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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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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帅走后,姐妹俩捧着装金项圈的盒子,心神不宁。
李子深想起前几天政府的人来找他,说道:“小戴,前几天政府的人来找我了,他们说可以把孩子放在身边养到三岁,之后就得送她到学校里去。”
“还是要送走吗?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此话一出三人齐刷刷地看向苏余影,苏余影和他们大眼瞪小眼:“看我干嘛,我能把孩子要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苏余影说得也是,要不要把孩子送进专门学校,不是买家能决定的。
戴安虞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她的身份是一件登记在册的奢侈品,没有人权。
除非有贝洛军政界的关系,上头那些大人物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戴安虞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苏余影尽了他的最大力气,现下戴霜微夫妇俩确实不能要求他再多,这样就显得不够厚道了。
孩子醒了,戴霜微立马把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她拿着金项圈逗孩子,金项圈的铃铛坠子丁零当啷逗得孩子发笑。
苏余影站在戴雪荣旁边,倚靠着墙,他看着戴霜微说:“那你以后要干什么呢?”
戴霜微抬眼,不解地问道:“什么干什么?我肯定要在家里带孩子呀。”
“不行!”李子深突然表示强烈的反对,“结婚之前我说过,要让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到时候请个保姆来照顾她。”
戴霜微有些不忍:“哪怕有保姆照顾,她能像亲生母亲一样那么用心吗?”
“我现在暂时不想考虑孩子以外的事情,如果她真要被送到学校里去,这三年我会时刻陪着她。”
在这件事情上,戴霜微态度坚决,谁的话都不听。哪怕苏余影说可以给她提供研究院的工作,她仍旧婉言谢绝。
后来苏余影就没再说话,他原地站立,思索着什么。
百日宴过后,戴霜微夫妇收到了不少人情,来送礼的人都出手阔绰,最少的一笔礼金也有2000块钱。
李子深把所有礼金都拿去还了部分房贷,这时候戴霜微把姐姐给她的补贴也拿了出来,坚持要李子深也拿去还贷。
李子深发现这两姐妹犟的时候都一个样,根本拧不过她们。他把两笔钱拿到银行还贷,小家庭的生活压力和还贷压力瞬间缓解不少。
苏余影本人也是挺爱憎分明的,他一回研究院,就开始四处调查况应凡的底细。
他发现况应凡有一个弟弟况应辰,正在备考研究院,对他来说,这可真是撞上枪口了。
当然如果况应凡的弟弟没有违规操作,苏余影的做法也不会得到支持。可偏偏在看过况应辰的资料后,苏余影发现这位备考生的学籍存在造假嫌疑。
也不是只有精英班的人能考研究院,其他学校的,只要实力够,都可以参加考试。
可他发现况应辰在市区的帝都大学附属高中精英班读书,学籍也是在高中精英班名下,但几乎查不到他的出勤记录,只有每次考试的成绩。
这让苏余影不得不怀疑况应辰是“空降兵”,顾名思义,况应辰家在贝洛主城买了房子,把儿子的户籍迁到城市户口,有精英班的读书与考试资格。
然而主城内虽然精英班的资源顶尖,但与主城临近的一个省份,省会城市的一家中学实力也不遑多让。
它的入院率比精英班还高百分之五,有人利用规则漏洞,学籍在帝都大学附属中学,实际却在另一家中学上课。
精英班的卷子难度比其他其他学校的要低,于是等到考试的时候况应辰便带着一身武艺在精英班大杀四方。
如果“空降兵”身份被人查到,一举报一个准,并且由于恶意挤占他人考试资源,将被研究院拉入黑名单,终身禁考。
一般来说能给孩子安排“空降兵”身份的家庭,要么有权有势,要么是没落贵族。
很明显,种种记录表明,况应辰是实打实的空降兵。
苏余影对着桌子上况应辰的学籍资料,自言自语道:“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也别怪我不厚道了。”
没过多久研究院内部就收到了举报的消息,性质恶劣且被证实的举报会在院内公开,以作警示。
