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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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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彦不打工的时候，就是寝室、教室、图书馆这几个地方来回折腾。
为了通过五组考核，现在又多了个晨跑。不过去晨跑的时候仍是独自一人。
罗文彦本来答应和程知许一起去晨跑。但自那天和他一起吃过饭，程知许就没有在学校出现。他只得放下，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这天中介又约罗文彦去看房。
听中介小哥在电话中的语气，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意味。他本来没在意中介小哥的态度，但一见面，中介小哥的话反倒引起了他的好奇。
“今天就您一个人吗？那天那位先生不同您一起？”
罗文彦听了有些莫名其妙，“想要租房的是我。怎么今天他不来，你就不打算带我去看房了？”
“您开玩笑，那哪儿能呢！”中介小哥连连道歉，生怕罗文彦误会他的意思，“算了，我跟您直说吧！今天要去看的那几处房产，离这边学校不远，其实就在隔了两条街的护城河旁边。”
“那里原本是个老旧小区，本来这几年那里的人陆续搬走，原住民少了许多。也不是没人图便宜去租房，可它毕竟设施老旧不说，还夹在山脚和护城河中间，离大型超市又远，就这么着租房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罗文彦听着这话奇怪，位置偏僻，在很多打工人看来，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理由。设施老旧，只能成为房客压价的条件。这两条在自己眼里都是“优点”，更别提那些在社会上辛苦奔波，工资仅够日常花销的人了。
中介小哥边开车边向他介绍房子的情况，“……本来也就那样了，可最近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了些不好的传言。说那里面不干净，传的别提有多邪性了。但凡听过的人，别管胆子有多大就没有不心里打鼓的。”
“……我本来想着，那天那位先生也一起来的话，到底人多些，我就不多嘴了。咱们也就进去看看，成不成的您说了算不是？没成想今儿个只我们两个人，您看——咱们还进去吗？”
“……您也别说我故意给您介绍个不干净的房子。真不是！您要说进，咱们就去看看，回头您就算没看上，我也能跟老板交差。您要说不进，咱们这就掉头回去。”
“出来打工，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您就当帮我一回，好歹去瞧瞧。我也不敢难为您，回头您看上哪里的房子，又不好张口的，价钱我帮您谈，您看成吗？”
罗文彦让他说起了好奇心，“我们先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了才知道。况且都什么年代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要是房子合适，我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就租个房，能怎么着啊！实在不行，那不是还能报警的吗？”
中介小哥听他这么说，一拍大腿，笑着应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到了地方，中介小哥把车停在路边。罗文彦下了车来回打量。
这条街，其实就是一段旧城墙下宽仅四五米的小巷子。一边的城墙看的出来，曾经修葺过，新铺设的青砖如今也有些陈旧，上面爬满了牵牛花、爬山虎之类，甚至还长着苔藓。
巷子另一边则是小区的围墙，墙外乱七八糟的长着各种高大的梧桐树、合欢树还有几丛长得乱七八糟的竹子。
水泥的地面，都被各种植物根系破坏的裂隙纵横。有些荒草甚至长到膝盖高。
不远处小区大门正对着旧城墙。两扇铁栅栏的大门，如今只剩一扇还在，但也锈迹斑斑。一看就知道这是处于没有物业，没人管理的状态。
中介小哥领着罗文彦径直走进小区。路上没有行人，但小区里还是有人生活的痕迹。有些人家窗户上挂的窗帘还是新的。
这里最高只五层，从外面能看到老旧的红砖墙，布满时间侵蚀的印迹。
“我们今天看三套房，一个是三楼的，位置在后面一点。一个是四楼的，就是喷水池旁边那栋。还有一个在这边的五楼。这个离大门近一点，视野也比较好，楼上那个位置能看见大门这边全貌。”
中介小哥领着罗文彦走进楼梯间。一进来一股阴凉气息扑面而来，小哥不由得抖了抖。
楼梯间的墙上布满灰尘和蛛网。扶手上的漆都斑驳脱落了，遍布铁锈。
两人站在五楼房门外，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只这楼梯间就莫名有些压抑。
这是个一梯两户的户型。两户的大门是正对着的。确实是只有数十年前才会建的户型。
室内面积不足六十平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卧室连着一个不到两平米的朝南向的阳台。站在阳台上确实如中介小哥所说，可以将大门那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房子里家具齐全，但极简陋，透着年代感。这隐隐令罗文彦感到一些不适。所幸卫生间设施虽然陈旧，却还是装了马桶的。厨房里台子是用砖砌的，但台面上铺的瓷砖也还完整，并且通了天然气。
这样的房子如果只一个人住，还算宽敞。好好收拾一下，再摆上些绿植，也很有氛围！
罗文彦在各处转了转，看出这房子曾做过改造。门窗并不是老旧的木框，而是装了实木门和塑钢窗。大约近期还做过清洁，地面上并没有太多灰尘。
他看向中介小哥，“这些家具——？”
“这些家具是主人不要的，您要用也行，不用的话我们找人搬走。您的家具可以搬进来随便布置。但不可以做破坏房子的装修，这个我们都会写进合同里。”
罗文彦点点头，从厨房窗户向外看，能看到不远处有个喷水池。
中介小哥指着那个方向说：“我们今天要看的四楼的房子，就在喷水池旁边那栋楼上。那套房的户型和这边是一样的。白天光照也很好。可能没这里清静。”
罗文彦秒懂。这种老旧的楼房，通常隔音不太好。五楼是顶楼，相对清静些。要是在四楼，但凡楼上有人走动或是隔壁邻居有小孩的，那基本就是在耳边制造噪音。
