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起意，心动落地》菜鸟进化论

39、已是寻常

　　田栩宁攥着剧组发的临时出入证走出片场时，H市的晚风正裹着湿意扑过来。浅灰色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梓渝老师还在练习，我听他助理说那边的水喝完了要去买新的”。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转身就往便利店走，连回酒店卸妆的步骤都省了，只想着早点把水送到人手里。
　　梓渝来H市客串的剧组戏份在当天就结束了，可能是担心田栩宁遇到私生后的情绪和状态，也就没急着回去，在H市的一家工作室租了几天教室单独使用，为下一场音乐节做准备。
　　便利店的冷柜前，田栩宁弯腰挑了三瓶常温款，指尖触到瓶身时确认了温度，才放心地放进透明袋子里。走出店门，暮色已经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其实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着急，就是想起梓渝练舞时专注的样子，就想早点出现在工作室门口，哪怕只是坐在角落看一会儿。
　　“咔哒”，他轻轻转动工作室的门把手，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人。门轴的轻响刚落，就听见梓渝随口喊“帮我拿瓶水呗”，声音带着点练舞后的沙哑，尾音还沾着点黏腻。梓渝正扶着膝盖喘气，黑色训练服后背晕着深色汗渍，发梢黏在额头上，连肩膀都还在微微起伏。
　　“这里的喝完了，我来的时候顺便买了新的。”他压低声音回应，怕突然出声吓到人。梓渝回头的瞬间，田栩宁的目光没忍住在他脸上多停了两秒，梓渝的眼底亮得像盛着光，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连鼻尖都沾着细密的汗。他连忙把水递过去，指尖不小心蹭到梓渝的掌心，温热的触感传过来时，他耳尖瞬间发烫，但依然没舍得移开目光。
　　“你怎么来了？今天收工这么早？我还想着再练一会儿去剧组找你。”梓渝接过水，手指无意识地捏着瓶身，田栩宁看着那截露在外面的手腕，想起刚才在门口瞥见的wave动作，他知道自己不懂跳舞，怕给不出有用的建议，只能在脑子里反复回放刚才看到的画面，斟酌着开口：“最后一场戏拍得顺利，导演放了早班。”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相册里存着助理发给他的在门口拍的两张照片，都是梓渝练习时的背影。“门口拍的这两张，你看看。”他把手机递过去，一点都没有自己偷拍别人的觉悟。
　　梓渝笑着说“拍得还行”，手指却停在屏幕里自己的手腕处：“你看这里，是不是总觉得差点意思？我对着镜子调了好多次，还是不对。”田栩宁凑过去，两人的肩膀几乎挨在一起，他能闻到梓渝身上淡淡的柠檬味，是梓渝来H市那天两个人一起去买的沐浴露的味道。他盯着屏幕里的动作看了几秒，只凭着观众的直观感受开口：“从这边看……手腕再抬一点会不会更显眼？就……举到和肩膀差不多高，看着能更有劲儿。”
　　为了让建议更具体，他还笨拙地抬起手比划，手腕僵硬地抬到肩头，动作像被按了慢放键。话刚说完，就听见梓渝“噗嗤”笑出声，他耳尖更红了，连忙收回手：“我就是瞎看的，要是不对你就当没说。”没想到梓渝却跟着模仿起来，手腕抬高后再做wave，果然比刚才利落不少。“哎，还真的好多了！”梓渝回头看他时，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田栩宁看着那抹光亮，心里忽然松了口气，不自觉得又“嘿嘿”得傻笑出声，连刚才的忐忑都散了，只剩下点偷偷的开心，原来自己的“瞎建议”也能帮上忙。
　　这几天，田栩宁养成了下戏就往工作室跑的习惯。有时拎着水和小点心，有时只带个手机，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当“专属摄影师”。他拍梓渝调整动作时皱眉的样子，拍他找到感觉后嘴角上扬的瞬间，甚至拍他喝空的柠檬气泡水瓶，这些细碎的画面，都被他小心翼翼地存进相册，锁上时还会忍不住再看一眼，觉得屏幕里的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偶尔梓渝也会去田栩宁的剧组探班。那天田栩宁刚拍完一场情绪戏，脸上还带着妆，就看见场务大哥笑着喊“栩宁，有人给你送奶茶啦”，他抬头就看见梓渝拎着两大袋东西走过来。“怎么又带这么多？”他走过去接过袋子，指尖碰到梓渝的手时，特意放慢了动作，“累不累？”
　　“不累，顺便的事。”梓渝避开他的目光，转身给化妆师递点心，田栩宁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宋薇薇趁周围人不注意，凑到田栩宁耳边小声打趣：“你俩这‘互相投喂’，我都快忍不住发朋友圈了。”他耳尖瞬间红透，赶紧摆手，却听见宋薇薇又补充：“放心，我知道分寸。”他这才松了口气，目光又落回梓渝身上——那人正帮场务大哥拧奶茶盖，动作麻利得很，连耳根都还泛着红。