苏谨贤很生气,这年头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他宣布不止况应辰终身禁考,凡是况家,乃至后辈子子孙孙,都不能再考研究院。
有知道况应凡这层关系的人就跑去问李子深:“诶,李博士,你嫂子弟弟居然被禁考虑,你怎么也不提醒两句。”
“她弟是她弟,我是我。别把我和他扯上关系。”李子深神色不悦,“本来一家人就品行不端,这下他们都想找我通融呢。我上哪儿给他通融去。”
“哎呀,人家是老贵族,也是要面子的嘛。”
自从况应辰被禁考的消息一出,况应凡便腆着脸来找李子深,让他替弟弟通融通。
李子深百般解释,这件事情不是通融就能够解决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也是况应辰运气不好,其他人也有这么做的,就他被举报了。
况应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在李子深面前疯狂咒骂,举报弟弟的人不得好死。
李子深早习惯了嫂嫂这副样子,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就会疯狂埋怨其他人。她就是这样,负能量缠身,也要拉其他人下水。
况家做的那些事情,李子深都有所耳闻,只不过不知道是谁那么应景,在他和霜微结婚之际,把况应辰举报了。
况家是没落的旧贵族,因其祖祖辈辈思想迂腐,空守贵族傲气。既不肯跟随时代,又不肯另寻他路。
他们一家人都认为奋斗是可耻的,尤其是像那些身份低贱的人一样,体力劳动。
只有与上流社会多多交际,才能带给他们一番利益,这种利益是高级的,洋溢着贵族的高雅气息。
这也是为什么,况应凡咬死李自航不松口,他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却家财万贯,也在上流人士范畴。
可是嫁进来之后才发现家财万贯全是李敬廉的,不属于他们夫妻俩,丈夫不争气,自己也无事可做。
虽然是大学研究生学历,不仅军官夫人们瞧不上她,连一般的公司也不要她,因为她是混血儿,不好找工作,也不受人待见。
能够嫁进李家,已经算她这辈子的福报了,她能够顶着做生意的名头与其他军官夫人交际,却又时时刻刻想着压她们一头。
在家里,弟弟长得比他丑,这就意味着弟弟长得更像妈妈。
况应凡的父亲是入赘进况家的,孩子俩都跟着母亲姓,她的父亲是切尔诺人。她的那点姿色全都随了父亲,这就导致母亲更加偏爱弟弟。
从小况应凡就像况应辰的第二个妈,只有把况应辰照顾好了,况应凡才能得到赞赏与奖励。
尤其是来自于妈妈的奖励与关注,可但她长大以后,渐渐发现家里人似乎都更关注弟弟,丝毫不在乎况应凡的处境。
就算况应凡宣布,她要嫁给李自航,家里人也只是觉得她傍上了大款,都举双手双脚赞同。
他们在况应凡的事情上根本不谨慎,既没有调查李家的背景,又没有给女儿经济支撑。
况应凡嫁进李家的时候,身上只有几万块的积蓄。父母一分钱都没给她,反而是弟弟要上初中了,正在为他精挑细选哪个学校好。
尽管不受重视,她还有个李家儿媳的名头撑着。只要在李自航面前闹一闹,闹得他心烦了,家里缺什么都能够解决。
但家里人并没因此高看她一眼,有事的时候宝贝女儿,没事的时候“你怎么回来了”。
自从女儿泡泡夭折以后,况家疯狂催促况应凡赶紧生个儿子,不然把持不住自家男人,更多的是担心以后分不到李家的钱。
况应凡经常是一个头两个大,家里闯祸不断,到后来都是求着她给擦屁股,要么就是要钱,可况应凡自己也没有多少积蓄。
禁考事件可算是彻彻底底地打击了况家人的心气,父母本想着况应辰考上研究院,一家人能就此飞升,家里出了个大博士,说出去名头也好听。
他们用老法子钻规则空子,这一招前人很少出错,偏偏他们干的时候被人举报了,与研究院永远失之交臂。
况应凡听到消息连忙赶回家,家中气氛低沉,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
她提着在楼下超市买的大包小包,二话不说,走进厨房准备晚饭。
母亲披着披肩也跟了进来,站在况应凡身边,帮她择菜。
“哎,你肚子最近有动静吗?”母亲凑近悄悄问道。
况应凡将手里的青菜掰开放到水龙头下冲洗:“你别老问,你总盯着我肚子干嘛。”
实际上李自航早已失去了当初的新鲜感,对况应凡发出夫妻生活的请求,爱搭不理。
甚至况应凡一度怀疑李自航外面是不是有人了,在家大闹一场,翻开李自航的手机列表一看,的的确确有几个言语暧昧的。
无奈她没有实质证据,只能听着李自航讥讽的话语生闷气,就这样,别说孩子了,一年到头好好在床上搂着睡觉都没几回。
母亲急哄哄地唠叨说:“你可要抓紧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没怀上第二个。你们两个要是谁身体有问题,还不赶紧查查去。”
“妈——”况应凡无奈地回头看向母亲,“他是一家之主,我能叫得动他吗?”
