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拥抱你》柚一翊

12、第 12 章

　　邵翊萌踏入会所包厢的那一刻，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随身包包的带子。她特意调整了包袋的角度，确保隐藏在包扣处的针孔摄像头能完整拍摄到沙发区域。包厢里昏暗的灯光和厚重的窗帘营造出暧昧的氛围，香薰机散发出的檀香味让她有些头晕。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邵老师，请坐。"舒高林微笑着指了指真皮沙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游移。他今天特意做了发型，身上喷了过量的古龙水，混合着包厢里的香薰味，让邵翊萌胃部一阵不适。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边缘，刻意与舒高林保持距离。"舒老师，您说的那份珍贵乐谱..."

　　"不急。"舒高林倒了杯红酒推到她面前，手指状似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先喝点酒放松一下。"

　　邵翊萌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端起酒杯假装抿了一口。她注意到舒高林的目光越来越放肆，从她的脸滑到脖颈，再往下...

　　"舒老师，您不是说有乐谱要给我看吗？"她提高音量，试图拉回对方的注意力。

　　舒高林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都跟我单独来会所了，还装什么清高？"他的声音骤然变得油腻，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邵翊萌的心跳瞬间加速，但理智告诉她必须完成任务。"舒老师，明明是您说有份珍贵乐谱要跟我分享..."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您该不会一直用这种手段骗女学生吧？"

　　"邵老师，没想到你也这么天真。"舒高林冷笑一声，猛地将她拽倒在沙发上。邵翊萌的后脑勺重重撞在沙发扶手上，一阵眩晕中，她感觉到舒高林的手粗暴地扯开了她的外套。

　　"啪嗒"——藏在口袋里的录音器掉了出来，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空气瞬间凝固。舒高林捡起那个黑色的小装置，脸色变得狰狞："这是什么？"

　　邵翊萌的喉咙发紧，但愤怒最终战胜了恐惧："你这个教育界的败类！就是这么欺负女学生的？"

　　"原来你接近我是为了这个..."舒高林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扭曲的冷笑，"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今天你也会和她们一样。"他一把掐住邵翊萌的下巴，"这里没人会来救你。"

　　邵翊萌拼命挣扎，但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无法挣脱。舒高林扯开她的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衫。当他的嘴唇贴上她裸露的肩膀时，邵翊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砰！"房门被狠狠踹开。

　　顾颜泽站在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邵翊萌被压在沙发上，外套撕裂，脸色惨白，眼神因为极度恐惧而涣散。而那个道貌岸然的禽兽正伏在她身上...

　　"放开她！"顾颜泽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舒高林惊慌回头，金丝眼镜歪在一边："你是谁？这是我和邵老师的私..."

　　话未说完，顾颜泽的拳头已经重重砸在他脸上。舒高林踉跄后退，眼镜飞出去摔得粉碎。他抹了把鼻血，突然发狠扑向顾颜泽。

　　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茶几，酒杯碎了一地。邵翊萌蜷缩在沙发角落，颤抖着拢紧被撕破的外套。她看到舒高林抄起一个酒瓶砸向顾颜泽的后脑——

　　"小心！"她尖叫出声。

　　顾颜泽敏捷地侧身躲过，反手又是一拳打在舒高林腹部。这时，前台带着保安冲了进来，迅速将两人分开。

　　"报警！立刻报警！"顾颜泽喘着粗气命令道，一边快步走向邵翊萌。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柔地裹住她颤抖的肩膀。

　　"没事了，我在这里..."他低声安慰，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颤抖。邵翊萌这才发现，顾颜泽的右手关节已经血肉模糊，衬衫袖口也被扯破了。但她因为太害怕了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警察很快赶到，在查看邵翊萌提供的录音和视频证据后，当场逮捕了舒高林，同时也在高舒林的手机里找到了更多偷拍女学生的照片。当手铐扣上时，这个平日在校园里风度翩翩的教师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歇斯底里地叫嚣着要请最好的律师。

　　"别怕，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顾颜泽轻轻揽住邵翊萌的肩膀，感受到她仍在微微发抖。当顾颜泽跟警察交谈时，前台小姐姐给她递了一杯热水，‘’你男朋友真吓坏啦，刚进来找不到你我看他都要急疯了，我带他过来找你，他一直在狂奔。” “男朋友？”“嗯，他很紧张的问那个男的把我女朋友带到哪里去啦，”邵翊萌喝了一口水，他是太着急说错了吗？她看向顾颜泽方向，看到顾颜泽一边跟警察交谈，一边眼神一直看向她这边，想确认她是否安好，不知道为啥，看到顾颜泽她突然变得很安心。

