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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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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文明只有两句格言。
一句是:安分守己,明哲保身。
一句是:管他妈的。
——林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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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被送去了斗兽场,但实际上当你到达现场之后,才发现其规模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恢宏壮观的古罗马斗兽场,而是更倾向私人小众的搏击俱乐部。
但这对你来说没有差别,因为你曾是并没有卵用的小镇做题家,所以做过太多阅读理解,非常的清楚斗兽场这种场所,无论是哪种规模,其本质上的底色都是血腥和狂野。
你之前只是没见识过,而现在,你见识到了。
【先生们!】
【欢迎来到搏击俱乐部!】
【搏击俱乐部的第一条规定是……】
【我们不能谈论它。】
你:“……”
……?
很难说你没有被惊吓到,但你当下能拿出来展现的情绪更多的却是麻木。
鉴于现在玩梗只会让你破防——更何况现如今你已经破的差不多了——所以你面部狰狞了一下,然后打开系统版面的设置功能,关掉了这突然响起来的,可恨的BGM。
八成是因为san值的关系,你想。
你敲了敲数据版面上san条后面那一串意义不明的乱码,看其短暂地被马赛克覆盖,又很快转换回去的模样,确信这是online系统出现了BUG。
但应该没有大碍,所以你点掉了版面,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可你应该放在心上的,只不过不是从现在,而是在更早之前。
天龙人的仆从:“嘿!快点跟上,你这个懒惰的家伙!是想挨鞭子吗,奴隶!”
被脖子上猝不及防的力道拽的踉跄了一下,你虽然捧着骨气没吭一声,但还是出于为了少遭点罪的想法,顺着那畜牲的走狗牵引镣铐走进了那个金碧辉映的房间,去到一旁已经安置了几个奴隶的角落里面站好。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让你在今天的这个夜晚既难过又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你打了个寒颤。
虽然站在了奴隶堆里,但有种难以抹去的疏离感,依旧让你能够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倒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身高——鉴于在场的奴隶基本上都是人均两米打底,上不封顶,而你四舍五入往大了吹也只勉强能有一米八。
噢……
神奇的异世界啊。
这么感叹着,你凭借的同类抱团的本能,小心翼翼的移动到了一个跟你差不多高的,并且还是同为女性的奴隶旁边。
这种行为称得上是多此一举,虽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目,但那位被你接近的奴隶却因此而撇向了你。
你:“……”
不得已,你往旁边小小的挪动了两步,以示自己并没有向其搭话的念头——鉴于那奴隶撇向你的眼神中,警告多过于警惕——你发誓你不想惹上麻烦。
一股微妙的平衡在奴隶们之间蔓延着,高压之下,没有人愿意去打破。
而你也趁此恢复了一下忐忑的情绪,然后才有精力去用着看似低眉顺眼,实则贼眉鼠眼的样子打量周围的事物和环境。
虽说好像是一会要用来打搏击的地方,但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并且还装修的非常的奢靡。
上好的红木地板,光看材质,你就知道这玩意是在香波岛上本土种植的高档货。
虽然墙面上安置的是老式的煤油灯,里面燃着的也是老式的烛火,但灯罩却是由昂贵的水晶打磨而成,其样式精美繁多,挂的那是一个琳琅满目。
角落里,有专业的乐队正在演奏一些听上去比较舒缓的曲目,应该是在负责调解天龙人们那根本就没有的情操。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只觉得里面钢琴演奏的感觉有一丢丢类似于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壁炉里的木材燃烧的噼啪作响,将屋内的温度烤灼的有些燥热,但坐在沙发的那位尊贵天龙人却并没有选择将其熄灭,而是命令一旁待命的女仆拿着扇子手动扇风吹凉。
私人定制的酒吧台上,燃点着雕刻精美的香薰。
但空气中那浓郁的白葡萄酒的香味却能够毫不费力的将其掩盖,肆意的舒展着自己的醇香——而这让啃了大半年黑面包的你,感到难以忍受的饥饿。
没有染血的石壁,没有黝黑的长鞭。
明明你在房间内没有寻找到任何可以用来行凶的武器——甚至连可以在墙面上负责装饰用的火枪长剑都寻不到一把。
但出于一种原始的本能,让你在站到这个房间里面的时候,就是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情绪窜上了你的脚底板,在你的心脏周围不断的蔓延收紧。
你感到你的思绪在这祥和的氛围中逐渐变得恍惚,但诡异的是,脑子却又相当的亢奋。
■■:“你迟到了,我亲爱的■■■■小弟弟,我们刚刚才结束今晚的游戏,客人已经回去了,我很遗憾你错过了那些精彩的内容。”
■■的神色放松而又慵懒,眉眼间带着极致欢愉的笑意,像是一位口腹之欲刚刚才得到满足,继而一边回味,一边休息的挑剔食客。
■■:“果汁,还是马天尼?”