　　一周后，田栩宁在H市的戏份正式杀青。提着行李走出酒店时，一辆保姆车停在酒店门口，车窗降下，梓渝坐在车里正对着他笑，阳光落在他脸上，连发梢都透着暖。“田老师，收工啦？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再回去？”梓渝的声音透过车窗传过来，田栩宁把行李放在后备箱，里面除了自己的行李外，还有给小屋成员的特产，和给梓渝买的H市老字号糕点。
　　车子行驶在傍晚的街道，梓渝靠在车窗上翻他的剧本，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批注时，轻声说“你这批注也太详细了”。田栩宁转头看他，夕阳把梓渝的侧脸染成暖金色，连睫毛的影子都清晰可见。“下次对戏，我还能帮你搭词。”梓渝抬头时，眼里带着点笑意，田栩宁连忙点头：“好啊，下次我接情感戏，一定找你帮我对词。”话刚说完，他就觉得有点唐突，耳尖又开始发烫，幸好梓渝没有什么抵触的反应，只是又低头看起了剧本。
　　回到合宿小屋时是下午三点，王老师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看到他们一起进来，笑着说“居然赶在一块儿了”。田栩宁帮梓渝拎着行李走进来，目光不自觉地跟着人转，他把特产分给大家后，从包里拿出相机，放在茶几上时特意往梓渝那边推了推：“里面有这几天拍的照片，你看看。”
　　梓渝拿起相机翻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田栩宁坐在旁边，紧张地等着评价。“拍得还挺好看。”梓渝的声音带着笑意，他才松了口气，小声说：“以后我们一起拍更多。”说完又觉得有点冒失，赶紧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掩饰自己的局促。
　　简单休息后，王老师聊起演戏的话题，提到告白戏时，说“加个指尖颤抖的细节会更有层次感”。田栩宁认真地听着，忽然想起之前和梓渝对词时，对方说“眼神要软一点”，他转头看向梓渝：“上次你说的眼神，其实和这个细节是通的。”梓渝愣了一下，笑着说“我就是随口一说”。田栩宁却记在心里，原来自己对戏时没注意到的细节，梓渝早就看出来了。
　　十七点整，直播准时开启。镜头刚对准客厅，弹幕就刷了起来，满屏都是“居然同一天回来”的惊讶。田栩宁看着弹幕，笑着说“我们刚从外地回来”，心里却有点慌，怕被问太多细节。梓渝接过话头，只说“准备了点舞台相关的东西”“拍了些戏份”，没提两人都在H市，他悄悄松了口气，配合着补充：“他练得很认真，效果肯定好。”
　　没多久，其他人员结束了牛马的一天陆续到家，小屋瞬间热闹起来。李哥在厨房掌厨，佳佳举着相机拍小屋日常vlog，田栩宁和梓渝负责摆餐具，穆林和贺朝负责择菜洗菜，王老师和周凯则是负责该切的切，该剁的剁。
　　晚餐时，李哥还做了大家都很喜欢的酸辣汤，田栩宁先是盛了一碗，挑出了里面的香菜后才递给梓渝。看着人喝得呲溜呲溜的，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梓渝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也帮他盛了一碗：“多喝点。”他接过汤碗，心里暖烘烘的。
　　饭后大家一起玩UNO，梓渝故意出+4整他，他无奈地摸了四张牌，嘴上说着“你这小子”，心里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打闹很舒服，比在剧组里紧绷着演戏自在多了。
　　十点多，大家陆续回房。田栩宁洗漱完，想起梓渝说要改歌词，脚步不自觉地往对方房间走。走到门口，见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就看见梓渝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台灯的暖光落在他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清晰可见。屏幕上是《追光轨迹》的歌词，田栩宁知道这首歌对梓渝的意义，是想靠原创被记住的决心，他看着人专注的样子，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那道侧影，轻轻按下快门。
　　没想到梓渝忽然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撞进镜头里。田栩宁手一顿，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却听见梓渝开口：“你拍了这么多，以后会删吗？”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砸进心里，他愣了两秒，既惊讶又窃喜，怕自己迟疑会让对方多想，连忙摇了摇头，眼神专注地看着人：“不删，我想一直拍。”想一直拍你的舞台，拍你的坚持，拍你的所有样子；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护着你的梦想，和你一起等光来。
　　梓渝的耳尖瞬间泛红，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什么话来，最后怪叫一声又赶紧转过头去改歌词。田栩宁看着他嘴角悄悄上扬的弧度，心里变得更加坚定，他知道，从被那双眼睛吸引开始，他就已经栽了，而现在，他只想把这份心动，变成长久的守护，变成和梓渝一起走下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