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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必然 负担 ...

  •   不二仰起疲惫的脸,眯着眼凝视缓缓上升的朝阳,勾起的嘴角溢出的却是愁苦的笑。
      第一回杀人了,而且是如此多的人;第一回颤抖到连心都揪做一团;第一次,意识到战争真不是好东西。
      鼻尖充满了血腥的味道,不去看也知道自己的双手肯定满是鲜红的血,掌心黏腻过后是一遍干涸,干涸的是别人的血,凝固的是自己的心,夺去的是别人的生命。
      抖落一身的烦恼忧愁,不二淡淡道:“清扫战场,注意警戒,以防冰帝折回。”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是不二深深知道轻敌的结果是什么。那就是眼前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杀人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看着遍地横放的尸体不二吼间突然一阵恶心,避不及的是一阵干呕,像是要把心肺呕出来一样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脸色发白,唇齿紧抿,想要冲淡脑中让人作呕的现象,结果却是越发不可遏制的呕吐。
      手扶着插入泥土的冰帝军旗旗杆,强迫自己镇定,竭尽所能想要抬起低垂的头,隐约之中到处都是焦急的声音:“军医,军医……”
      军医?两个字却让不二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了。用虚假的身份领着年轻之师像侩子手一样灭了冰帝的部队回过头却因鲜血而呕吐,是虚假还是矫情?不二无法细想,更是无法止住不能停歇的颤抖。是害怕还是身体不适?不二不想知道分辨。

      路,是自己选的,就必须承担这必然的后果。
      刀,是自己拔出的,就必须学会忍耐鲜血。
      再多难受,再多无奈,只不过换来不二一个漠然的微笑。
      风声吹散了战士担忧的呼唤,不二想要以自己的力量站起身,但最后还是往后倒下。
      不知何时,自己身后站了一人,而,自己已然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未曾抬头,未曾扬眉,未曾看见,不二却知道了身后的人是谁。因为他闻到了独特的味道。
      就算身在血腥的地狱之中不二还是闻到了只属于他的味道。
      清冷的,淡漠的,让人心头安定的清爽味道。
      不想睁眼,不想站起,不想清醒,不二轻柔地笑道:“呐,将军,我把冰帝军旗给你带来了。”手终于放开了旗杆转而抓上了身后人的衣襟。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只想依赖。
      一句话,一个笑,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挽着不二腰身的手冢全身都僵硬了起来。无法发声,就连一句“辛苦了”都说不出口。更加不想给予褒奖,不想给予鼓励,满脑子都是不二在风中颤抖的身躯。
      看着不二苍白却带着笑的脸庞,手冢无声地伸手将倒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抱紧,缓慢的抱紧,轻柔地将不二抱在怀里,久久的拥抱才让手冢回神,弯腰抱起全身沾染了血色的人,回身望着全部凝视着自己怀里之人的将士,挑眉冷道:“昨夜参战的众将士随我回军营,我带来的将士负责清理战场。注意警戒。”说完,抱着怀里的少年,冷冷一瞥泥土之中的冰帝旗帜。手冢一句话也不说,径自越过被鲜血染红的旗帜,抬脚离去。

      手冢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乾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不知扫了多少回,直到乾一脸坚决地保证军医不会有事时手冢才勉强降低了周围空间。
      他知道,前进的队伍是不可能突然退回。他知道,他决定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手冢唯有煎熬地等待。
      天未亮就从前线传来捷报,拿着手中的捷报,手冢立马点兵去迎接奋战了一夜的将士。还未踏入战场先闻到了沉重的血腥,迈进战场手冢才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战争。
      战争就是由尸体堆积出来的擂台,一个台阶不知道堆了多少白骨,站在最高处时已经麻木到把白骨忽视了。每迈一步,心跳一次,这样的战场,他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手冢首先遇见的是海堂,他一语不发地看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眸透着淡淡的欣喜。所有人都在为这一仗高兴。因为胜利的是我们。是我们打败了素有狼鹰之称的冰帝。
      手冢习惯了只要没有桃城在场就不会说一句话的海堂的沉默。所以,手冢只是淡淡地冲海堂点点头,得到海堂的回应之后手冢问道:“军医在哪里?”
