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画圈》桜莯

5、蚂蚁标

　　第二章出发
　　2058 年 5 月 8 日上午 11 点 30 分，市局停车场的雨丝还黏在警车玻璃上，初秉砚推开车门时，左手腕二类机器手表 “嗡” 地弹出橙色预警：“11:45 二楼会议室汇总会，迟到者负责整理本周机器犯罪案宗 —— 赵局批注”。他指尖轻划关掉提醒，转头看向抱着平板的钟昱恒，少年背包侧兜里的太阳能向日葵摆件沾了雨，花瓣耷拉着，像他此刻紧绷的神情。
　　“慌什么？” 初秉砚伸手蹭掉钟昱恒肩上的雨珠，语气带点漫不经心的笃定，“等会儿露一手，别让我失望。”
　　钟昱恒耳尖发烫，没敢多问，只赶紧跟上 —— 早上 8 点接到报案，11 点多从味正工厂勘查回来，满脑子都是 “工蚁标” 的冷光和 TR-205 机器人的异常轨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二楼会议室的 5D 全息投影仪已亮起，“味正案线索看板” 清晰分成 “已核实”“存疑”“待查” 三栏。刘和谦站在看板旁，青花瓷罐稳稳放在桌角，旁边堆着刚打印好的李明银行流水，红笔圈出的两笔 “章启民转账 20 万（备注‘福利’）” 被归在 “存疑” 栏；他左手腕的手表同步着 “章启民账户流水申请进度”，屏幕上 “审批中，预计 1 小时内通过” 的字样不停闪烁 —— 这是他今早回局后，第一时间走情报组流程提交的申请，没敢耽误。
　　秦松津的尸检箱放在角落，手表投射出 “‘工蚁标’成分待实验室分析、慢性毒检待出” 的全息字样；郭宥宁刚坐下，就把张慧的通话录音文件标上 “需二次走访”；刘芷宁通过远程屏幕接入，面前摊着 TR-205 机器人的数据流，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右下角 “货舱数据恢复进度 45%” 的数字缓慢跳动，她抬头补充：“初队，TR-205 虽登记在郑华副经理名下，但我查了工厂运维记录，近一周郑华把操作权限临时授权给了章力深，说是‘自己忙于管理层会议，让章力深代管原料运输’。”
　　初秉砚眼神微沉 —— 上午就注意到这台机器异常，如今权限授权更印证了章力深的嫌疑。他走到看板前，先看向刘和谦：“刘哥，你这边进展怎么样？”
　　刘和谦推了推眼镜，拿起青花瓷罐旁的钢笔，在流水单上圈出 “备注‘福利’”：“李明的基础账户流水已调出来，章启民这两笔转账明显反常，但非柜面交易（第三方支付、现金存取）还得等银行审批，我刚追加了‘紧急案件’标注，能快些出结果；味正原料采购系统权限在跟工信局对接，半小时内拿；另外，郑华副经理的机器使用记录我也申请了，能看到他授权章力深的具体时间 —— 5 月 4 号，正好在周一奇离职后第二天。”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周一奇等七人的离职档案，人社局说‘涉及企业机密’，得走特殊流程，下午能拿到。”
　　初秉砚点头，转而看向钟昱恒：“从味正回局的路上，刘哥同步的‘味正基础员工名单’，你记多少？”
　　钟昱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 早上 10 点多撤离工厂时，刘和谦把能公开查询的员工基础信息（姓名、岗位、近期变动）同步到了团队共享库，当时他随手扫了几遍，没想到初队会突然考他。他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语速平稳却清晰：“味正工厂共 127 人，生产部 42 人、后勤部 28 人、IT 部 5 人、管理层 12 人…… 近三个月有 7 人离职，5 人调动，其中采购部的周一奇 5 月 5 日离职，接任者是章启民的侄子章力深；后勤部的王芳 4 月 20 日调去生产部，负责原料验收。” 连王芳的入职时间（2055 年 3 月）、章力深的操作资质（二类机器维修证）都没遗漏 —— 这些细节藏在备注栏最后一行，他却记得分毫不差。