■■■■“诶——已经结束了吗?”
■■■■拖着不满的长音,一副小孩撒娇的模样,结合着他的本性,真是令人感到作呕。
■■■■“真是的,难得我还给姐姐大人送来了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奴隶。”
■■■■低垂着头,耷拉着语调展示着他那做作的伤心欲绝,“真——伤——心——啊——亏我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姐姐大人的忧虑,但姐姐大人却完全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嘛!”
■■:“啊呀,明明都已经这么大了,天天却还是爱说一些小孩子气的话呢。”
■■从沙发旁的矮桌上拿起了一支镶有金边的长杆烟斗,吞云吐雾了一番后,才勾着嘴角漫不经心的惬意道:“作为姐姐我可是很了解你的哦,是因为不喜欢,或者说是腻掉了才送到我这里来的吧?”
■■■■:“才不是呢!姐姐大人你冤枉我!”
虽是这么说,但■■■■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用着怪声怪气的语调继续为自己辩解:“虽然那的确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亲爱的弟弟,我,不想姐姐大人为那种不值一提的小事情而苦恼呀!”
你:“……”
你得承认,你确实是被眼前这姐弟和睦的场景给恶心到了。
■■:“嘛——既然我亲爱的弟弟你都这么说了……”
■■说到这,抬眼看上那群站在角落里脸色灰败的奴隶们,沉思了几秒,然后皱起了眉毛,耸耸肩,用着一副好像她根本不想这么做,但又没有办法的神情。
她勾着笑眯眯的嘴角,轻飘飘的妥协了,眼神中流露着一种莫名的恶意。
■■:“但是,偶尔换换口味说不定也是不错的体验,以往使用的都是男□□隶,女□□隶倒也是完全没有体验过呢……那规则还是跟以前一样吧,要是有意思的话以后再添加些新玩法,怎么样?”
■■■■:“既然如此我有个很棒的主意,姐姐大人你听我说……”
那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内容,是你就算是用脚指头猜也能够猜得到的东西。
毕竟“斗兽场”的性质,对“野兽”们来讲,那是生死之争,胜者存活。
但对“观众”们来讲,那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奴隶们不过就是play中的一环,她们深知自己求助无门,于是只是心如死灰的看着,听着,并确信“活着”这俩字已经跟她们毫不相干。
你虽然因为进度条的原因,倒是不会这么觉得,可那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在你的耳中实在是越发的荒谬。
而其语气中那仿佛是在唠家常的随意与松弛,更是让你感到两眼一黑。
虽然看不到人生的未来,但却已经看到了人生的结局。
你觉得你应该是恐慌的,但奈何早在转职成奴隶的第二个月的时候,你就已经对这样的荒谬习以为常,所以你只是用着有些发散的眼神,眼观鼻,鼻观心。
想着这没给过你好事的十年,偏偏还非得惦记着那即将到头了的进度条,提醒着自己的前途是一片光明。
秉承着身为异世界来客,所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你是不愿意轻易去表露自己的立场和态度的。
但说真的,这种奴隶主对奴隶极端物化的暴行和轻蔑,是真的让你在对暴力感到极度恐惧的同时,也对自己的懦弱和不作为,迸发出了极大的憎恨与恼火。