      海堂伸手指着前方简洁道:“军医在前方。”
      “你回去休息,这里我会派人清理。”说完,手冢这才抬脚朝前方走去。
      随后遇见的是桃城,他正对着一个受伤的士兵说着笑语。说什么手冢没听见,因为手冢一靠近,桃城立马迎上来弯腰跪地道:“将军。末将完成使命。”洋溢着阳光灿烂的笑容的将军除了眼前的桃城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手冢伸手扶起桃城,点头习惯性淡然道:“辛苦了。”
      桃城摇摇头,笑道:“我不辛苦。最辛苦的算是军医了。”而后,桃城一脸崇拜地道“一人击退冰帝的前锋军以及中军,一剑击落右军将领凤长太郎,一刀就让冥户亮陷入昏迷,并且,军医如约拿到军旗了。对了,军医应该在料理前方的战场。”
      听完桃城的话,也来不及跟桃城说些鼓励的话,手冢迫不及待地朝前方走去。
      单枪匹马攻入千军万马之中,只一刀一剑就乱掉了冰帝的核心人物。夺下军旗就已经注定了冰帝必败之势。这就是你的真实吗?这就是你的全部吗?还是说,这依旧不过是你的冰山一角?
      远远的就看见了仰望着天穹的少年,单薄的身躯在朝阳的照射下只剩下一条细长的影子。双手背在伸手的姿势淡定如一轮挂在天空之中的明月。潇洒从容。
      手冢一步步朝背对着自己的少年走去。刚迈开脚步就看见那背脊挺得笔直的少年突然弯下了腰,不停的咳嗽呕吐,但却并未吐出任何东西。周遭满是焦急的声音,手冢的步伐一步快似一步,最后还是摒弃了内敛的冷漠放身的奔跑了起来。在朝阳下颤抖的身影就如夜间摇曳的火花一样脆弱渺小,随时都有熄灭倒下的可能。
      扶住他的时候,手冢首先安定了心,而后手冢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是之前同榻而眠的轻浅的属于孩子的味道而是浓厚的血腥味。
      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手冢这才惊觉,这个人为自己担负了多少血腥,直到这时手冢才知晓他是如何用他的手为自己开辟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直至此刻,手冢才深深的感觉他心中的痛苦。那压抑的干呕就是他心中的真实,内心疼痛却怎么也宣泄不出来。
      他是医者,他深知生命的重要。
      他总是喜欢在医人的时候挂着暖暖的笑,那是真实的,虽然像是一种习惯,但是手冢知道,那笑是发至内心的。可,战争却让他变成了一个抹杀生命的侩子手。
      自己的不堪一击让他变成了自己的先锋军,用他手中的刀剑劈开了敌人的胸膛同时挑开了自己的残忍。需要多少勇气才能负担如此大的重担。
      那句话,那个笑,那颤抖的身躯,一切都让手冢心口紧缩的痛。

      手冢将所有剩下的事宜交给乾,抱着昏过去的不二走进了帅营里室。将不二放在床上,伸手脱掉不二的战袍,手刚碰到不二的腰带就被指尖的触觉吓了一跳,本来本着非礼勿视而眯着的眼倏地睁大,入眼的是像腰带一样缠绕在不二腰间的兵器,缓慢的解下,手冢才惊觉这竟是一刀一剑。
      手冢虽武艺不精但却也知道手中刀剑并非一般兵器。这个看似文弱少年,身上竟然一直都藏着这样的刀剑吗?低头,手冢定睛死死的看着闭着眼的少年,少年苍白的脸颊使得手冢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手指颤抖的将刀剑放在桌上,一语不发地换掉了不二身上的血衣。不能问,不能怀疑,不能惊慌。
      为不二换上了新的衣服之后,手冢打来温热清水,清洗不二手上已经干涸的血渍,直到手指红润起来之后才用毛巾擦干不二的手。半跪在床沿,弯腰,低眉,抬手轻轻的用毛巾擦拭不二额上的红点,一盆水,很快见红。
      发尾也沾了一点血,暖色的发随即硬的像一根木棍。换了一盆清水,手冢执起不二的发,放进水盆中,伸手轻柔的捏着发,直到再也感觉不到硬朗之后,手冢拿过毛巾轻轻的擦干湿漉漉的发。幸好毛巾上不再有红色,手冢暗自叹气,一切都完成之后,手冢却又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紧紧地盯着不二苍白的脸色,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唯有拉过棉被,将不二盖得严实。
      伸手抚平不二紧缩的眉头,手冢轻柔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出征了。”再也不会让你看见流血,再也不会让你上前线了。只要想起不二干呕的画面,手冢手指止不住颤抖。他只是孩子。与自己一样,或许是比自己更小的孩子,再也不会让你去承担如此重的负担了。手冢俊脸痛苦地趴在床沿想道。
      就在手冢全神贯注地凝视不二时,门外突然一片喧哗,入耳的是那红发少年张扬却担忧的声音:“军医怎么昏倒了?我要去看看。”
      急急的是乾的劝阻:“英二,先让军医休息一下。”还未听到菊丸的反驳,转眼声音却已经响在耳边,“军医,不要睡啦。你醒醒啦。”突然闯进来的菊丸忽略了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那人正一脸寒气地唤道:“菊丸英二。”
      但是,趴在床上叨唠刚入睡的不二的菊丸依旧锲而不舍的唤道:“军医,你不要睡啦。再睡的话,你会醒不来哦。军医……赶紧睁开眼……”
