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囚笼：规则零号》》国华

2、雨巷的死亡规则

　　面包车在雨巷深处停下时，林砚的手表指针正指向凌晨四点半。车门打开的瞬间，比车内更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雨水灌进来，苏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林砚身边靠了靠，怀里的画夹被她抱得更紧，画纸边缘已经被雨水浸得发卷。
　　“午夜雨巷副本规则，请务必牢记。” 无脸人影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手里的黑伞突然 “啪” 地一声撑开，伞面挡住了头顶的暴雨，却在地面投下一片诡异的阴影，“第一条，雨巷内不可踩踏积水里的倒影；第二条，若遇到穿红色雨衣的女人问路，只能回答‘不知道’；第三条，每小时必须到巷口的旧邮箱旁确认一次规则，规则会随时更新；第四条，午夜十二点前，必须找到巷尾的‘避雨屋’，否则将被雨水同化；第五条，不可与同伴以外的人共用雨具。”
　　话音未落，面包车便像融入雨幕般消失了，只留下林砚、苏晓，以及三个同样茫然无措的人站在雨巷口。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黑色夹克，手里攥着一把破伞，伞骨断了两根，雨水顺着伞面流进他的衣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雨巷深处喃喃自语：“这到底是哪儿？我明明在家睡觉……”
　　旁边的女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妆容被雨水冲得花掉，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名牌包，声音带着哭腔：“我收到了一封白色信封，上面说不来就会死…… 这是恶作剧对不对？” 最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背着双肩包，脸上还带着稚气，却强装镇定地掏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就熄灭了，“没信号，根本联系不上外界。”
　　林砚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地面的积水，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积水里倒映着他的脸，左眼的疤痕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清晰。“别碰积水里的倒影。” 他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雨巷的寂静，“刚才的规则第一条，踩踏倒影会怎么样，没人知道。”
　　苏晓站在他身后，打开画夹，拿出画笔，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她抬头看向雨巷深处，巷子两侧的房屋都是破旧的砖瓦房，窗户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有些窗户还破了洞，雨水从洞里灌进去，发出 “哗哗” 的声响。她的画笔在纸上快速移动，不知不觉间，画纸上已经出现了雨巷的轮廓，只是在巷子中段的位置，多了一个穿红色雨衣的模糊人影。
　　“你在画什么？” 少年凑过来，好奇地看着苏晓的画纸，“这雨巷里…… 有穿红雨衣的人吗？”
　　苏晓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画的内容，心脏 “咯噔” 一下。她记得无脸人影说的第二条规则，穿红色雨衣的女人问路时只能回答 “不知道”，可她的画里为什么会提前出现这个人影？“我…… 我不知道，就是下意识画出来的。” 她把画纸翻过去，不敢再看，“也许是规则里提到了，我就联想到了。”
　　林砚站起身，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四点四十分，距离下一次确认规则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先往巷尾走，寻找避雨屋的线索，同时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 他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用钢笔在纸上记录下当前的规则，钢笔水在潮湿的纸页上晕开，字迹显得有些模糊，“每个人都要记住规则，一旦违反，后果可能是死亡。”
　　五个人沿着雨巷慢慢往前走，雨水打在身上，很快就湿透了衣服，冰冷的感觉让人牙齿打颤。苏晓紧紧跟在林砚身边，画笔始终握在手里，眼睛警惕地盯着周围的积水，生怕不小心踩到里面的倒影。
　　走到巷子中段时，突然传来一阵 “哒哒” 的脚步声，从巷子深处传来，越来越近。紧接着，一个穿红色雨衣的女人出现在前方的雨幕中，雨衣的帽子遮住了她的脸，只能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伞面是闭合的。
　　“请问…… 避雨屋怎么走？” 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怪的沙哑感，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
　　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开口，林砚突然伸手拉住他，眼神凌厉：“别说话！规则第二条，只能回答‘不知道’。”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干涩：“不…… 不知道。”
　　女人沉默了几秒，慢慢抬起头，帽子滑落，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雨水从窟窿里流出来，滴在她的雨衣上。“你在撒谎。”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像是指甲划过玻璃，“你知道避雨屋在哪里，你只是不想说！”
　　男人吓得后退一步，不小心踩进了旁边的积水里，他的脚刚碰到积水，积水里的倒影突然 “活” 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啊！”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想要挣脱，可倒影的力气极大，把他往积水里拉。
　　“别挣扎！” 林砚冲过去，想要抓住男人的手，可已经晚了。男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被雨水融化一样，一点点融入积水里，只剩下他的惨叫声在雨巷里回荡，最后渐渐消失，只留下一滩浑浊的积水，里面漂浮着他刚才攥在手里的破伞。
　　所有人都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写满了恐惧。苏晓的脸色苍白，手里的画笔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笔尖的颜料在积水里晕开，变成一片暗红色，像男人的血。“他…… 他就这么没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混合着雨水滑进嘴里，又苦又涩。
　　林砚弯腰捡起地上的画笔，递给苏晓，眼神里带着一丝沉重：“这就是违反规则的后果。” 他看向那个穿红色雨衣的女人，发现她已经消失了，只有雨巷深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力，“我们必须更小心，接下来的规则，可能会更残酷。”
　　穿名牌包的女人突然崩溃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这根本不是恶作剧，这是杀人！” 少年也慌了，双手抱着头，身体不停发抖：“怎么办？我们会不会也像他一样，被雨水融化？”
　　苏晓接过画笔，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画夹。她的手指虽然还在颤抖，但画笔却在纸上快速移动，这一次，她画的是巷口的旧邮箱，邮箱上布满了铁锈，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更新后的规则。“我们该去确认规则了。” 她抬起头，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规则会随时更新，我们必须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林砚点点头，率先朝着巷口走去。雨还在不停地下，像是永远不会停，雨巷里的积水越来越深，倒映着每个人的身影，仿佛下一秒就会伸出手，把他们拖进无尽的黑暗。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午夜十二点，找到那间所谓的 “避雨屋”，但他们知道，现在只能往前走，在这场永不停歇的暴雨中，寻找一线生机，哪怕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