于是,你第无数次的警告,警醒,或许更确切的来说是催眠你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乐队那舒缓的演奏仍在持续着,在白葡萄酒淳厚的香味中,规则很快就被那姐弟三言两语的确定了下来。
只不过那规则不是说给你们这些奴隶听的,而是给作为给天龙人端盘子,现在顺带兼职一下裁判的仆从听的。
姐弟俩开开心心的确定好了赌注,然后便各自在奴隶堆里挑选出中意的恶魔果实能力者,以此来代表手中的棋子用作角斗。
而至于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不用问也知道。
只是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而这个看上去还稍微有点意思。
毕竟奴隶主嘛,它们清一列色的都是这个德行。
第一波被选中的棋子,是一个吃了动物系蛙蛙果实的长手族姑娘,和一个吃了超人系灯灯果实的人类姑娘。
虽然这么讲很龌龊,但你在这一刻的确是在由衷的庆幸自己不是那个开门红。
这让你感到羞愧,可羞愧是救不了人的,所以你便很快的对自己羞愧的情绪感到颇为的恼火。
壁炉前的矮桌被仆人们搬开,从而空出了一个大概能有二十平方左右的场地空间。
其大小与其说是称不上宽敞,倒不如说是有些逼仄。
逼仄到至少对于那些体型稍微大只一点的种族来说,如果是站在中央的话,那么只要稍微抬抬手,大概就能碰到坐在沙发上的人。
你:“……”
不知道是该感叹这里的人奴性太重,还是该感叹这里的人没经历过匹夫一怒。
但想来无论是哪种,以你现在的这个德行都没有比这里的人能好到哪去,所以你也只能是一边嘲讽这个吃人的世界,一边反刍着腹中的怨气。
被点名的两名奴隶走向了那逼仄的场地,像是走进了她们的坟墓。
于是,在舒缓的音乐中,这场荒谬的厮杀就这么草率的拉开了序幕。
两个姑娘为了能够比对方能够更多活上一秒的理由,从而扭打在一起,尖叫,撕咬,绞斗,为了迫使对方能够先行一步死去而无所不尽其用。
但奈何她们不会打架,更不会杀人,所以她们只是笨拙的缠抱在一起,用力在地板上摔来摔去——但也已经足够致命。
“咚——咚——咚——”
躯体摔打在木制的地板上,裹挟着心跳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就像是摇晃的老式钟摆,刺耳的同时又带着警醒的意味。
鲜血裹挟着汗液,粘腻的印拓在木制的地板上,涂抹着最为血腥的染料,这足以称得上是惨烈的场景让你看的实在是胆裂心寒。
壁炉的火焰烧的正旺,伴随着那两个杂碎叫好声,夹杂着一些“掰断她的胳膊”,“扣瞎她的眼睛”等事不关己的出谋划策,将一切都衬托的像是一场魔鬼的闹剧。
而你则就在这样的一种丑态中咬着牙沉默着,低着头,坐立难安。
鼻尖闻到的,是白葡萄酒的醇香,耳边听到的,是乐队舒缓优雅的演奏。
你闻不到血腥,听不到尖叫,可你知道,就算能听到,闻到,那对你来说也是没有用的。
——因为你已经屈服了,甚至嘴巴里还在分泌着渴望的口水,而在当下,这无疑是一种罪恶。
因为距离的关系,你能清楚的感受到你身旁的奴隶正在发抖,但你对她不了解,所以你不知道那究竟是恐惧还是愤怒。
你只是知道,她抖的你实在是不得安宁。
屈辱。
你打了一个寒噤,继而被影响到产生出了一种怨念。
天杀的……怎么老特么的是你。
你往那奴隶身边挪动了两步,这回她没有瞥向你,但通过她没刚才抖的那么厉害的身躯,你确信你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注意力。
你瞅着你的脚趾,用着近乎是自言自语的音量同着身边的人搭话:“我能撬开你身上的镣铐,并保证那之后绝不会爆炸。”
奴隶沉默了一瞬,没说答应,但也没说不答应。
奴隶:“……你是谁?”