      就在菊丸打算用手掰开不二眼眸之时手冢适时的拉住了菊丸,用力将菊丸从床上拉下,一脸冰冷道:“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身体没什么大碍。现在赶紧给我出去。”在手冢下达命令之时床上的少年却睁开了眼眸,习惯性地弯着眉角冲被手冢抓住的菊丸笑道:“英二,我没事。”
      听着不二的声音,菊丸也不理会手冢的冷脸径自又跑到床上,趴在床边对着不二蹙眉道:“军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本来我就不赞同军医你上前锋的,后来又听说你昏倒了,更是让我吓死了。军医,以后前锋军由我带领,你照旧当军医好了。”
      看着窝在自己眼前的少年,不二轻柔地笑道:“呐,英二,前锋军可不好带哦。再说,英二这么小怎么可以带领前锋军啊。”虽然再也闻不到血腥的味道,但,那如修罗场般的画面还是深深印在了不二的脑中。
      菊丸伸手摇晃着不二的手臂反驳道:“军医,我不小了。我肯定比你大。你多大了?”
      看见了那么多的死亡,突然看见如此灿烂的笑脸,心情不再压抑,也任由着菊丸晃着已经酸痛的手臂,不二弯着眉角轻柔道:“我已经过16了。”
      听着不二的轻柔的声音,菊丸一脸惊喜地笑道:“我17了哦。所以比你大。”
      含笑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少年,不二还是笑着戳穿菊丸道:“英二,军师你师傅可是说你今年才15呢。”话一说完,菊丸终于离开了床,直接朝站在一边的乾跑去,伸手就是一段“毒打”外加嘟囔的抱怨:“师傅,谁让你告诉军医我的年龄了?”
      伸手按着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少年,乾一脸无奈地笑道:“英二,我从来没有对军医说过你的年龄。”听完乾的话,菊丸这才转身朝躺在床上轻笑的不二,耳边响起的是桃城幸灾乐祸的笑声:“菊丸,军医诳你呢。”听见了桃城的话之后菊丸才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

      如此想着的菊丸一脸不甘心的对不二拌着鬼脸道:“我不管,反正前锋军我要接手。军医你就安心当军医吧。”说完菊丸抬脚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去前锋营联络感情。军医好好休息啊。”
      谁都知道,菊丸的话带着几分孩子气,不过却更多的是接收前锋军的决心。没人会想歪什么。或者,军队之中抢功劳的事例不少见,但是,此刻却无一人会把这样的想法套在那个风风火火的孩子身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要保护不二。他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是守护不二。无可厚非的,手冢心里老不是滋味,但,手冢理智地知道,前锋军最后还是得由菊丸接手。因为他也不想他再回前锋营。
      得知军医无恙,桃城,乾安心的笑着说道:“军医好好休息。”说完,依次退了出去。海堂无声而来无声而去。
      看着窝在棉被里的少年,手冢走到床边,弯腰拉平被菊丸扯乱的棉被轻柔道:“好好睡一觉,我在旁边。”
      仰视一脸温柔的手冢,想起昏迷前的那个拥抱,不二伸手握住压着被角的手轻声道:“我想抱着你睡。”只有闻着你身上的味道我才能忘记那样的血腥。
      手冢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要求,清冷的眼倏地呆了一秒。
      因为他一向都很冷淡,虽然以前天天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他从没有靠近过自己,就算再冷,也是自己主动去当他的暖炉,从未像现在这么要求。手冢伸手心疼的揉着不二垂在额头的发,脱下靴子,解下外衣,合着里衣,手冢轻轻地躺进被子,侧躺在不二身边。
      伸手拍着不二的后背,手冢轻声道:“睡吧。”
      双手轻轻地贴合着手冢的胸膛,不二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手冢的怀里,闻着手冢身上的清冷味道,不二开心地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点头笑道:“啊,我要睡觉了。”
      如此简单的话却让手冢拍着不二后背的手硬生生停止了几秒钟。
      你以冷漠强硬之态踏上战场,转身却以脆弱之势缩在我怀里,承受了怎样的伤痛才有这样的转变?想问他后悔吗?想问他是不是早知道自己会难受甚至崩溃依旧选择了那条路。这样的问题,手冢根本问不出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只能一遍一遍地轻拍着少年清瘦的后背一次次无声地安慰着。
      轻轻的安抚,无声的陪伴,温暖的体温,清爽的味道,莫名的想要依靠手冢,突来的脆弱让不二不顾一切的依赖起身边的人。好像,只有这样躺在这个人身边自己才能安然入睡,只有眼前的人才能让自己从那场地狱之战恢复过来。只有他才能让自己鼻头胀痛的酸涩。怀着如此的心情,不二安心得陷入了睡眠之中。

      凤脸色苍白地问着提着医药箱出来的军医:“亮怎么样了?”
