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叩天工鉴》王胤陟

24、雪域迷踪

　　天山的风雪像刀子般锋利。阚舜禹拉紧冲锋衣的领口，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脚下的积雪已经没过小腿，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体力。林九鸢跟在后面，脸色苍白如雪，但眼神依然坚定。

　　"还有多远？"她在呼啸的风声中大喊。

　　阚舜禹举起青铜鼎，鼎身投射出的光点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翻过前面那个垭口！"

　　他们已经攀登了整整一天。从雪泉镇出发时还是晴空万里，但天山的气候变幻莫测，刚过中午就刮起了暴风雪。向导在半山腰就拒绝继续前进，说瑶池方向有"不干净的东西"。

　　"看那边！"林九鸢突然指向左侧山坡。

　　雪幕中，几个黑影正快速移动。那不是登山者，因为他们的动作太过敏捷，几乎是在雪面上滑行。更诡异的是，黑影完全不受暴风雪影响，直线向两人逼近。

　　"雪傀！"阚舜禹立刻认出了这种谷家炼制的怪物，"用雪豹尸体和活人魂魄炼制的！"

　　黑影越来越近，显露出真容——人形身躯覆盖着白色长毛，头部却保留着雪豹的特征，眼睛泛着绿光。它们四肢着地奔跑，爪子抓在冰面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林九鸢抽出短刀，但阚舜禹按住她的手："别浪费体力。"他举起青铜鼎，催动天工鉴的"御兽篇"。

　　青光从鼎□□出，形成一道屏障。冲在最前面的雪傀撞上光幕，发出凄厉的嚎叫，浑身冒起白烟。但后面的几只竟然绕开了屏障，从两侧包抄过来。

　　"它们变聪明了！"林九鸢惊呼。

　　阚舜禹咬牙加大输出，青光范围扩大，暂时逼退了雪傀。但消耗过大让他眼前发黑，差点跪倒在雪地里。自从龙墓归来，天工鉴的力量虽然更纯净，但对使用者的消耗也更大。

　　"走！"他拉起林九鸢，"趁它们被挡住！"

　　两人拼命向垭口爬去。雪傀在后方咆哮，其中一只已经突破屏障，紧追不舍。它的速度比人类快得多，转眼就追到身后，利爪直取林九鸢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从侧面射来，精准地贯穿雪傀的头颅。怪物哀嚎一声，化为雪水融化。

　　"这边！"一个陌生的男声从上方传来。

　　垭口处站着几个人影，为首的男子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长弓，刚才的银箭就是他射出的。男子穿着白色迷彩服，几乎与雪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格外醒目。

　　"守鼎人？"阚舜禹警惕地问。

　　男子点头："天山守鼎人，白霄。"他做了个手势，身后的同伴立刻射出几箭，将剩余的雪傀击退，"跟我来，这里不安全。"

　　白霄带着他们穿过垭口，来到一处隐蔽的冰洞。洞内比想象中宽敞，墙壁上挂着兽皮和油灯，角落里堆放着各种武器和登山装备。

　　"谷家的人三天前就到了瑶池。"白霄递给两人热奶茶，"我们一直在监视他们。"

　　"他们找到摇光鼎了吗？"林九鸢捧着杯子取暖。

　　白霄摇头："瑶池有上古禁制，谷擎苍亲自带队也无法突破。"他指了指洞外，"但他们在雪线以下建了营地，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

　　阚舜禹想起老人给的雪龙骨护身符："听说这里有雪龙？"

　　白霄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你从哪听说的？"

　　"雪泉镇的一个老人。"阚舜禹拿出护身符，"他给了我这个。"

　　白霄接过护身符，仔细检查后脸色大变："这是从哪来的？！"他的声音陡然提高，"这是瑶池禁地的圣物！"

　　"他说是他爷爷传下来的......"

　　"不可能！"白霄厉声打断，"雪龙护符只有守鼎人首领才能持有！"他猛地起身，抽出短刀指向两人，"你们到底是谁？"

　　洞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其他守鼎人也纷纷亮出武器，将两人团团围住。

　　林九鸢挡在阚舜禹前面："我们确实是来找摇光鼎的，但不是为了谷家！"

　　"证明给我看。"白霄的刀尖纹丝不动，"天山守鼎人世代守护摇光鼎，不会轻易相信外人。"

　　阚舜禹缓缓举起青铜鼎："凭这个。"

　　鼎身在油灯下泛着淡淡的金光，鼎身上的龙鳞纹路清晰可见。白霄的瞳孔骤然收缩，刀尖微微颤抖："天工鉴......"

