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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士气 激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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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将军,青国军营正在举行选拔三军的比赛。”
红发少年端着惊疑的脸孔难以置信地叫道:“哈?不是吧。青国竟然临阵磨枪,他们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冥户伸手挥开凑到自己眼前的脸,蹙眉淡淡道:“不管他们了,现在我军将士的情况如何?”
凤长太郎看着被冥户推挤的变形的脸庞笑道:“岳人,不管青国如何挣扎,都逃不过我们的手掌。你还是多观察观察别的事了。”
没人把青国放在心上,没人把老迈的青国当一回事,谁都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一场战争的可战性。谁人都觉得这是一场没有必要担心的战争。
日吉若冷冷地望着账外飘扬的军旗淡淡道:“我出去逛逛。”说完,人影立马消失不见。
“岳人,你继续观察青国的动向。我与长太郎去看看士兵的情况。”冥户站起身吩咐道。
向日收起散漫的笑脸,弯腰领命道:“是,将军。”
不管私下如何嬉笑,真正做起事来还是一个命令一个服从。冰帝就是如此等级分明,纪律严格的军队。
手冢看着正在为自己拆绷带的少年,低眉冷声问道:“我的手可以拉弓吗?”
听着手冢的问句,不二手上的动作静止了一秒,抬眉,一双浅浅蓝眸之中蕴含微微的困惑:“将军会箭术?”外传不是说他什么都不会么?
凝视眼前少年微微困惑的蓝眸,手冢聚敛黑眸,淡淡道:“小时候学过。”很小的时候学过,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会不会。
小时候学过吗?也是,堂堂军事世家,怎么可能不会拉弓射箭,应该从孩提时就被传授了军事知识吧。但是,紧接而来的灾难却不知道给这个人留下多少悲伤记忆了。决定要重开痛苦的记忆了吗?
不二收敛思绪,低下眉眼,抬手揉捏着手冢受伤的手肘之处低声问道:“痛吗?”这不是自己一直都期待的吗?为何揉捏着他手肘的手会如此颤抖?
微微的刺痛从手肘之处传来,但,手冢眉头也不皱地说道:“不痛。”
手都颤抖了,竟然说不痛,这就是你的决心吗?
不二暗自叹气,拆开绷带,而后再用新的绷带紧紧地固定手冢的手肘之处轻柔道:“虽然不痛,但,还是不要过度运动。偶尔拉拉弓箭有利恢复。但,过度运动的话,就会造成伤害。将军,请记住了。”
轻轻的活动固定了一天的手臂,手冢淡淡应声道:“啊。”如果不亲自动手的话,无法服众。若要胜利,一定要万众一心。回忆,并不是容易承受的事。但,若要生存,就必须清楚自己心中的伤痛。
望着放下衣袖的手冢,不二再三嘱咐道:“如果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手冢整好战袍,起身低头应声道:“我记住了。你留在营帐。外面很冷。”手冢无法想象这温润如玉的少年与多年作战的战士连在一起会是如何的画面。
如果真要问他为何要选择战斗的话,大部分是因为这个少年的那句:“将军既然收下我们,相信将军一定会带着们活着离开战场。”虽然被算计并不是手冢所乐意,但,既来之则安之,在其职谋其位吧。
不二收拾好药箱站起身,看着正在发呆的手冢挑眉笑道:“我不怕冷。擂台比赛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说完,也不理会手冢,不二径自背起药箱就朝帐外走去。刚揭开帘幕,突来的西风就让不二止不住打了一个颤抖,真够冷的啊。
看着轻轻颤抖的少年,手冢二话不说就拉回了抬脚往外走去的少年,在不二惊怔之际,手冢一边拉着不二往内帐走去一边说道:“天太冷了,你多穿些衣服。”
看着塞在自己手上的衣服,不二微微笑道:“将军的好意我收下了。但是,我们体型相差太远了。没事,我有武功,可以御寒的。将军,再耽搁下去的话,要误时了。”自己还没脆弱到需要别人来保护。
第一次关心一个人却被拒绝,这让手冢尝到微微的失落之味,直到手被身边的少年执起时手冢这才发现自己被这少年牵着往外走了。掀开帘幕就是一阵吹的人颤抖的风,感觉手腕上的凉,手冢转过手,扣紧不二的手腕,在不二抬头之际手冢淡淡道:“这样可以取暖。”这是第一次解释也是第一次主动牵着一个人的手。柔柔的,感觉很舒服。
就这样,手冢握紧不二的手朝营帐的中心位置走去。
他早就命好乾安排一切事宜。乾贞治,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他。虽然昨天离去的他很不甘心,但,今早跪地举着选拔人才策略的乾贞治却是满脸的欣喜。这让手冢安心不少。因为他不擅长与人沟通,如果,没有这个人的话,手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今天的一切。
所以,今天。他不过是一个发号司令的人而已。具体的实施措施,他放手让乾贞治一人统筹安排。他要做的,不过是让这帮久经沙场的人信任自己而已。看似简单,但却也是最难办的。
乾贞治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过去的所有将领,无一人身经沙场,自己也不例外。在此之前,他,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而已。现在,他也不过是为了让将士们活下去尽自己所责而已。微微握紧掌心的手,手冢强迫自己镇定。连死都不怕,还怕活人吗?