      布满白发的军医面露难色道:“很危险。军中一般的金疮药对伤势毫无作用。”
      凤一脸惊慌道:“不是一般的刀伤吗?金疮药怎会没有作用。”
      花白的军医摇头道:“凤将军的伤口是由剑造成,冥户将军的伤口却是刀口所致,这一刀一剑肯定不是一般神器能比。凤将军你能清醒只因为你伤的不是重要部位,但,冥户将军的伤太重了,最好还是运回帝都让帝王想办法吧。”说完,军医再三摇头。
      凤听着军医的话,立马吩咐道:“来人,赶紧起程回国。”
      凤一出口就被日吉若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勉强稳住身体,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凤一脸愤怒道:“日吉若,你想死就早说出来。”
      看着一脸冷漠的日吉若,望望一脸愤怒的凤,向日立马跳到中间,伸手推着两人的胸膛劝阻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起内讧。”
      凤挑眉叫道:“军医都说了只能回帝都才能有一线生机。”
      日吉若却依旧镇定道:“凤,如果你忘了冰帝的国规。那么我提醒你,在冰帝,如若没有帝王的命令,出师的队伍只有凯旋而归没有失败而回的。”
      凤依旧双眼冒着怒火叫道:“难道要看着亮死在这里吗?”
      向日看着又要吵起来的两个人,无奈地叹气道:“好了,不要说了。六百里加急禀告帝王,这事还是由帝王来决定,我们现在还是先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争。”
      “八百里加急。”凤收起佩刀淡淡道。
      向日最见不得吵闹了。看着终于平静了的凤,向日依言道:“好,八百里就八百里吧。凤,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是谁能同时伤了你与冥户的?”
      想起那晚,凤还是不由后怕地蹙起眉头道:“当时夜色太暗了。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连防御的时机都没有,腰间一阵刺痛,随后我就掉下马了,等我回神时就看见那人一刀挥在了亮的胸膛之上。勉强护住了同样掉下马的亮,再抬头时却发觉军旗已经被那人夺走了。根本没有时间反应,队伍因为军旗被夺而混乱,然后就是一片杀喊之声,亮在昏迷前命令我退兵。”
      日吉若一脸若有所思道:“什么时候青国有了那么厉害的前锋将领?”
      向日困惑道:“不知道名字吗?”在战场上的话,一般会自报家门的。就像是,他记住了那个让他躺了好几天的青国左军桃城武一样。
      凤摇头,怔怔道:“不知道。那个人,动作太快,攻势太强,像是天生为了战争而存在一样,身法如鬼魅,所到之处必是一片血腥。转眼之间就攻破我与亮的联合之势,而且,就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只觉得那身影根本不像久经沙场的人。”
      凤沉重的声音引得室内一片死寂,冥户昏迷不醒,凤现在也无法再使用右手,虽然自己与日吉若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但只有我们两根本就不够。向日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之后,一脸无可奈何地笑道:“我们就连对方虚实都没摸清就糊里糊涂输了一场,还真是窝囊。”说完,向日站起身道:“我去青国军营看看。”
      留下面面相觑的凤与日吉若相对无语。久长的安静终究还是被打破。凤首先低头歉然道:“抱歉,刚才太心急了。才对你拔剑。”
      日吉若看着低下头颅的人冷哼一声道:“冥户不会有事。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话完像个别扭的孩子一样立马隐去了身影。
      凤摸着右手上的伤轻声喃道:“那个人,如果可以,希望再也看不见。”所有生命,在须臾之间全部葬送在他的手上,虽然无法谴责,因为是战争。但,凤还是觉得后怕不已。似乎感觉到前途的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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