　　他单膝跪地，其他守鼎人也纷纷跪下。白霄的声音充满敬畏："天山守鼎人第七十二代首领白霄，拜见天工传人。"

　　原来，天山守鼎人世代相传一个预言：当持有天工鉴的传人出现时，就是摇光鼎现世之日。而雪龙护符是首领的信物，二十年前与前任首领一起失踪了。

　　"我父亲带着护符去阻止谷家的人，再没回来。"白霄痛苦地说，"我们以为护符落入了谷家之手。"

　　阚舜禹将护符还给他："老人说上个月有黑衣人去了瑶池......"

　　"那是谷擎苍的先锋队。"白霄收好护符，"他们试图破坏瑶池禁制，但失败了，死了不少人。"他指向洞外，"现在谷擎苍亲自坐镇，等待月圆之夜再次尝试。"

　　林九鸢皱眉："月圆之夜有什么特别的？"

　　"瑶池禁制在月圆时最弱。"白霄解释道，"而且......"他犹豫了一下，"传说雪龙会在月圆之夜现身。"

　　当晚，他们在冰洞中休息。白霄分享了更多情报：摇光鼎沉在瑶池底部，由雪龙守护。谷家之所以无法得手，是因为缺少"钥匙"——天工鉴和守鼎人血脉。

　　"所以谷擎苍在等月圆，强行突破。"阚舜禹思索着，"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瑶池。"

　　"明天一早就出发。"白霄安排道，"但路不好走，谷家在几个必经之路都设了埋伏。"

　　夜深人静时，阚舜禹再次尝试与青铜鼎沟通。这次，鼎传递来一段关于摇光鼎的详细信息："摇光主杀，镇北天；雪龙为卫，禁制千年......"

　　更令人惊讶的是，鼎中还浮现出一段记忆碎片——一个与白霄长相相似的中年男子，手持雪龙护符，在瑶池边与谷家的人战斗。最后时刻，他将护符扔向山下，自己则跳入池中......

　　那一定是白霄的父亲，前任守鼎人首领。他用自己的生命拖延了谷家二十年，直到天工传人到来。

　　次日凌晨，队伍向瑶池进发。白霄选了一条隐蔽的小路，避开谷家的哨点。随着海拔升高，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都变得困难。但最危险的是一段裸露的冰崖，宽度不足半米，下方是万丈深渊。

　　"小心点。"白霄在前面引路，"这里的冰层很薄——"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白霄反应极快，侧身闪避，一支黑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入冰壁。

　　"敌袭！"

　　更多的黑箭从上方射来。众人迅速贴紧冰壁，寻找掩护。阚舜禹抬头看去，只见上方百米处的冰崖上站着几个黑衣人，手持劲弩，正是谷家的"夜枭卫"！

　　"他们怎么发现我们的？"林九鸢躲在凸起的冰柱后。

　　白霄脸色难看："有内鬼。"他扫视自己的队员，"我们中有人泄露了路线！"

　　夜枭卫的箭矢上涂了剧毒，中箭的守鼎人很快就浑身发黑，坠入深渊。更可怕的是，箭矢击中冰面后，竟然开始腐蚀冰层，引发连锁反应！

　　"冰层要塌了！"白霄大喊，"快跑！"

　　众人拼命向前冲去。身后，大块大块的冰壁开始崩塌，发出雷鸣般的轰响。一个守鼎人不慎滑倒，瞬间被落冰吞没。阚舜禹拉着林九鸢，几乎是在垂直的冰面上奔跑，全靠白霄在前面用冰镐凿出的落脚点。

　　终于，他们冲过了最危险的路段，来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冰台。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更大的危机出现了——两只体型巨大的雪傀从上方扑下，直接扑倒了队伍最后的两人！

　　"高级雪傀！"白霄搭箭就射，"谷家的精英护卫！"