远远的就听见战士的哄笑声以及一片粗狂的谩骂之声,部队都是些直肠子的大老爷们,手冢明白,但却依旧没有习惯,毕竟,他才刚来部队。但,就算没有习惯,手冢冷若寒冰的脸,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无一人能看出手冢一丝的紧张或者不安,相反,手冢从容镇定的脸庞一出场就让所有人动容了。
这,怎么也不该是一个16岁少年拥有的淡定与冷漠。
手冢不知何时那个少年放开了自己,当意识到的时候,手冢已经独自站在高台之上,俯视黑压压一片的人群,手冢的第一感觉是:高处不胜寒。
凌厉的风,肆意的刮痛脸庞,清冷孤寂的眼透过飞扬的发丝直视百步以外的一红点,紧握双拳,暗自吸气,沉下脸孔,手冢暗自说道:开始吧。
在所有人屏息等待将军的发言时,手冢却一语不发地从身后的箭筒拿出弓箭,在所有人惊怔之际,迈步,拉胯,弯腰,张弓拉弦,眯起清冷的眼,左手缓慢地往后收力,手冢的目标是百步以外的箭靶,击中靶心,这是手冢必须要做到的。
凭着记忆,手冢将所有心思凝聚在手中弓箭之上,迎风飞扬的金褐色发扰乱了人的视线,坚毅不拔的身躯坚定了人颤抖的心,张扬有力的开弓之势更是让人不由佩服。放开压着箭弦的手,离弦的箭带着破空之速穿透强硬的风力直中百步以外的靶心,一时间,安静的军营更像是死一样的沉寂。
谁言这是16岁什么都不会的少年,谁传这是手冢家族唯一的遗憾,谁说我们青国无一可带兵之人?一切流言蜚语,都消散不见,一切不确定的心思,都在西风之中消亡。就连乾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直视那依旧冷漠镇定的少年,久久才回神,随后淡淡的笑着。天,注定是帮着青国的。天,终究是保佑我们的。
手冢冷眼直视安静的战士,将所有人打量了一个遍之后,手冢这才不急不慢地说道:“如今冰帝十万狼军在外,尔等既已参军就该知晓肩上所担负的责任,不是个人生死,而是国家存亡,为了自己的妻儿,为了自己的父母,为了我们的国家,尔等唯一一条路就是前进。势必扬我青国士气,灭冰帝威风。”
将士兵带入无声之境的是手冢,打破这静谧无人之势的依旧是站在高处的少年将军。
“扬我青国士气,灭冰帝威风……”
扬手收声,手冢抬眉凝视苍穹冷冷道:“我,手冢国光,以手冢家族名义起誓,我手冢国光必与诸位同生共死,绝不会抛下任何一人,如有违此誓言,我手冢国光愿受万箭穿心之痛。如愿追随我,我定当感激不尽,如不愿承担这舍生取义之事,尽可自行离去。”话完,依旧是长长的沉静。一字一句都冷的像是这冬日里的北风,但话中之意却让所有人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有誓死相随的将领,必将诞生誓死追随的将士。
“愿追随手冢将军。”又是一阵遮天盖地的呼喊之声,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欢呼之声。激昂了战士的心同样扫清了手冢迷茫的心。异样的情绪,异样感觉,一切都让手冢倍受鼓舞。唯一能做的,就是战斗。唯一想做的,就是带着所有人活着走出去。
“诸位既然决定留下,就必须遵守我定下的军纪。三军暂无人任职,先决定我三军之将领,然后各项军纪由军师宣读。现,由军师乾贞治宣读选拔三军统帅的规则。”说完,手冢走下舞台,将接下的舞台留给了一直立在一边的乾贞治。