母亲听了她的话,心情不悦。把菜往水盆里一扔,水溅了况应凡满脸。
“现在你没办法了,当初结婚的时候你不还夸下海口说是你搞定的他吗?”
母亲又说:“要你生个儿子生不出来,养个女儿又养不活。现在你弟弟出了事儿,你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养你有什么用!”
这些话就像针一样扎进况应凡的心里,尽管她已经听了很多遍,却仍为家人冷漠的态度感到心痛。
她心想,她真是一点也不后悔投靠统帅,等她完成了统帅的任务,坐上高位,看眼前这一家人要怎么来舔她,求她。
充满怨气的氛围中,况应凡做好了一桌子菜,她像捡散落的玩具一样,把每个人都叫到饭桌上来。
弟弟在饭桌上一直拉着个脸,吃饭的时候顿碗摔筷的,像是故意给况应凡脸色看。
母亲心疼弟弟为这件事好几天茶不思,饭不想,一个劲儿的往他碗里夹菜,一边夹口中念念有词:“我的儿你多吃点,这几天受委屈了,你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1米7 ,160斤,还好意思说他瘦?”况应凡忍不住出言讥讽。
谁料况应辰火气一窜上来,把筷子摔在地上,一只手指着况应凡,面色凶恶:“你说谁呢!”
况应凡也不遑多让,从小他俩就是这么打过来的,虽然照顾况应辰的时间更多,不管在谁面前,况应凡都要争一口气。
“我说的就是你,肥猪!废物!你姐当初我轻轻松松就考上大学研究生,给你托关系,让你进精英班,这种事情都能让人给知道举报了。”
“你真是我们况家的耻辱!”
两个人在饭桌上大呼小叫,母亲连忙拉架:“哎呀,你们两个别吵了,况应凡你别说了。你这么说弟弟干嘛呀!”
况应辰回呛道:“我是况家的耻辱,那你是什么?不要脸的贱货吗?看着李家有钱就贴上去,还说什么因为爱情,背地里低声下气求李家办事的时候,模样跟丧家之犬差不多!”
“狗!你就是一只钻钱眼里的野狗、疯狗!”
不出所料,姐弟俩打了起来,况应辰抓着况应凡的头发,况应凡的脚往况应辰的裆部猛踢。
他们就像两只互相撕咬的困兽,往对方身上发泄着对人生的不满,父母怎么拉也拉不开。
父亲眼见战况火热,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跑到阳台抽烟去了。
母亲夹在两人中间,劝谁都劝不动,一片你来我往的咒骂声中,母亲也跟着骂起况应凡来。
姐弟俩打到双方都没了力气,况应凡提起东西,匆匆逃离家门。
出小区的时候,况应凡对着反光的大门整理了仪容仪表,头发乱糟糟的,上衣也被扯破了,脸上还有几道淤青。
她掏出包里常备着的墨镜,戴着墨镜灰溜溜地逃回李家。然而她在内心发誓,再也不要管家里的事情。
等她完成了统帅的任务,要多大的官儿就有多大的官儿,要多少权力就有多少权力,甚至再多的钱也不是问题。
她要家里人真正高看她一次,甚至跪在她面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