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月》小拾鱼

5、第 5 章

　　我见清月着急的不得了，坐在单培澈的床沿上时不时的就用手去摸他的头，以来确定他到底退烧没有。

　　倒是比三少爷的母亲还要着急。

　　话是这么说，不过梅若琳肯定还是急的，这个宝贝疙瘩可是她在单家的安身立命之本。

　　“我来喂药吧”。眼瞅着煎好的药被递了过来，我在清月手伸过手之前把药碗接了过去。

　　梅若琳面上显露出几分惊讶，我一向不肯亲近这个庶弟。

　　不过这方便了我顺理成章的跟清月坐在了同一条床沿边上。

　　清月扶起单培澈以便喂药的空隙时间，我瞥了一眼梅若琳。

　　娇娇的斜站在一边，要不是年纪可以看的出来，谁知道她才是这孩子的母亲。她只是微微皱着眉，装模作样的时不时用手帕点一点面上，谁家好人看见孩子病成这样还有心思装着优雅，要是父亲在此处见到了，怕是又要被她这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样子给迷住了。

　　“清月，你不要太着急，刚才那洋医生也来瞧过了，也许喝了这副催吐的药就能好大半了。”好不容易才把这碗汤药送进了单培澈的嘴里，我胳膊都要麻掉了。

　　我站起身来抻了抻胳膊，这家伙还半梦半醒着，喂进去的药也是喝一半洒一半。我不禁心里埋怨起那洋医生，不都说这外国的洋大夫跟咱们瞧病不一样吗？人家只需要几个药片片就能治咱这需要喝好几个来回中药才能治的病，可眼下还不是得煎咱们中药。

　　看来徒有其表，名声都是被吹出来的。

　　自然我是不懂这些的，不过我一直嘴臭，想不通的就在心里歪唧。

　　大约等了一刻，单培澈把昨天晚上吃的都给吐出来了，那个味儿呦，我拉着清月直往后稍。

　　单培澈吐完跟清醒过来一样，哭着喊他妈。

　　接下来上演了一幕母子情深的画面，只见梅若琳在她儿呼唤她的顷刻就扑向了床边，抱着她的亲亲儿子抵头相哭。

　　我原以为既然单培澈没事了，父亲那里肯定也不会有大碍。

　　可是前院突然传来消息，说父亲吐完状况也不见好，眼下正要被推着去医院。

　　我心里一下急了，虽然我对父亲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但毕竟一家老小还离不开父亲的托举呢，他可千万不能出事。

　　我一下子就跑了出去，到大门前想跟着随行的车一起去医院，但却被拦了下来，理由是让我在家照看祖母。

　　无懈可击的理由让我止步于车前。

　　正当我转身准备进门时，单培澈也被抬了出来，说是情况也不见好。

　　我目送他们去医院的车子离开。

　　家里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对，好像任凭哪家哪户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常见吧。

　　宅子里一下子空荡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主人家发生了大事，下人们也不敢往凑上前来显眼，见到我都绕着走，所以我感觉一下子冷清了。

　　不知所措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走着走着就去了二哥院里。

　　我本意是来寻清月的，可是被下人们告知清月被祖母唤了去。

　　正当我有些无精打采的去祖母房里时，偷听到有丫鬟们在议论有人下毒的事。

　　我一听见就恼了，本来就心烦的很，竟然还有人敢顶着风头嚼耳根，真是嫌舌头长了。

　　可我刚要喊住她们，恍惚间听到了清月的名字。

　　“不然老太太怎么会这个时候想吃那凉粉了？我估计呀，就是那凉粉的问题。”

　　“谁说不是呢，二太太自从嫁进来看着是消停的，可是那心思可不见得是消停的。”

　　“谁让咱二爷喜欢呀。”

　　“………”
　　“我看你们几个才是不肯消停的吧？”我不能容忍有人这么诋毁清月，直直的盯着那几个丫头，“我看你们一个个的脸上都长了八条舌头，缠乎在一起也不怕腻歪，黑心的东西，二太太在宅子里是出了名的娴静，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不安分的人。好，你们一个个都都给我记着，要是识趣的就自己个儿去总管那里领罚，要是心疼自己不主动去，那我也不介意操操心另想法子惩办你们这几张只会吃喝的嘴！”

　　我说完也不解气，挨个的结结实实的拧了那几个丫头一下。

　　反正我也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只要我还是这家里的小姐，我就不能受气。

　　我带着一肚子气去寻祖母，祖母正端坐在餐桌前，见到我也没有半分愉悦的样子。

　　我心里觉得不应该，祖母疼爱我们这几个孩子，就算是单培澈过来也会笑眯眯的给我们糖吃。

　　我过去揽住祖母的胳膊，摇晃了几下她也没理我。

　　“祖母大人，怎么了嘛。”我软着声调趴在祖母肩头。

　　“你是来找那丫头的吧？”祖母声色有些凌厉，直问我是不是来找清月的。

　　要换平时我也就认了，可眼下这什么情况我虽然分不清，但也是会察言观色的。

　　“怎么会，我是特意来向祖母请安的，眼下家里的事一定让老祖宗您分神了，我是担心您才来的。”

　　祖母哼了一声，说了句，“吃嘴的丫头，就那张嘴随了你的母亲。”

　　我站在祖母身后应承着，也不敢做出太欢喜的言语表情，只是默默的在为祖母揉肩。

　　没见到清月，可是眼下也实在不适合离开。

　　正当我脑袋放空，机械的给祖母捶肩时，清月端着食案进来了。

　　食案上是两碗凉粉。

　　我见没有人上前来接，就急忙过去想从帮清月端东西。

　　“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就要懂别人家的规矩。”祖母的话令我收回刚伸出去的手，我有些不解的看着祖母，今天这是要整哪套？非要全家都不在的时候给清月立规矩？

　　“来，念彤，祖母就是知道你要来，还特意让人备了两碗呢。”

　　我更不解了，迟疑着坐下来，我看了一眼清月，可清月没传给我任何提示。

　　我纠结着送了口凉粉到嘴里。

　　这还是我第一次吃清月亲手做的东西，比外面的西洋店做的还好吃。

　　我莫名其妙的吃开心了，边吃边夸清月做的好，丝毫没有注意到祖母的脸色更阴沉了。

　　当我吃完后才发现祖母并没有吃几口。

　　也许是老人家怕凉，我也没多想，直到祖母盯着我看。

　　我也只是疑心吃的太快弄到了脸上，抽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可是祖母依旧盯着我看。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明所以。

　　“呃，祖母……”

　　“这药怕是得隔上一会儿才有反应。”　祖母让丫鬟拿过来随身的帕子又替我擦了擦嘴，我明明觉得脸上并没有东西了，可是既然祖母那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也只是受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