　　这些雪傀比昨天的更加凶猛，动作也更加灵活。普通的箭矢对它们几乎无效，只有射中额头的黑色晶体才能致命。但雪傀的速度太快，很难瞄准。

　　阚舜禹催动青铜鼎，青光如网罩向雪傀。怪物被光网束缚，发出痛苦的嘶吼，但很快就开始挣脱。它们的晶体竟然能吸收天工鉴的力量！

　　"用这个！"白霄扔给林九鸢一把银刀，"雪龙牙打造的！"

　　林九鸢接刀在手，一个翻滚接近被束缚的雪傀，银刀精准刺入其额头晶体。怪物发出最后的哀嚎，化为雪水。另一只雪傀见状，竟然放弃了攻击，转身就逃。

　　"别追！"白霄拦住想要追击的队员，"可能是诱饵。"

　　清点人数，原本七人的小队只剩四人。白霄的脸色阴沉如水："继续前进，瑶池就在上面。"

　　剩下的路程更加谨慎。他们绕了一个大圈，避开可能的埋伏点。当太阳西斜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瑶池。

　　那是一个被雪山环抱的冰湖，湖面如镜，倒映着周围的雪峰。即使在盛夏，这里也终年不化。湖心有一处不冻区域，隐约可见水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摇光鼎就在那里。"白霄指向湖心，"但水下的温度能瞬间冻死人，更别说还有......"

　　他的话没说完，湖面突然震动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水下游动，长度至少有二十米！

　　"雪龙......"白霄的声音充满敬畏，"瑶池的守护者。"

　　阚舜禹的青铜鼎突然剧烈震动，鼎身上的龙鳞纹路全部亮起。与此同时，湖心的光芒也变得更加明亮，仿佛在回应天工鉴的召唤。

　　"谷家的人在哪？"林九鸢警惕地环顾四周。

　　白霄指了指湖对岸的一片石林："他们的营地在那里。月圆之夜才会行动。"

　　"今天是十四，明晚就是月圆。"阚舜禹思索着，"我们得抢先一步。"

　　白霄摇头："没有雪龙护符，谁也接近不了摇光鼎。"他摸了摸胸前的护符，"但即使有护符，也需要特殊仪式......"

　　"什么仪式？"

　　"血祭。"白霄的声音低沉，"守鼎人首领的血。"

　　众人沉默。这意味着白霄必须牺牲自己，才能取出摇光鼎。

　　"没有别的办法吗？"林九鸢不忍地问。

　　白霄苦笑："二十年前我父亲试过，失败了。"他看向湖心，"雪龙只认守鼎人血脉，而血脉之力最强的时候，就是生命终结之时。"

　　夜幕降临，他们在湖边找了个隐蔽处扎营。白霄坚持要独自守夜，让其他人休息。阚舜禹躺在睡袋里，却怎么也睡不着。青铜鼎在怀中微微发热，传递着某种不安的预感。

　　半夜，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了他。借着月光，他看到白霄悄悄起身，向湖边走去。出于警惕，阚舜禹悄悄跟上。

　　白霄来到湖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入湖中。液体呈暗红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湖水立刻起了反应，开始冒泡，水下的黑影也迅速靠近。

　　"你在干什么？"阚舜禹忍不住出声。

　　白霄猛地转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准备明天的仪式。"

　　"那是什么液体？"

　　"一种......催化剂。"白霄的眼神闪烁，"能增强血脉感应。"

　　青铜鼎突然剧烈震动，传递出警告："天工鉴·辨毒篇：血蛊之毒，可乱心神！"

　　阚舜禹瞬间明白了："你不是白霄！"他后退几步，"你是谷家的人！"

　　"白霄"的脸开始扭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几秒钟后，他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瘦削的脸庞，阴鸷的眼神，最醒目的是额头中央的一道竖疤。

　　"谷家暗卫，谷影。"男子冷笑，"伪装得不错吧？"

　　水下的黑影已经来到岸边，一个巨大的头颅破水而出——那是一条通体雪白的蛟龙！但与普通蛟龙不同，它的头上长着鹿角般的分支，眼睛是纯净的冰蓝色。

　　雪龙盯着谷影，发出低沉的吼声。谷影不慌不忙，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想要这个吗？白霄的血......"

