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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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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向晚和周煜是慢慢走回去的。那点小争吵早已翻篇,向晚自然和他聊天,但是周煜几乎不主动挑起话题,她问什么就回应什么,偶尔拉她手臂帮她避开来往的车流。
向晚觉得他今天怪怪的,虽然不是个特别爱讲话的人,但是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沉默。直觉不是因为拌嘴的事,向晚全当是因为别的事,她也没过问。
后半程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倒也不尴尬,就是氛围莫名的怪异。
名宿晚上有一个小型的座谈会,早在向晚出门前多吉就跟她说了,看她要不要一起来玩,顺便帮她撑撑场子,让她好拍点宣传物料。
向晚刚来的时候参加过一次,还蛮自在舒服,所以就答应了。回来之后就主动过来帮多吉准备东西。
说是帮忙,其实也没干什么,切点水果,泡几壶茶,几杯小酒,也没搞什么别的阵仗,幕布一搭,大家坐一起简单聊聊天就是。
一切都准备好,天色渐暗,向晚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米白色的长衣长裤,拉萨的夜晚,即便是夏天也有点凉。
再出来的时候,一楼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聊天,向晚瞄一眼沙发角落里,周煜也在。
开了一罐啤酒,靠在沙发上,很放松的姿态,时不时跟人聊几句。
他好像很喜欢喝啤酒,向晚想。
她看着看着竟然忘记了要下去,索性靠在三楼走廊栏杆上顶着他看。
周煜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掀起眼皮看了三楼一眼,这一眼直接对上向晚。
他没闪躲,没惊讶,也并不觉得有被冒犯到,反而很纵容的,对上她的眼神。
向晚也没避开视线,大大方方的,坦诚直率,我就是在看你!
心知肚明,便没有人计较。
旁边找周煜聊天,两人对视就次被打断,向晚起身下楼。
会客区有两条沙发,中间隔着茶几。向晚走去另一条沙发坐下,煜周煜面对面。
周煜给她沏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动作依旧自然,仿佛刚刚的对视不存在,但却没有开口说话。
向晚没喝那杯茶,反而跟他一样,开了一罐啤酒。
不到十个人的场子,大家都是天南地北聚到一起,都分享着自己一路上的趣事。向晚发现,周煜更多的时候是在听,偶尔主动讲几句,要是些旅途中的事,要么就是捡着别人的话题说几句,对自己私下的生活只口不提。
不把经历当谈资,也不利用他的职业来获取关注,这点向晚倒是很欣赏。
慢慢熟络起来了,场子也逐渐打开。
话题不知道怎么绕到周煜那。起初是有人提议唱首歌,刚好民宿有吉他,这绕来绕去吉他就到了周煜手上。
周煜也不忸怩,接过吉他调试好就开始弹,几首耳熟能详的曲子,很快就响起合唱。向晚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他。
相处的这些天,很多的时候,他都是安静的,就像此刻,旁人都在尽兴合唱,而他只专注他手头的伴奏。
他说的很少,但他做的一点都不少。
这让向晚很是受用。
向晚总觉得一个成熟的男人,就该是周煜这样的,得像棵大树一样,扎实稳妥,偶尔脆弱,时常坚硬,在自己的方寸之间,蓬勃生长。
不知道怎么,向晚又想起那天挂完经幡的那个晚上,他在湖边的脆弱和坦白,让她心动。
还有无数个细节的瞬间,他帮她挡开人群,帮她系上衣服,那些细微的肢体接触,也让她心动。
也许今夜的酒太醉人。
向晚听到周煜换了一首歌,是《爱河》,是那天晚上他们散步时听到的那首。
这首只他一人独唱,大家都沉浸在他的声音里,忘了跟随。
还是那句:
谁生来要做智者,我只想要入爱河。
声音自然随性,但目标明确。
他也不遮掩些什么,直勾勾盯着向晚,真诚的,坚定的。
周煜知道向晚读得懂,他在等她的回应。