　　刘和谦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眼底带着点意外 —— 这份名单他同步时没特意强调细节，钟昱恒的记性确实难得。
　　“现在分工明确了。” 初秉砚抬手拍了拍看板，声音利落，“刘哥，你负责‘情报获取’：李明的非柜面交易、章启民的完整账户流水、周一奇、章力深、王芳、郑华的档案，还有味正原料采购系统权限，重点查郑华授权章力深的原因；小昱子跟我留办公室，负责‘信息加工’—— 把刘哥调出来的基础信息，按‘时间轴 + 关联岗位’整理，尤其要补全‘TR-205 授权记录’，同步所有人的反馈，每小时发一次全员，别漏了关键编号。”
　　“明白！” 两人齐声应下，一个专注 “找信息”，一个专注 “理信息”，分工清晰得很。
　　初秉砚继续分配任务：“朱明韧、叶简禾，你们俩组队去味正走访。简禾盯生产部，重点问李明和原料验收岗的交集，尤其是跟王芳的对接细节；明韧查后勤部、IT 部，既要找 5 月 7 号晚上操作过 M-205 的操作工，也得问郑华和章力深的关系 —— 为什么突然授权机器权限。缺基础信息找刘哥要，需要关联表、时间轴就找小昱子，别搞混了。”
　　“明白！” 朱明韧立刻抬手按了按手表，先向刘和谦申请 “味正 IT 部 5 人的联系方式”，又接收钟昱恒同步的 “李明关联岗位表”—— 表上清晰标着 “李明→王芳（原料验收）”“章力深→周一奇（离职交接）”“章力深→郑华（TR-205 授权）” 的关联线，连两人上周的工作对接记录都附在旁边，“有刘哥给的联系方式，省得我们在工厂瞎找；有小昱子的表，记人名都省了，完美！”
　　叶简禾也跟着操作，先向刘和谦申请 “生产部近一个月的排班表”（企业内部信息，需审批），再把全息问卷模板同步给钟昱恒：“我设置了‘异常事件勾选框’，员工提到‘吵架’‘原料问题’‘章力深’‘郑华’，直接勾选，你那边实时归档就行。”
　　“芷宁，机器这边全靠你。” 初秉砚转向远程屏幕，“TR-205 的货舱数据、FK-302 登记机的操作记录，你先初步分析；重点查 5 月 4 号授权后，章力深的使用轨迹 —— 有没有偏离‘原料运输’的备案用途；需要 IT 部的权限、机器历史运维档案，找刘哥要；要对应‘操作人身份、岗位’，就找小昱子 。”
　　刘芷宁点头，指尖没停：“放心，机器数据我盯紧，尤其是 TR-205 的授权后轨迹，权限找刘哥，人员关联找小昱子。”
　　“郭姐，你去实地走访张慧，问清楚李明近期的异常，尤其是和章启民，郑华的接触细节，还有他提没提过‘白色粉末’。” 初秉砚顿了顿，看向秦松津，“秦哥，回实验室盯尸检，‘工蚁标’成分、慢性毒检结果出来后同步群里，要是需要关联‘毒素来源、机器型号’，再找芷宁和刘哥对接。”
　　散会时已 13 点 15分，食堂的二类取餐机亮着 “供应结束” 的红灯，没人提吃饭的事 —— 郭宥宁捏着张慧的地址就往外跑，高跟鞋踩在走廊上发出急促的声响；秦松津拎着尸检箱直奔实验室，生怕耽误 “工蚁标” 的成分分析；朱明韧和叶简禾边往工厂赶，边在团队群里发了句 “芷宁的外卖我订了，一类保温箱存着，记得吃”，还同步申请了地下警车优先通行权限，毕竟从警局到味正工厂常规要 25 分钟，得赶在员工午休结束前抵达。