　　阚舜禹这才明白，真正的白霄可能已经遇害，眼前这个人是谷家伪装的！而他用白霄的血引诱雪龙，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住手！"他催动青铜鼎，青光射向谷影。

　　谷影灵活地闪避，同时将血瓶扔向湖心："去吧，畜生！"

　　雪龙果然被血液吸引，转身追向血瓶。谷影趁机扑向阚舜禹，手中多了一把漆黑的匕首："天工传人，族长等你多时了！"

　　阚舜禹仓促闪避，但谷影的速度太快，匕首还是划破了他的手臂。伤口立刻发黑，毒素迅速蔓延。他强忍剧痛，全力催动青铜鼎，青光如潮水般涌出，将谷影逼退。

　　"没用的。"谷影狞笑，"这是专门针对守鼎人血脉的毒，你越用天工鉴，死得越快！"

　　阚舜禹感到视线开始模糊，四肢变得沉重。就在他即将倒下时，一道银光闪过——林九鸢的短刀精准地刺入谷影的后心！

　　"你......"谷影难以置信地回头，"什么时候......"

　　"从你'守夜'开始。"林九鸢冷冷地拔出刀，"白霄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守夜。"

　　谷影倒地不起，但危机并未解除。湖心处，雪龙已经吞下了血瓶，开始痛苦地翻滚。它的鳞片逐渐变黑，冰蓝色的眼睛也染上了血色。

　　"血里有毒！"阚舜禹惊呼，"他们在控制雪龙！"

　　仿佛印证他的话，雪龙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转头看向岸边。那眼神不再是守护者的威严，而是充满了狂暴的杀意。

　　"跑！"林九鸢拉起阚舜禹，"它被控制了！"

　　雪龙已经跃出水面，庞大的身躯完全展露——足有三十米长，鳞片如铠甲般覆盖全身。它张口喷出一股寒气，所过之处瞬间结冰。两个闻声赶来的守鼎人躲闪不及，被冻成冰雕，然后被龙尾扫成碎片！

　　阚舜禹拼命催动天工鉴解毒，但效果甚微。林九鸢拖着他向石林方向逃去，那是唯一的掩体。身后，雪龙的咆哮越来越近，寒气几乎贴着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从石林中射出，正中雪龙的眼睛！怪物吃痛，暂时停止了追击。

　　石林里走出一个人影，手持长弓，正是白霄！他浑身是血，但还活着。

　　"首领！"幸存的守鼎人惊喜地喊道。

　　"快过来！"白霄又射出一箭，暂时逼退雪龙，"谷家的主力马上就到！"

　　阚舜禹和林九鸢跌跌撞撞地跑到石林。白霄查看了阚舜禹的伤势，脸色更加难看："谷家的'锁魂毒'，不解的话十二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有解药吗？"林九鸢急切地问。

　　白霄摇头："只有谷擎苍有。"他看向远处，"但他们已经来了......"

　　石林外，火把如长龙般向瑶池逼近。最前方的黑衣人手持各种古怪武器，为首的正是额生竖眼的谷擎苍！在他身旁，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谷莫凡、玄鳞，以及......水新雨？

　　但那个"水新雨"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显然已经被控制。

　　"天工传人。"谷擎苍的声音如雷声滚滚，"交出青铜鼎，饶你不死！"

　　雪龙在他身后盘旋，温顺如家犬。更可怕的是，谷擎苍手中捧着一尊青铜鼎，正是天枢鼎！鼎内盛满了黑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要用饕餮精血污染摇光鼎！"白霄低声道，"一旦成功，雪龙就会彻底狂暴化！"

　　阚舜禹强忍毒素带来的剧痛，看向湖心。摇光鼎的光芒依然在闪烁，但已经变得不稳定。月亮的银辉洒在湖面上，明天才是月圆之夜，但今晚的月光已经足够强烈。

　　"还有一个办法......"他艰难地说，"提前唤醒摇光鼎！"

　　"不行！"白霄反对，"禁制未消，强行唤醒会引发雪崩！"

　　"或者看着谷擎苍控制它？"阚舜禹反问。

　　白霄沉默片刻，最终点头："需要守鼎人血脉为引......"他拔出短刀，"用我的血。"