但向晚始终淡淡的,不回避他,但也不回应他。
一曲毕,场子又热闹起来,周煜被拉入新一轮的聊天说笑里。
向晚坐了一会,趁着没什么人注意,回了房间。
她坐在窗子边上,捧着一本书,却是什么都没看进去。窗外的月亮真亮啊,她丢了书趴去看月亮。
算了,那就好好享受月色吧。
十一点,座谈会结束,大家各自散去,继而是脚步声,门开又关的声音。向晚听到名宿里响起一阵开门关门声,但她守在窗台边上,没动。
纤细的食指一下一下敲着,似是在等什么。
大伙都已回房,民宿又回归黑夜和安静。
夜已深,四下无人,听得见虫叫,宛如另一首助兴舞曲。
“咚-咚-咚-”
静谧的房间传来细微的敲门声。
门外的世界。
走廊里很安静,周煜站在黑暗里,像是匍匐的一只野兽,停在向晚门口。
都是成年人,敲开这扇门的意思不言而喻。周煜下意识去摸烟,口袋里空空无几。
他自嘲一笑,叩响那道门。
“咚-咚-咚-”
像心跳一样,蓬勃有力,一下接着一下。
忐忑、期待、不安。
他把选择权交予她,开门或是不开门,皆由她说了算。
周煜没想过敲响这扇门之后的事,他不知道她会给他什么答案,但是,他就是敲了。
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知不觉就停在了这,不知不觉就敲响了门。
一秒。
两秒。
三秒。
门内的脚步声越发靠近。
“咔哒-”
门开了。
房间里昏黄的暖光打在走廊里,也打在周煜身上。
两人站在一明一暗里沉默不语。
视线相交,隐秘而灼人,灰尘在光线里跳跃,心脏在胸腔里打鼓。
雪崩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些隐秘的情绪要流露出来也只需要一瞬间。
周煜上前一步迎上她的目光:“我……”
“我”字的音都没发出来,向晚拽着他往前一带。
门再次落锁,房间里的灯不知道被谁摁灭,室内重新回归黑暗,只窗口漏进来一点月光。就着这点月光,周煜反身将向晚抵在墙上。
灼人的气息打在向晚脖颈处,她不自觉一缩身体,周煜却更加用力往前一顶。
“刚刚为什么走?”
他哑着嗓子问,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侵略,唇舌来到她耳后。
湿热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打在她的肌肤上,向晚被他撩得失了魂一般,身体软绵绵,但意识却还不愿投降,藏着最后半分逻辑。
“你一定要现在问吗?”
要什么答案,要什么结果,要什么未来,哪怕明天世界要毁灭,那此刻也应该尽情享受。
周煜向来就不是个害羞的主,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就给他坦坦荡荡的做了,她是没想到,向晚能比他更坦荡。
两个人甚至都没去床上,直接被周煜带着去了浴室。
向晚虽然不是没有过,但本就狭小的空间,周煜一挤进来更加显得逼仄,开着灯再加上镜子反光,一时间如白日宣天,不多久脸上便爬满绯色。
周煜倒是没乱来,准备工作和保护措施做得一点不含糊。
中途向晚对上他的眼神,柔软又真挚,看得她身和心一起颤抖,她只好抬手挡住他眼睛。
周煜似乎不满,动作更加用力急切。
她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他太真诚,动作和情感都是,以至于向晚有几个瞬间甚至生出错觉,也许这不是简单的一夜情。
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真诚的、毫无戒备的表达。
向晚有一点慌张,不敢去多想。
她不是一个会被明天影响当下的人,她更在意的是今天的自己是不是快意自在的,但是,面对周煜,她第一次产生恐惧。
她怕她今天不应该开这扇门。
察觉到她走神,周煜停下,拇指轻刮她泛红的眼角,语气里带着一点愤怒问她:“是我表现得不够好吗?”
然后不等向晚回答,或许他根本也没要听她的回答,然后便开始新一轮更敬业的服务。
向晚到最后几乎昏过去,事后周煜认真帮她清理,抱着她吹干头发,然后抱着她去床上。
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周煜事无巨细的照料。身体累到极致,也就忘了思考关于明天。
窗外月亮低挂,又照进谁的美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