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栖》安槿溪

25、第 25 章

　　九月的第一天，祈祷顺利平安的帖子比比皆是，象征着新的开始和希望，江如在社交软件上接了好运，昨天下班前，粉丝数量还差三人完成领导给出的指标，销售额也差了那么一点点，江如寄希望有顾客看回放下单。

　　提前来公司的几个女生唧唧喳喳的凑在一起，阳光映照在她们的白皙稚嫩的脸庞，镌刻出美好动人的青春，没有班味，大概就是一个人最好的上班状态，江如眼角带笑，悄悄接近凑着聊天的许秋和郑言，突然出声道：“看什么呢。”

　　许秋吓了一跳，让出半个身位给江如。手机屏幕上放着最新的短剧，正是昨天方念昨晚看的剧。刚沐浴过的男主此刻赤着上身，小麦色紧致的肌肤线条出现在屏幕里，镜头缓缓下移。

　　“双开门～”江如和两人对视，在彼此眼中瞧见星星。

　　导演显然懂得大众心理，放慢的速度，特写的腹肌，江如咽了下口水，果然还是年轻的身体鲜嫩。

　　“你们很闲。”萧白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郑言瞬间关掉手机，三人起身站定。江如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还好吧，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三分钟呢。

　　“江组长，愿赌服输，你不记得我们的赌约了？”

　　对上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冷眼神，江如略感诧异：“现在嘛”。没有想要逃避赌约，但没想到萧白见面就率先发难，看来昨晚并未发生奇迹，粉丝数量卡在最后三人。

　　“不然呢。”萧白语气冷淡，“希望明天江组长不要占用上班时间履行赌约。”

　　江如深吸口气，“老板，我申请利用午休时间履行赌约。”本就没打算占用工作时间，江如语气平淡，神色平和。当着所有人的面，萧白不容置疑道：“现在。”

　　四面八方的目光汇集于此，丢人的羞耻席卷周身，连同委屈的情绪像潮水般汹涌而来，江如垂眸，身上的背包来不及放到工位上，她低头快步走出办公室。

　　十六层走楼梯下去，再爬置顶层，然后走楼梯下到公司，刚好一圈。江如迅速在脑中规划路线，抑制委屈的情绪蔓延。
　　楼梯间的门被人推开，萧白出现在江如的视野里，无声的对视中，江如往楼下走去。

　　情绪随着爬楼的疲惫淡去，身后的人始终跟随，江如喘着粗气停下脚步，“老板，我要是说，是手抖点错了表情，你信嘛？”除了昨天发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表情，江如想不出自己什么行为惹恼了萧白。

　　“什么表情。”

　　萧白眼中的茫然不像装的，江如一愣，所以她到底在气什么。

　　陪着自己爬楼的老板，美名其曰监督，却在抵达一楼的时候，去买了矿泉水，冷着脸递给自己。萧白的态度给了江如些许底气，她凑近萧白，“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

　　沉默着没有回答江如的问题，萧白冷着脸：“江组长休息好，就继续爬楼，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对方冷漠的态度时常会让江如退缩，她不愿做惹人讨厌的事，但这次江如没选择沉默，“要是我们身份互换，我不高兴又不肯说，萧老板多半又要教训我了吧。”江如说话时盯着萧白，眼中有讥嘲，“你现在的行为和我有什么不同。”

　　萧白一步步走近，将人逼到墙角，咫尺的距离，眼底依旧充斥着冰霜：“所以，江组长喜欢双开门？”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江如对上萧白冷清的眸，“怎么，萧老板不喜欢？”

　　“我昨天的黑色发卡不够明显”。萧白盯着江如的眼睛，确认江如眼中是否藏着鄙视和厌恶。

　　江如莞尔，了然的点头，“真好。”语气真诚，目光灼灼，她羡慕萧白的坦荡和坚定。

　　萧白见过太多嘴上说着不在乎，无所谓的人，可惜一旦涉及到自身，看向她们的神情就会充满警惕和厌恶。有些人的包容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中，真切身其中，浑身都充满抗拒。

　　“你呢，”昨天会所里江如带着黑色发卡，却又结过婚，以江如的性子，她真不喜欢的事情，大概也没人逼的了。萧白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如，都知道的，却还想要反复试探。