　　警局的灯光惨白刺眼，顾颜泽看着邵翊萌在笔录上签下最后一笔，她的手指仍在微微发抖，笔尖在纸上留下几处不自然的停顿。做完笔录出来时，夜色已深，初秋的风带着凉意拂过两人的面颊。

　　"冷吗？"顾颜泽轻声问，下意识想脱下外套，才想起自己的西装早已裹在邵翊萌身上。他只能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牵着她走向停车场。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邵翊萌像个迷路的孩子般亦步亦趋地跟着。顾颜泽侧头看她，发现她的眼神依然涣散，嘴唇上还有自己咬出的齿痕。一股后怕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萌萌，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要是今天我没跟来..."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停住，不敢继续想象那个可怕的后果。闭眼的瞬间，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邵翊萌被欺负的画面，让他的胃部一阵绞痛。

　　邵翊萌被他的声音惊得一颤，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惨淡。她垂下眼帘，泪水无声地滑落——他是在怪我鲁莽冲动吗？就像两年前他说我太任性一样...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吧？

　　"萌萌？"顾颜泽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身看到她的泪水，顿时慌了神，"对不起，我不是...我是太害怕了..."他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却被邵翊萌突然爆发的哭声打断。

　　压抑了一整天的恐惧、委屈和后怕终于决堤，邵翊萌哭得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顾颜泽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感受到她单薄的身躯在自己臂弯中颤抖得像片落叶。

　　"没事了，都过去了..."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邵翊萌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温热的湿意透过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他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牢，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她所有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邵翊萌的哭声渐渐弱下来，变成小声的抽噎。顾颜泽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进副驾驶，为她系好安全带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引起她一阵轻颤。

　　"我早上联系方黎，她说这几天都不在这边。"顾颜泽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家好吗？"

　　邵翊萌木然地点点头，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顾颜泽的西装外套下，她的衣服被扯得不成样子；而顾颜泽也好不到哪去，嘴角和指关节的伤口慢慢结痂，右眼下方一片淤青。

　　"你...疼吗？"她伸手想碰他的伤口，又在半途缩回，"我不想出去吃饭...我们回家吧。"

　　"好，都听你的。"顾颜泽的声音柔软下来。

　　邵翊萌住的公寓整洁温馨，却透着几分冷清。顾颜泽是第一次到这边，对东西摆放还不熟悉，但当他打开冰箱时不禁皱眉——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和半盒牛奶，几乎空空如也。

　　"你先休息会儿，我煮个面。"他挽起袖子，动作利落地烧水、切葱花。水蒸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掩盖了眼角泛起的湿润。直到现在，他仍然后怕得指尖发麻。

　　简单的阳春面很快端上桌，邵翊萌小口小口地吃着，瘦弱乖巧得样子让人心疼。顾颜泽坐在对面，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脖颈处的红痕上，胸口又是一阵刺痛。

　　收拾碗筷时，冷水冲刷过手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邵翊萌立刻放下水杯，快步走进卧室拿出医药箱。

　　"手。"她轻声说，语气不容拒绝。

　　顾颜泽乖乖伸出手，看着她用棉签蘸着碘伏，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药水冰凉的触感中，她低头轻轻吹气的温热气息让他心头一颤。这个曾经连创可贴都贴不好的女孩，如今动作竟如此熟练。

　　有那么一瞬间，顾颜泽几乎控制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试探性地抚上她的后背，却感觉到她条件反射般的僵硬，立刻收回了手——今天已经够糟糕了，不能再吓到她。

　　"我去换件衣服..."邵翊萌放下棉签，抱着医药箱匆匆走向卧室。

　　顾颜泽坐在客厅，盘算着该如何开口告辞。突然，一声尖锐的惊叫从卧室传来。他几乎是撞开了房门，看到邵翊萌瘫坐在穿衣镜前，双手抱头，身上的衬衫滑落，露出肩膀上触目惊心的咬痕。

　　"别看...别看..."她语无伦次地呢喃着，指甲深深掐入自己的手臂。

　　顾颜泽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外套裹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只受惊的小鹿。

　　"没事了，我在这里..."他声音哽咽，眼眶发热，"今天我不走了，就在客厅陪你。你有任何需要就喊我，好不好？"

　　邵翊萌在他怀里慢慢平静下来，良久，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还好你今天赶来了..."

　　这句话像把钝刀，狠狠扎进顾颜泽心里。他收紧双臂，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是的，他赶上了，幸好他赶上了。如果晚一步...这个念头让他几乎窒息。

　　夜深了，顾颜泽靠在客厅沙发上，听着卧室里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窗外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这个不眠之夜，也照进了两颗伤痕累累却依然靠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