?昨天后来没事吧?”一连串的问题透露出他的关切和……八卦。
“我没事啊,他去公司了。”蒋君意走到窗边,“你呢?你那边什么情况?真的被看得死死的?”
“别提了!”赵禾钰的声音带上哭腔,“简直是在坐牢!我哥给派了两个人‘陪’着我,美其名曰熟悉亚城业务,实际上就是监视!我想找个借口去找醒哥,他们就说我的行程安排满了,或者地方不安全……气死我了!”
蒋君意想起荆景棠的警告,劝道:“你哥也是担心你吧……而且你身边现在都是你哥的眼线,到时候要是让你哥知道你和祁学长在一起,对祁学长也不好。”
“我知道要小心,但我真的担心醒哥,他的身体一直不好,
我现在要离开他这么久,我……我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蒋君意似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极轻微的、不同于赵禾钰声音的呼吸声,很轻,一闪即逝。他心头莫名一跳,下意识地追问:“禾钰,你现在旁边有人吗?”
赵禾钰那边顿了一下,声音似乎更压低了些,带着点紧张:“没、没有啊,我把他们都支出去了,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阳台。怎么了?”
蒋君意皱起眉,是自己听错了?还是……
“没什么,”他按下疑虑,“总之你你先顾好你自己,祁学长也不想你受到什么伤害。
等会我帮你联系一下祁学长吧。”
“好,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千万别被荆景棠那个大坏蛋给弄坏了!”赵禾钰又嘀咕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蒋君意心中的那点不安却并未消散。赵禾钰的处境听起来确实不妙,而他提到的关于祁醒身体状况的担忧,也让蒋君意有些在意。他想了想,尝试拨打祁醒的电话,但果然如赵禾钰所说,无法接通。
他叹了口气,决定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上别墅的网络,开始搜索关于亚城近期商业动态的公开信息,尤其是涉及赵家和荆家的部分。既然荆景棠默许甚至引导他接触这些,他觉得自己不能真的只做个花瓶。
与此同时,荆景棠的车已经抵达了位于市中心的荆氏集团亚城分公司。
顶楼办公室的气氛与别墅的闲适截然不同。吴秘书早已带着几名核心高管等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
“荆总,”吴秘书上前一步,语速很快,“情况比我们昨晚预想的更棘手。赵禾迁不仅撬动了海科集团,他还通过其在东南亚的某些灰色渠道,散布关于我们新能源项目存在重大技术缺陷和安全风险的谣言,已经引起了几个重要投资方的关切,上午开盘后我们的股价已经受到小幅波动。”
另一名高管补充:“而且他动作很快,似乎打算趁海科动摇的机会,联合另外几家本地企业,抢先拿下港口新区那个智慧物流园的项目招标资格预审。如果我们失去这个项目,在亚城乃至整个东南亚的布局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荆景棠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助理,步伐未停地走向会议室主位,面色冷峻如常,仿佛这些坏消息早在他预料之中。
“谣言从哪里起源,查清楚了吗?”他坐下,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初步判断源头在曼谷和新加坡的几个地下金融论坛,但追踪到的都是匿名账户,手法很专业。”技术部门的负责人回答。
“那就从受益方反向推导。”荆景棠语气平淡,“把赵禾迁最近三个月所有异常资金流动,尤其是流向东南亚方向的,给我挖出来,放大镜下看。找出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那几条线。”
“是!”
“至于智慧物流园的项目,”荆景棠指尖轻点桌面,“赵禾迁想靠联合本地企业拿到入场券?可以。把他试图拉拢的那几家企业名单给我,以及他们主要负责人的详细资料,尤其是他们最近遇到的‘麻烦’。”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既然赵总喜欢玩盘外招,那就让他尝尝后院起火的滋味。通知下去,一小时内,我要看到那几家企业核心供应商突然要求提高预付款比例,或者主要销售渠道出现‘合规性审查’的消息,恰到好处地传到他们负责人耳朵里。做得干净点,像正常的商业波动。”
命令清晰而冷酷,直指要害。会议室里的高管们精神一振,立刻领命而去。荆景棠总是能在最短时间内抓住问题的核心,并给出最有效、甚至堪称狠辣的反击。
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荆景棠和吴秘书。
“荆总,还有一件事,”吴秘书压低声音,“我们安排在赵禾迁身边的人传来消息,他今天下午似乎约了一位背景复杂的中间人,在‘兰亭会所’,可能涉及一些不见光的交易,具体内容还不清楚,但很可能与针对我们的行动有关。”
荆景棠眼神微眯:“兰亭会所……查清楚那个中间人的底细。另外,下午的行程调整一下,我去一趟‘兰亭’。”
“您亲自去?会不会太冒险?”吴秘书有些担忧。
“有些鱼,饵不够重,是不会上钩的。”荆景棠语气淡漠,“何况,我也该去会会这位赵总了。”
整个上午,荆景棠都在高效地处理着各项危机。他就像一个冷静的棋手,面对赵禾迁的步步紧逼,不仅逐一化解,更是布下了层层反击的暗棋。办公室里的气氛始终紧张而有序。
中午稍作休息时,荆景棠拿起私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蒋君意的消息。他想起早上那个生涩的吻,以及对方那句“要提前打报告”的懵懂模样,唇角不易察觉地弯了一下。
他手指动了动,发出一条简短的信息:“在做什么?”
别墅里,正对着电脑屏幕努力梳理信息的蒋君意听到手机提示音,拿起来一看,发送者赫然是“景棠哥”。他心跳莫名快了一拍,犹豫了一下,老实回复:“在查一些亚城的商业新闻,还有……试着帮禾钰联系祁学长,但一直没联系上。”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报告:现在在认真学习。(表情:乖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