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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赴约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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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努森,掌控了几乎整个英国媒体界,全世界媒体都有他的关系存在。这只狡猾的狐狸牢牢掌握着英国许多大人物的把柄,很多人希望他不存在,但是又抓不到他的罪证。”
“华生,比喻可以放到你的博客或者小说集里面再用。给我们的记者朋友好好讲讲案子。”
福尔摩斯打断了华生,亲自解释道:
“前段时间,我查到了马格努森的办公室,不过后面发生了一系列家庭琐事,调查停滞,这家伙藏到了他的堡垒里,再也没露过面。我需要一个机会,让我进入他的堡垒的机会。”
“明白了。我们不能偷偷潜入吗?”
“他的堡垒有世界最先进的保全系统,我们并不能进入。官方也找不到他的任何罪证来搜查他的堡垒,只要官方有任何潜入行为,第二天你就会看到某个官员的丑闻被各大媒体披露。”
“我能帮到您什么呢,福尔摩斯先生。”橘子海询问道。
“你所掌握的情报,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绝对是他感兴趣的内容。”
橘子海想了想储存卡里的一些视频——关于组织的人体实验、一些武装设备、一些假账,他不觉得一个媒体大亨会对打击恐怖组织有兴趣。
“我想我帮不到你。”橘子海说。
“虽然你那天的逃亡并没有任何新闻报道,但是总会有人拿到这个情报的。你在3月5日那天逃离研究所,那个组织不惜暴露也要大张旗鼓地在街头追杀你,你一定掌握了什么组织关键的情报或者线人。这是我所了解的,也是马格努森能看到的。”
“那你凭什么觉得马格努森会对这个组织的情报感兴趣呢?”
福尔摩斯喝了口热茶,华生在旁边有些郁闷,显然刚才福尔摩斯提到的家庭琐事跟他有关。
“在我消失的那两年里,我奔走在欧洲各地去瓦解莫里亚蒂的犯罪网络,也跟那个组织的人有过接触。据我的情报所知,马格努森以及英国的一些官员都与这个组织有过联系,他们在研发某种很特别的东西,关于生命、关于死亡,一个痴迷于权力与掌控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关于他们的情报的。”
显然这张储存卡里的东西并没有那么重要,那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橘子海回想起来那一双湖蓝色的瞳孔。
宫野志保?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橘子海问道。
“现在。我会告诉我掌握了一些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从你身上得到的,我希望用这份情报也就是你去和他交易,换一份玛丽的资料。玛丽是华生的妻子,她是一名有着隐秘过去的女士,而马格努森手里有关于玛丽过往的资料,我想把它要回来。他把这份资料存放在了[阿普尔多]里——一个记载了几乎英国所有官员和任何能够帮助巩固他情报帝国的资料的档案馆。”
长期以来,马格努森通过这份资料要挟玛丽,进而要挟华生,以此来威胁福尔摩斯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百官行述吗?橘子海想。
“我的条件。”橘子海抬眼,视线落在窗外雾蒙蒙的街面,“交易时,不能提任何与‘人’相关的情报。你只说我掌握了组织的‘技术资料’,关于那份实验的原始数据。”
福尔摩斯挑眉,指尖在膝盖上轻点:“马格努森的情报网比军情六处的档案库还全,他知道你从研究所带出来的不止是数据。”
“那就让他猜。”橘子海按下DV的录制键,红色指示灯在昏暗里亮起来,像他第一次潜入研究所时走廊里的应急灯,“一个痴迷掌控的人,最受不了未知。你越模糊,他越想从交易里榨出更多——这是记者跟线人打交道的规矩。”
华生在旁突然插嘴:“可如果他逼你交出具体情报呢?”
“不会有那个机会的。橘先生,介绍一下我的哥哥,麦考夫,英国政府的核心。在我确认阿普尔多的具体位置后,他会以我窝藏日本恐怖分子——也就是你作为理由,来到马格努森的堡垒里缉捕你和我,这样官方就有合法的理由派遣特警介入搜查了。”
橘子海打量着福尔摩斯的房间,壁炉上有颗骷髅脑袋,脑袋上插着一把匕首。
一杆小提琴随意得拜访在窗台,不知道是谁会有这个爱好。他的心里在犹豫,在犹豫是否要参加这件涉及到国家政治的案子中。
就像扳倒一个暗中把控蛛网进行狩猎的蜘蛛一样。如果没能找到[阿普尔多]是什么,那么之前营救宫野志保所做的一切都会暴露在这个敏锐的猎手前面。
【就像鲨鱼嗅到了血味,狠狠地咬了上去一样。】
橘子海回忆起自己在本子上写下的这句话。
所以,没什么可以犹豫的,对吧,自己救出宫野志保的动机也是不忍心看到一个陌生人死在一个犯罪组织下吧?怎么到现在就开始畏缩了呢。
哈,那就干吧。
“什么时候?”橘子海问。
“明天这个时候。我和麦格努森约的明天,你明天来221B等着我就可以。如果你没地方落脚的话,可以在这里暂住一宿,我和华生今晚会去拜访我的父母。”
“二位?”橘子海有些联想到英国国情。
“我的妻子也会去。”华生补充道。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橘子海正色道。
所以,他们就这么放心我自己留在这?