　　"不！"阚舜禹拦住他，"我有更好的办法。"

　　他取出青铜鼎，将其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鼎身的龙鳞纹路在月光下栩栩如生，鼎内的金色龙血微微荡漾。

　　"天工鉴·唤灵篇......"他割破手腕，让血滴入鼎中，"以血为媒，唤鼎现身！"

　　鲜血与龙血混合，鼎身顿时金光大盛。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射瑶池中心。湖面剧烈震动，冰层纷纷碎裂。水下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破水而出——

　　一尊青铜鼎缓缓升起，正是摇光鼎！鼎身比之前的几尊都要精致，纹路呈现出雪花的形状，鼎耳则是两条盘绕的小龙。

　　谷擎苍见状大怒："拦住它！"

　　雪龙和谷家的人同时扑向湖心。但摇光鼎似乎有灵性，自动避开抓捕，向阚舜禹的方向飞来。

　　"接住它！"白霄大喊。

　　阚舜禹伸手去接，但毒素突然发作，他眼前一黑，跪倒在地。眼看摇光鼎就要落入谷家之手，林九鸢纵身跃起，在半空中抓住了鼎耳！

　　"舜禹，接着！"她用力将鼎抛向阚舜禹。

　　摇光鼎划过一道弧线，但在即将到达时，一支黑箭突然从侧面射来，正中鼎身！鼎被击偏，落入雪地。射箭的正是"水新雨"，她面无表情地再次搭箭，这次瞄准了林九鸢！

　　"新雨！不要！"阚舜禹嘶声喊道。

　　"水新雨"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恢复空洞，箭矢离弦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白霄扑过来推开林九鸢，自己却被箭射中肩膀。他咬牙折断箭杆："快去拿鼎！"

　　林九鸢冲向摇光鼎，但雪龙已经抢先一步，用尾巴卷起了鼎。谷擎苍大笑："天助我也！"

　　就在这绝望时刻，瑶池周围的雪山突然剧烈震动——雪崩开始了！巨大的雪浪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吞没了半个湖面。

　　"禁制被触发了！"白霄拉着阚舜禹向高处跑，"快走！"

　　混乱中，摇光鼎从雪龙尾巴上滑落，被雪浪冲到了阚舜禹附近。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鼎耳，两鼎相触的瞬间，金光爆发！

　　融合开始了。摇光鼎化为流光融入主鼎，鼎身上的雪花纹路与龙鳞交织，形成全新的图案。更神奇的是，阚舜禹体内的毒素被鼎力强行压制，暂时稳住了伤势。

　　但没时间庆祝，雪崩已经近在咫尺。白霄和幸存的守鼎人带着他们逃向一处岩洞。身后，谷家的人也在仓皇逃命，但不少已经被雪浪吞没。

　　"水新雨"在混乱中消失了，谷擎苍和谷莫凡则骑上雪龙，腾空而起，躲过了雪崩。

　　岩洞内，众人惊魂未定。阚舜禹抱着融合后的青铜鼎，感受着新获得的力量。摇光鼎赋予天工鉴"御寒"的能力，从此他们不再惧怕极寒环境。

　　"谷擎苍不会放弃的。"白霄包扎着伤口，"他一定会去下一个地点——蓬莱仙岛。"

　　"那里有什么？"林九鸢问。

　　"天璇鼎。"白霄看向阚舜禹，"但你现在的情况......"

　　阚舜禹知道他的意思。毒素只是被暂时压制，并未清除。如果不尽快解毒，他撑不到蓬莱。

　　"还有一个办法。"白霄犹豫地说，"雪龙的眼泪可以解百毒。"

　　"雪龙已经被谷家控制......"

　　"不。"白霄摇头，"刚才那条只是幼龙。真正的雪龙王还在沉睡。"他指向瑶池深处，"在湖底最深处。"

　　阚舜禹和林九鸢对视一眼。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再次冒险，潜入被谷家监视的瑶池。但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我们今晚行动。"阚舜禹下定决心，"在谷家重整旗鼓之前。"

　　白霄点头："我带路。但有个条件——"

　　"什么？"

　　"带上我父亲的白骨。"白霄的声音低沉，"二十年前，他跳入瑶池阻止谷家。现在，该让他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