罗文彦有意在这里租房，问了下房租。中介小哥报了个极低的价格。他颇为吃惊，难道这里的情况——
中介小哥也很无奈，“房子老旧成这样，又不能拆迁，又没有物业，超市离得远，还只通公交。大部分人都买房搬走了。这里是卖又卖不掉，租又不好租。但凡有个人来租房就不错了，别的也不敢想啊！”
罗文彦点头。就奔着这里的清静和低房租，他也有租下来的意愿。反正来也来了，就同中介小哥去看了另外两套房。比较下来，还是看好五楼那套。
他咬牙签了半年的租房合约。房东给出的各项条款都极宽松，改无可改。双方约定两天后就可以搬进去。
这两天中介小哥会找人把里面的旧家具搬走，做全面清洁。
罗文彦抓紧时间跑了一趟旧货市场，淘来了一些半成新的家具，请人送到新家。又去买了各色床品装饰。一切忙完，新家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这天，他正在奶茶店打工，意外收到徐陌的消息。
“学弟有时间吗？学校附近一家奶茶店的蛋糕不错，要不要来尝尝？”
她怎么会忽然联系自己，难道找自己有事？
罗文彦略一犹豫，发了自己的位置过去，“师姐，我在这里打工！”
忙碌的间隙里看了下手机——没有新消息。
哪知不一会儿，就看到徐陌笑吟吟的站在收银台前，对着自己挥手，“哎呀，好巧啊，出来逛个街就能看到帅哥！”
说着还捂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继而又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
她夸张的表演把罗文彦逗得脸都烧起来了！
店里的女同事都好奇的直往两人这边凑，被不好意思的罗文彦赶走，“去去去，赶紧加快速度，外面客人都等着呢！还不够忙呀？”
女同事露出调侃的笑容，手上忙着，耳朵眼睛却留意着这边的八卦。
“这谁啊？罗哥女朋友？”
“不知道，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呀！我还想着给我好朋友介绍一下呢，谁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女孩子长得真好看，五官精致，还有酒窝呢！这么可爱的甜妹！我的菜！我的菜！”
“什么你的菜，都声音小点儿吧！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啦——”
罗文彦尴尬的瞄了一眼几个八卦自己的女孩子，转过头对徐陌道:“不好意思，我现在走不开。你找我有什么事？”
徐陌笑咪咪的看着罗文彦，“你什么时候下班？要不要一起吃东西？”
罗文彦看了下时间，“再半个小时，我就能下班了。师姐你先找个地方坐，稍等我一下。”
“我刚过来的时候，看隔壁店的小饰品挺可爱的。我先去转转，你下班了联系我。”
“好啊。”罗文彦看着徐陌出了店门，忍不住在脑中戳了戳藤蔓，“今天又是充实的一天，是吧？小可爱。”
一小时后，罗文彦和徐陌坐在一家喧闹的蛋糕店，手里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吃蛋糕。
“这家店的蛋糕的确很好吃。”
徐陌笑看着对面的人，把手边的咖啡推过去，“当然，这家的蛋糕吃着不甜腻，而且经常出新品。我以前不开心了，就过来买块蛋糕，躲到宿舍安安静静的吃完，心情就会平静下来。”
罗文彦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师姐你今天不开心吗？”
徐陌抬头看他：“那倒没有。一会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走走——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合适吗？”
罗文彦看着对面圆圆脸的女孩儿，睁着一双猫儿眼，安静的看着自己。他忽然福至心灵，“师姐你是想找人一起逛街吧？其实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徐陌惊讶的用手摸了摸脸，“能看得出来？很明显吗？”
“别担心，看不出来，我猜的。这样——附近有个公园，里面有个很大的人工湖，沿湖种着各种花草，现在正是赏花的好时候。要不要去看看？”罗文彦试探着提了一个地方。
五月份的北方，太阳已经相当猛烈。花都开得有气无力的。周围没有一丝风，空气似乎都压在人心头，又闷又热。
正午的公园里人流量不多，大家都在走廊里一边避暑，一边喝茶闲聊。
徐陌给两人头顶撑着遮阳伞，罗文彦手里提着两杯冷饮走在她旁边。此时两人什么闲逛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歇歇脚，喝杯冷饮缓一缓！
罗文彦看到徐陌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把手里的饮料递给她，顺手接过遮阳伞。
刚才撑伞的时候，他就想说自己个子高，由自己来撑伞比较合适。但当时徐陌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远处一个假山边的连廊，廊下人不多。
罗文彦拉着徐陌快步走进去，清凉的空气迎面而来，使得两人终于从热昏头的状态里缓过来，彼此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这样热的天还要你陪我出来。这个给你——”徐陌满脸通红的递过来一包湿巾。
罗文彦先抽出一张递给她，“擦擦汗！”然后才抽出一张慢条斯理的擦脸擦手。
“是我欠考虑。谁知道刚进五月，天气就热成这样。”罗文彦有些不好意思，也怕对方不自在。
徐陌笑吟吟的，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拿湿巾仔细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又指着假山旁边一棵开着花的树给他看。
“这种树是玉兰，你看它开花大而且花色洁白，闻着还香，这种树长大了可高达三十米呢。”
“那边靠着连廊往顶上爬的，是紫藤。你看垂挂的一串串似豆荚一样的，就是它的花序，开花是紫色的，特别漂亮。”
“在这样开满紫色花的连廊下走过，是不是很浪漫？现在它才刚长花苞，等它开花了，我们再来。到时候你给我拍照好不好？”
罗文彦看着挂满了一串串粉色花苞的紫藤。“你现在心情有好点儿吗？”
“好多了。”徐陌歪头看着面前的青年，“我一看到你，心情就变好了。一看到你，就觉得开心。”
两人看着彼此，莫名笑了起来，越笑越收不住，就是觉得怎么那么可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