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起意，心动落地》菜鸟进化论

43、大城小爱

　　田栩宁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时，指尖正无意识摩挲着膝盖上的相机。屏幕里循环播放的，是之前录下的梓渝练舞的片段，少年穿着黑色训练服，发梢沾着汗，wave动作从胸腔传到手腕时，还回头朝镜头比了个鬼脸，暖得像午后的阳光。
　　“栩宁哥，快看弹幕！又在问梓渝啥时候回来呢！”佳佳举着平板跑过来，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想小渝”“渝渝最近在哪呀”“好久没见你俩同框了”滚得飞快，偶尔夹杂着几条“田老师今天没提梓渝，是不是最近没联系呀”的猜测。她把平板往田栩宁面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促狭，“你看，大家都发现你俩最近互动少了，之前你天天说‘梓渝练舞超认真’‘梓渝爱吃这个’，这几天都没怎么提，粉丝都替你们着急呢。”
　　田栩宁的指尖顿了顿，目光落在“没联系”那几条弹幕上，喉结动了动。他没解释，只是点开和梓渝的对话框，往上翻了翻，最新一条还停留在今早他发的“今天降温，出门记得加件外套”，梓渝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再没多余的话。其实他们都已经从梓渝发给佳佳的日常照片里猜出来他就在Z市，通过许愿红绸照片上暴露出来的背景环境，也知道了大概的具体位置，他没有向以前一样直接追过去，只是想给梓渝一点整理情绪的时间和空间。
　　“让观众们都别瞎猜了，小渝是去赶工作了。”李哥端着刚煮好的银耳羹从厨房出来，把碗往田栩宁面前放了放，“刚跟节目组的人确认了，说小渝今晚有临时直播，21:30之后，避开咱们小屋的直播时间，就跟粉丝聊聊天，唱两首歌。”
　　“真的？！”佳佳眼睛瞬间亮了，立刻掏出手机点开直播预约，“我要蹲第一排！”
　　王老师放下手里的毛线团，浅灰色的围巾已经织到一半，针脚细密整齐：“挺好，让孩子们看看他，也放心。”她抬头看向田栩宁，眼神带着点温和的了然，“你也别总盯着相机看了，一会儿直播开了，不就能见着了？”
　　周凯窝在沙发角落玩手游，闻言也抬起头：“我也看！梓渝上次唱《逆光》我还没听够呢！”穆林推了推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代码，“我把后台数据导完也看，正好放松放松。”贺朝则靠在沙发边，晃了晃手里的法律书，“算我一个，咱们小屋的‘歌王’唱歌没有不捧场的道理。”
　　田栩宁没说话，只是把相机轻轻放在茶几上，端起银耳羹小口喝着。甜润的羹汤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慌，早上刷到#田栩宁新剧女主互动#的热搜时，他下意识想给梓渝发消息解释“只是剧宣需要”，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还是只敢说“今天降温，出门记得加件外套”。他怕太刻意，更怕梓渝看到热搜时，会像上次看到黑稿那样，把不安藏在“我没事”的笑容里。
　　墙上的时钟指针慢慢挪到21点28分，佳佳已经把手机架在茶几中央，屏幕亮着梓渝的直播预约界面。田栩宁不自觉坐直了些，指尖把手机亮度调亮两格，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他怕错过梓渝的每一个表情，就像以前在练习室角落，举着相机捕捉他的每一个动作，从汗湿的发梢到认真的眼神，都想悄悄存起来。
　　“开了开了！”佳佳的声音带着兴奋。屏幕里瞬间跳出梓渝的脸，背景是酒店房间的白墙，只开了盏暖黄的台灯，他穿着宽松的白色卫衣，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却还是对着镜头扬起熟悉的笑容：“晚上好啊，好久没跟大家聊天了，最近一直在忙工作，今天抽半小时跟你们唠唠。”
　　弹幕瞬间刷成一片：
　　【渝渝！终于等到你！是不是累了呀？眼底有红血丝】
　　【最近在拍什么呀？有没有吃当地好吃的？】
　　【今天能唱首轻松点的吗？上次那首《追光》超喜欢！】
　　【好久没见你跟田老师同框了，你们最近还有联系吗？】
　　梓渝笑着念了几条弹幕，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累倒是还好，就是拍夜戏有点熬人。当地好吃的肯定吃了，有很Q的鱼丸，还有咸香的小饼，具体在哪就不跟你们说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里“同框”的提问，耳尖悄悄泛红，却还是笑着岔开话题，“唱歌的话……今天想唱几首安静点的，你们不介意吧？”
　　没等粉丝回应，他已经点开了伴奏。前奏缓缓流淌出来，是首小众的emo情歌，歌词里满是“怕靠近会打扰”“怕认真会错意”的细碎情绪。梓渝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海风般的沙哑，唱到“我在原地绕了又绕，怕你只是路过”时，田栩宁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光暗了暗，指尖悄悄攥紧了卫衣下摆，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以前练舞忘动作时也这样。
　　“这歌听着有点丧啊。”周凯挠了挠头，手里的游戏手柄都停了，“梓渝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李哥也皱了皱眉，把刚热好的柠檬茶往田栩宁面前推了推，语气中带着担心孩子被外界声音影响：“早上那热搜我看了，营销号就会断章取义，小渝要是看到了，肯定又瞎琢磨。”