　　“我嘛”，江如笑得调皮，“喜欢美的。”帅哥和美女是用来欣赏的，江如都喜欢，比如你。呼吸的气流打在彼此的鼻尖，美目流转，江如眼中清清楚楚写满欢喜。

　　“你倒是不挑。”萧白反手将人按在墙上，照着江如身后就是两巴掌。麻酥酥的痛感窜上头皮，江如没动，任由疼痛席卷神经。

　　重新在萧白脸上看见笑容，江如心里跟着松了口气，还是现在的神情更适合萧白，“我中午要吃鱼香肉丝，还要吃锅包肉，地三鲜。”挨了带着怒火的巴掌，江如此刻耀武扬威的提要求。

　　“好，再给我揍两下，就都依你。”萧白嘴角勾起笑，眼中闪着光芒。

　　“呵呵，开玩笑的老板，我吃什么都行。”江如说完往楼上跑去。

　　似乎从昨天会所的亲密接触后，江如对她时不时会流露出真实的模样，顽劣的调皮和毒蛇般的言语藏在江如身体里，若隐若现的显露出来。看着江如爬楼的背影，她的婚姻是不是有着诸多不得已。

　　终于到了顶楼，江如坐在楼梯上喘气，萧白紧随其后，有微微的喘息。江如望向萧白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开着视频，不用亲自监督。”她会认真执行赌约，不会偷懒，就当锻炼身体了。

　　“你刚刚说什么表情。”萧白站在台阶上，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既然不是表情的问题，江如打哈哈，准备藏起自己的敏感在意：“没什么。”

　　审视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江如无奈道：“我以为，你因为昨天的表情包不高兴了。”还有那个含沙射影的神经病三字，垂下脑袋，江如盯着自己的鞋尖，鞋面有点脏。

　　萧白掏出手机看了两人的聊天记录，对话截止在表情包，“看我没回，担心惹我不高兴了？”

　　“一点点。”毕竟萧白是老板的身份，俩人相处不能太过随意，表情刚刚发出去不久，江如就感觉越界了。

　　找咖啡喝的路上碰到沈纾，顺路去吃饭，根本没带手机，“那会去忙了。”萧白抬起江如的下巴，“怎么不问我，自己瞎想？”心虚时候的江如格外软糯，“按江组长的习惯，瞎想也要挨揍的吧。”想要欺负，想把她当成孩子那样教训。

　　所有的教训目的是希望可以活得更自在，江如承认自己有时候活得也不够坦然。下巴被捏得有些痛，江如仰头定定望着萧白。

　　楼梯间里有监控，若非如此萧白定要把人按在腿上教训，“下次直接问我，我会很高兴。”
　　气氛有些暧昧，江如偏头避开萧白的视线，心在失守，想要靠得更近。江如咽了口吐沫，忍住想要亲吻萧白脸颊的冲动。
　　按照萧白的性格，她要是真的喜欢自己，会更加主动和直白吧。江如笑着应下，维持现有的关系，江如挺满足，我会因你欢喜，但你不必知晓。
　　回到公司，萧白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向办公室，办公室的气氛似老板脸色般肃静，大家在各自的工位上忙碌，怕被殃及池鱼。小公司就是如此，大老板的脸色就晴雨表，直接影响办公氛围，江如扫了眼众人的神情，打开电脑。
　　许秋关切的偷眼瞄江如，早上被老板不留情面的叫出去，换做是她，早就哭了，哪还会情绪稳定的开展工作。
　　周围人的目光都是枷锁，会提升或贬低许秋自我存在的价值，对自己缺少信心，总需要不断向外索取认可。
　　许秋知道自己的问题，她愿意在江如手下干活，很大程度也是因为自己不会有被贬低的感觉，或许这样可以一点点的建立起对自己的信心吧。
　　相较于许秋的含蓄内敛，新来的郑言热情大方，关心人的方式更加直接，“江组长，没事吧，需要我做点什么嘛？”
　　需要你别在公司看双开门，江如在心里吐槽，早上萧白阴晴不定的脸色全怪双开门，但这涉及萧白的个人隐私，不便多说。江如神色淡然的笑着解释道：“目标粉丝增长率没达标，爬楼不用扣绩效，咱不亏。”
　　“那个。”许秋谨慎的开口，“我刚刚登录后台，新增五个粉丝，而且还有人买了三件外套。”
　　这意味着她们组完成了上个月的指标，江如脸上浮现出些许得意的神情。她端起水杯，杯里空空如也，她忘记今早来了就被叫去爬楼，根本没来得及接水。假装喝到水的江如放下杯子，习惯性隐藏自己的狼狈，还好萧白没看见。
　　“我先去准备直播的衣服，许秋盯下发货，继续拆包。郑言处理完售后，和许秋一起挂烫衣服。”日常工作，几个人配合不错，不需要江如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