你:“我是传奇倒霉王。”
话毕,你愣了一下,突然发现是自己在说话,也突然发现周围的其余奴隶或明或暗的都在注视着你。
你看不懂那些奴隶们的眼神,但也正是那看不懂的东西让你实在是难以忍受。
你确信你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沉默。
漫长而又短暂的沉默,如同刀割,就好像在这一刻开始,电视机被人故意调慢了倍速。
一秒,两秒,三秒……
音乐的节拍好似变得缓慢,直到房屋的外面好似隐约的爆发出了混乱的杂音,你才感受到你对时间的认知貌似是恢复到了正常。
但那不和谐的杂音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你觉得是你的脑子出了问题,但是打开online系统,又发现BGM的确是关闭的状态。
这让你感到迷茫,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当前地图上所传来的背景音乐。
——房屋的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混乱,你不知道那对你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用他傲慢的方式对此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乐队,把奏乐声提高!”
于是下一秒,舒缓的钢琴声被激昂的小提琴所取代。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感觉周围的人群似乎是变得比刚才要更加拥挤了一点。
你:“……”
天菩萨。
你如泥雕石像般地呆滞了一会,然后才又一次自言自语的开口,但这一次的语气中多少参杂了一些挥之不去的厌倦。
你希望她们能理解,毕竟饿肚子的人在干任何事——甚至于包括说话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太好。
你:“想好没,干不干的给个信呗。”
没有人说话,但人群好像又变得更拥挤了一些。
房屋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了,以至于影响到了屋内那两位奴隶的厮杀,从而使她们这场荒谬的角斗停顿了一瞬。
但■■的呵斥声也在这一瞬紧接而至。
■■:“继续,别停!扯掉那贱人的胳膊!你这肮脏的粘液囊肿!”
■■显然是已经上头,她很不满这场血腥残忍的表演因外界的因素受到干扰,所以她挥手示意乐队继续提高演奏的音量。
■■■■倒是没有说话——鉴于他所下注的那枚旗子胜利的希望渺茫,所以他现在正沉浸在一种赌徒们才会特有的心如死灰的悲伤之中。
房屋外面的嘈杂声再一次被乐队的演奏掩盖了下去。
你听到有人嘀咕,那声音跟你方才说话的死出一样,听起来就像是自言自语:“那他们怎么办?”
妈了个巴子的,你居然立马就听懂了她的意思。
鬼知道……凉拌吧。
你决定放过你自己,于是把自言自语换成了一种较为柔和的语气。
你:“还管那个呢。”
你调匀了呼吸,细嗅着空气中葡萄酒的甘甜,没想到别的方法,只想到了破罐子破摔。
你:“有种弄死我?”
奴隶:“……”
奴隶沉默了,你知道这相当于一种变相的准许,所以你也不说话,而开始拿出一直藏在手缝里的作案工具准备给自己撬锁。
撬锁的时候有三个奴隶默默的挡在了你的周围,“咔哒”的开锁声在奴隶们的耳边蔓延,声音细小,但对她们来说却如同惊雷。
演奏依旧在继续,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一般,从未有过卡顿。
你虚戴着脖子上的镣铐,其中一个应该是吃了蛇蛇果实的胖奴隶见状“嗯?”了一声,以表疑问。
而你则是立马压低了声音,用着不带有任何情绪的语气说道:“别吱声,闭嘴才能成事。”
她闻言沉默,而你继续撬锁。
过程很顺利,当然,对你来说,过程总是很顺利,不顺利的向来都只有结局——而你吃了十年堑,你早就预料到这个!
所以当你撬开了最后一个奴隶的项圈,而正好有仆人闯进来喊着大事不好有刁民大闹玛丽乔亚的时候,他甚至连你的一个眼神都没能赚到!
妈了你个巴子!