手冢垂下隐隐作痛的手臂,傲然挺立于一边,看着众人视线定于缓步迈上高台的乾贞治身上,手冢俊美的脸庞微微一阵抽痛。刚才,太用力了。就在手冢隐忍伤痛时,手肘突然被握住,惊疑地转过视线,入眼的是低头轻轻揉捏着自己手肘的少年以及那不轻不重的声音:“将军,我不是说过不能太用力了吗?这样,伤势会加重的。”
清浅的责备,柔和的语调,不轻不重但却让每一个人都听到了。立在高处的乾转身,入眼的纤薄少年让乾微微一怔,栗色的发,雪白的衣衫,清瘦的身躯,看不见他的脸却更是让乾感觉惊疑,这就是英二念叨的那位军医吗?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所有人再次安静下来,跟随安静而来的是一阵议论之声:
“将军受伤了?”
“受伤了竟然还能射中靶心?没有受伤的话,将军那有多厉害啊?”
“一定誓死追随将军……”
“对,一定要保护将军。”
“誓死保护将军,保护我们的家园。”
………………
入耳的声音让手冢不由自主地凝视着低眉认真观察自己伤势的少年,蹙眉,淡淡道:“没什么大碍了。不用担心。”依旧冷漠,依旧镇定,但,不二却听出手冢的压抑,压抑的困惑。这个人,真的很聪明。可,就算知道自己的意图,这个人依旧没有更多的语言,只是淡淡的说着我没事。毕竟这有利无害,不是。
看着依旧望着身边少年发呆的乾贞治,手冢淡然道:“开始吧。”
听着手冢的声音,乾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醒悟过来,虽然很想看清那少年的脸庞,但显然,现在没时间了。想着,转身,打开手中的记录本沉稳道:“规则很简单。先有各分队推举优秀人员。然后由推举出来的各位进行两项比赛,一是武力,一是脑力。由于我们正身处的环境,一切从简,双向进行。武力比赛由我来主持,脑力比赛由将军考核。”话一完,不光是将士都惊怔了就身为主角的手冢也是一脸的别扭,刚还在庆幸不用花心思的手冢第一次将眉头蹙的老高。
倒是身边少年一脸从容笑道:“将军,要是面对你可以流畅地回答问题,勇气这一关就已经过了。”如此坦白的话听得手冢又是一阵暗自叹气,这也正是那个人的目的吧。
说完,不二抬起头,仰望泛着白光的太阳喃喃道:“将军,我们应该有半个月的时候准备了。”
听着不二自语似的声音,手冢淡然道:“不管冰帝需要休整多长时间,这一战,终究是免不了。既然免不了,那就以最佳姿态战斗。”说完,手冢抬脚朝那将自己推到最前沿的人走去,玩心思,自己终究还是敌不过那个对着自己身后之人发呆的乾贞治。
与自己一样难以置信。一尘不染的少年竟然主动跑进军队,觉得不可思议吧。但,手冢已经接受。接受他的存在,习惯身边有他的生活。可,看着久久不回神的乾,手冢不由冷声道:“在看什么?”
从未有过的冷,让乾回神,转身,望着冷冷直视自己的人,乾干咳一声道:“那个,将军,军医的发色很独特。不像是我青国人士。”
虽明知那个少年不是青国人士,但是从乾的话中还是听出了浓厚的困惑,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手冢极力克制想要过问的冲动转身冷声道:“开始吧。”
既然隐瞒身份进入军队,那就有他隐藏的理由。既然无法看透,那么,就继续不闻不问。要来的终究会来。手冢本就不是一个习惯问长问短的人,更何况,现在这样的相处并没有任何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