　　田栩宁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里的人。他太懂梓渝的“藏情绪”，直播时永远把不安裹在开朗里，只有唱到戳心的歌词时，才会漏出一点真实的慌。就像上次黑热搜时，他笑着说“没事，练练就好”，却在深夜练习室里对着镜子反复调整动作；就像现在，他对着粉丝说“只是想唱安静的歌”，眼底却藏着忐忑。
　　那忐忑，田栩宁比谁都懂，是怕自己的在意太明显，是怕两个人的恋情会影响未来的发展，也是怕外界的CP炒作，会让彼此的距离变远。就像此刻，屏幕里偶尔飘过的“田老师和女主好有CP感”，梓渝看到时，喉结明显滚了一下，却还是接着唱，只是尾音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涩。
　　田栩宁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了很久。他想发消息说“热搜是剧宣，别多想”，想解释“和女主只是同事”，可又怕太刻意，像在辩解。直到屏幕里的歌进入间奏，梓渝低头喝水时，他才咬了咬牙，飞快敲下一行字：“想听你唱《大城小爱》。”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田栩宁的耳尖瞬间发烫，他盯着屏幕，心脏像被攥紧，怕梓渝不回复，怕他觉得自己太冒失，更怕他看到歌名时，会假装没看见。
　　佳佳还在跟着歌词小声哼，没注意到田栩宁的紧张。王老师却悄悄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攥着手机的手，嘴角勾起个浅淡的笑，继续织着围巾，毛线针穿梭的节奏慢了些，像是在等什么。贺朝也看出点不对劲，却没多问，只是把法律书翻了一页，目光偶尔往田栩宁那边飘。
　　屏幕里的梓渝喝完水，刚要开口唱下一首歌，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原本有些紧绷的肩膀，忽然轻轻垮了一瞬，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没立刻回复，只是对着镜头笑了笑，声音比刚才软了些：“接下来要换首歌……唱首大家可能都听过的吧，这首歌……有段回忆，希望他再唱这首歌的时候可以找得到调吧。”
　　伴奏响起的瞬间，田栩宁的呼吸顿了顿。熟悉的旋律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晚的娱乐室，梓渝靠在他身边，肩膀传来的温度，唱到“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好甜蜜”时，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的电流感，还有他逃进房间时，门后那声细微的“咔哒”响。
　　梓渝的声音比那晚更轻，却带着点不一样的柔软。唱到“想的都是你”时，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眼底的疲惫慢慢褪去，嘴角悄悄扬起个浅弧，像是想起了什么甜事，田栩宁知道，他在想那晚自己跑调的样子，因为当时梓渝学周凯笑他“比外卖绕路还离谱”。
　　弹幕瞬间炸了：
　　【！！！《大城小爱》！这首超甜的！】
　　【渝渝唱这首歌的时候在笑吧？眼睛都亮了！】
　　【是不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啦？状态突然不一样了！】
　　【救命！这温柔劲儿！谁懂啊！】
　　【虽然不知道为啥突然唱这首，但好甜！嗑到了嗑到了！】
　　“你看你看！”佳佳激动地拍了拍田栩宁的胳膊，“梓渝肯定想到开心的事了！你看他那笑，藏都藏不住！”
　　李哥也跟着笑：“这歌听着就甜，比刚才那几首丧歌好多了！看来咱们担心多余了。”贺朝挑了挑眉，看向田栩宁，语气带着点调侃：“行啊栩宁，刚还担心你俩没联系，这歌一唱，我看挺好。”他没说破“点歌”的事，只是觉得两人的“不对劲”里，藏着点没说透的甜。
　　田栩宁没反驳，只是盯着屏幕里的人。梓渝唱到“千万不要说天长地久”时，忽然抬头看向镜头，眼神亮得像盛着星光，仿佛能穿透屏幕，落在他身上。田栩宁的嘴角不自觉向上弯，露出那种“嘿嘿嘿嘿”的傻笑，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里梓渝的脸，心里那点慌，像被歌声里的暖意慢慢熨平了，他知道，梓渝看懂了，看懂了背后的意思，看懂了他想传递的“我很在意你”。
　　直播结束时，梓渝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点没藏住的笑意：“谢谢大家陪我这半小时，等忙完工作，就回去跟大家汇合。”最后几秒，他还对着镜头比了个小小的“爱心”，耳尖的红还没褪去。
　　田栩宁盯着屏幕，“嘿嘿”的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身上，手里的柠檬茶还带着温意，像梓渝唱《大城小爱》时的声音，软乎乎地裹着心。他给梓渝发去消息：“下次再唱，我肯定不跑调。”
　　“还下次呢，人家都还没回来。”佳佳凑过来看了眼，笑着打趣。田栩宁没反驳，只是把手机小心地揣进兜里，目光又落回茶几上的相机，屏幕里还停留在梓渝的笑脸。
　　王老师放下毛线团，看着田栩宁眼底的光，轻声说：“等着吧，快回来了。”李哥也跟着点头：“等他回来，我做他爱吃的粢饭团，加双倍肉松油条碎。”
　　田栩宁“嗯”了一声，嘴角的笑意没放下来。他知道，那些没说透的心意，那些藏在歌声里的回响，终会在某个阳光正好的日子，变成面对面的拥抱，就像《大城小爱》里唱的那样，小小的爱，总会在大城里，慢慢长出属于他们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