你嘀咕一句民族特有的传统美德,然后将脖子上的项圈往那乐团的方向随便一砸,便毫不犹豫,也毫不耽搁的就冲着那狗日的天龙人扑了过去。
你发誓你在此之前是没杀过人的,可奈何这十年来你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即便是第一次对人类痛下杀手,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无所适从。
事实上,别说是无所适从了,你将喉咙从那哥们脖子里扯出来的动作简直是丝滑极了!
要不是这世界的电影业不发达,否则你非得排进R级电影名场面TOP10!
【First blood!】
online系统又出BUG啦,但这次你可来不及管那些有的没的!
甚至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就在踹开手中那要死的活人的同时,又宛如恶狼一般的扑向了另一只牲口。
生吞!
活剥!
你的大脑在欢呼!
——像是他妈的开了庆典!
可能是被这十年来妈卖批逼的太急,太紧,太喘不上气,直到现在才被允许爆发。
所以此时此刻,永绝后患的念头在你心里的占比那是高如泰山,重如五岳!
在没指望自己能活的同时,脑子里甚至开始预演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各种状况!
但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关键时刻尽可能堵死这些杂碎们的所有活路!
你没注意那激昂的奏乐是何时停止的,只是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刺耳的尖叫,那听上去像是猪在发疯,而她脸上那本能流露出来的恐惧更是肉眼可见。
可你管她呢?
你只觉得她吵闹。
你掐住对方脖颈的手掌因为还未干涸的血液变得粘滑,再加上对方挣扎的剧烈,不好使力。
所以为了将其能更快的弄死,你凭借着最为原始的兽性,咧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去撕扯其的皮肉,咀嚼那粉嫩的白骨。
班鬣狗在上!
赞美斑鬣狗的咬合力!
班鬣狗万岁!
【Double kill】
online系统的BGM实时播报着你的战绩,那听上去像是在嘲笑你的所作所为,但你实在是懒得去管。
鼻腔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这毫无疑问让你从心理加生理上感到双重反胃。
你想要呕吐,但奈何胃里面是饥肠辘辘,连酸水都少的可怜,所以你仅仅是将咬在嘴里的东西吐到了地上。
腥臭味随之散去,而涌上来的则是无穷无尽的饥饿。
现在,房间里面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了壁炉燃烧的噼啪声,人们喘气时的呼吸声,以及电子设备响起的嘀嘀声。
乐团的演奏者们在打着哆嗦,他们手中的乐器也在打着哆嗦。
有一个算一个,像是完全凝固了一般,全都瞪大着双眼,用着呆滞到有些不像话的表情,来表达着他们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不可置信,以及一些难以言说的惊悚之情。
鉴于在这场荒谬的戏剧中,迎来杀戮剧情的节点和事件太过于离奇且猝不及防。
也鉴于在这场荒谬的戏剧中,应活人和该死人的角色结局换置的又太过于突兀。
所以对此,周围的观众都是傻眼的——因为这不合理!
可不合理又怎么样呢,反正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
那天龙人就是死了。
就死在他们眼前。
死的像是野草一般。
死的他妈的随处可见。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甚至还在活着的杀人犯呢?
噢……
她在喘气。
她坐在沙发上。
坐在那两个死人的中间。
像是中场休息时的运动员一般,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直到其节奏归于平缓。
再然后,她才终于开始行动,伸手捞起被放置在冰桶里的白葡萄酒,然后就着眼前的尸体,大口的吞咽起了桌面上的奶油蛋糕。
壁炉的火摇曳着,映照着她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更加的猩红。
而那猩红因温度而干涸,遮盖了她额头上的烙印,贴合着五官,好似带着一张可怖的面具。
他们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眼睛亮得可怕。
然后下一秒——
“砰!”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众乐团成员眼底的神情最终定格在了恐惧和茫然上,然后在热烈的火光中,碎成了一地的生命值碎片。
你:“……”
你:“嗝。”
你吃饱了,并也终于不会在今夜里感到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