二人走后,房东哈德森太太给他端了一杯咖啡,又给他拿了一床铺盖,很友善,并允许橘子海在房间内自由拍摄。
橘子海掏出了摄像机,明显这位名侦探的居所也会吸引一大批粉丝的注意。刚才的秘密谈话显然不适合被放入到采访记录中。
哈德森太太的咖啡杯底结着圈褐色的渍,橘子海把它推到壁炉边。
他举着DV扫过房间:骷髅头匕首的反光、小提琴弦上蒙的薄尘、书架上某本《化学品安全手册》的折角——福尔摩斯的生活碎片在镜头里摇晃,突然让他想起3月5日凌晨的研究所。
“咔哒。”DV的录制键弹起,橘子海坐在福尔摩斯的扶手椅上,指尖叩击着扶手。
在扫过一圈后,橘子海把镜头对准窗台的小提琴。
“在刚才和福尔摩斯先生的初步接触中,我了解到福尔摩斯先生有拉小提琴的喜好,在柯南.道尔先生的经典著作中,故事中的福尔摩斯也都保留了这一喜好。我会在后续的访谈中询问这一喜好的来源。”画外传来橘子海的旁白声。
他不懂乐理,却鬼使神差地拿起琴弓,胡乱拉了一下——刺耳的声音惊得窗外的夜鸟扑棱棱飞起。
“看来你没什么艺术天分。”
橘子海猛地回头,DV镜头晃了晃,照见门口站着个穿风衣的男人,身形比福尔摩斯高大,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
是麦考夫。
“我的弟弟说您会留在这里。”
橘子海把小提琴放回原处,指尖还沾着松香:“您怎么还特意来见我一面。”
“不,是为了给你这个。”麦考夫扔过来一个信封,“明早交易前,把这个贴在DV的储存卡上。”
里面是张薄薄的芯片,边缘闪着金属光。
“发信器。马格努森的堡垒里有信号干扰,这能让你的录像实时传到我的服务器。”麦考夫走到壁炉前,拿起那杯冷咖啡,“你救的那个女人,宫野志保,对吧?”
橘子海的后背瞬间绷紧,像被无形的线勒住。
“别紧张,”麦考夫呷了口咖啡,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出于你闹出的动静以及跟那个组织扯上的关联,我排查了近期所有入境英国的来自日本的飞机与轮渡,可疑的只有你们两个,一个通过驻英外交官员的手段整了份非法的入境记录,却在今天才到英国,另外一个叫宫野志保的女人买了一张去英国的机票,却没有来英国。同时,我也查到了宫野志保女士买了去往很多国家的机票,逃亡路上的烟雾弹,不是吗?”
DV还开着,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段对话,红色指示灯在麦考夫的皮鞋尖上晃。
“放心,我不会顺着你这条线抓出来一些搞这种灰色交易的官员,但是你搞砸这场交易的话——如果你能陪我弟弟完成这场游戏,也许你会在未来受到我的庇护,你知道我代表什么。”
说完,麦考夫转身就走,风衣扫过门口的衣帽架,带落一顶猎鹿帽。
【唐突的客人。不过好像我才是客人。】
凌晨三点,橘子海把DV架在壁炉上,镜头对着房间的门。他躺在沙发上,盖着哈德森太太给的毛毯,听着木柴燃烧的声音入睡。
梦里,橘子海又回到3月5日的旅店,俄罗斯人的枪口抵着他的脑袋,这一次,他没闭眼——枪口后面,隐约是马格努森的脸,笑着说:“记忆是最没用的东西,除非你能改写它。”
3月8日,早上6:00。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DV还在运行,画面里有只灰猫溜进来,在小提琴上踩了几个脚印。橘子海关掉录像,把麦考夫给的芯片塞进电池仓,然后对着镜头理了理衣领。
“准备好去见狐狸了吗?”他对着镜头里的自己说。
下午14:00.
窗外的雾开始散了,贝克街的路牌在晨光里露出模糊的轮廓。橘子海抓起背包,最后看了眼那顶扣在骷髅头上的猎鹿帽——像个无声的祝福。
该去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