　　钟昱恒刚想跟初秉砚回办公室，手腕突然被拽住。初秉砚晃了晃手表，语气带点调侃：“饿了？我胃也空得慌。去买两份温粥，不加香菜，多放糯米 —— 买错了，晚上陪我加班改报告。”
　　“我现在就去！” 钟昱恒红着脸应下，转身往警局门口的便利店跑。刚出门，手机就弹出刘和谦的消息：“周一奇的基础档案（姓名、入职时间、离职原因备注）已同步，机密部分（离职面谈记录、薪资明细）还在等审批；郑华的授权记录也调出来了，是章启民签字同意的，理由是‘提高原料运输效率’。” 他立刻回复 “收到”，赶紧在平板上补全 “章启民→郑华→章力深：TR-205 授权链”，心里更定了 。
　　下午一点半 ，朱明韧和叶简禾启用优先通行权限，准时抵达味正工厂。叶简禾先联系刘和谦，拿到 “王芳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再调出钟昱恒同步的 “李明 - 王芳关联表”，找到生产部的王师傅：“您和王芳一起负责原料验收，李明最近有没有找过你们核对 5 月 1 日的大豆酱原料？郑华副经理有没有来过验收现场？”
　　王师傅愣了愣，很快点头：“上周三李明还来查过，说‘原料有问题’，让王芳重新核对，王芳没理他，两人还吵了几句，李明气得摔了文件夹；郑华副经理倒是没来过，但章力深来验收过一次，还拿着郑华的授权单，说‘代经理检查’。” 叶简禾立刻在手表上标红 “王芳→李明：原料核对分歧（伴争执）”“章力深→郑华：代查原料验收”，同步给钟昱恒 —— 钟昱恒几秒钟就把这些信息归档到对应人员备注里，补充 “4 月 20 日王芳调岗后，章力深曾代郑华参与原料验收”，再同步给所有人。
　　另一边，朱明韧先向刘和谦申请 “M-205 近一个月的使用登记册”“TR-205 授权后运输记录”，发现 “5 月 7 日晚章力深既借过 M-205，又用 TR-205 在垃圾房周边活动”，又调出钟昱恒的 “章力深关联表”，找到操作过 M-205 的操作工小何：“章力深 5 月 7 日借 M-205 时，有没有让你帮忙调试？他用 TR-205 运过什么东西吗？”
　　小何眼神躲闪，压低声音：“M-205 他让我把承重调到 100 公斤，还搬了黑色大箱子；TR-205 我没碰，但听仓库的人说，他那晚用机器运过‘废料’，可平时废料都是人工搬的，哪用得着一类机器人。” 这条信息同步到钟昱恒那里，他立刻关联刘和谦刚发来的 “TR-205 授权后轨迹”（显示 5 月 7 日晚 11 点货舱载重 90 公斤），补充到 “章力深” 的备注里，标上 “高关联” 红标，还特意加粗 “TR-205 非备案用途运输”。
　　下午 2 点半，刘和谦的消息同步到所有人手表：“章启民的账户流水调出来了！5 月 3 日给‘钱至岸’转了 50 万，备注‘原料款’—— 钱至岸的基础信息（姓名、化工厂名称，地址）已同步，详细工商档案还在等审批，初步查到这家厂主营工业级化学原料。” 钟昱恒立刻把 “章启民→钱至岸：50 万原料款” 整理到 “资金链时间轴”，关联之前走访提到的 “5 月 3 日钱至岸送‘白色粉末’到工厂”，同步给全员 —— 朱明韧和叶简禾看到后，立刻调整走访重点，去问 “5 月 3 日接收白色粉末的仓库管理员，章力深或郑华有没有参与交接”。
　　同一时间，郭宥宁那边也有了进展。张慧在得知李明的死讯后，瘫坐在沙发上哭了整整半小时，情绪平复后才哽咽着开口：“李明上周三晚上回来，说在原料里发现白色粉末，跟章启民吵了一架，章启民说‘再管闲事，让你全家在苏市待不下去’。他还提过，郑华副经理最近总躲着他，好像怕被牵连，过了两天，银行卡里就多了 20 万，李明说这是‘封口费’，他不敢动，还偷偷录了几段和章启民的对话，藏在书房书架后面了。” 郭宥宁把这话同步到群里，钟昱恒赶紧在 “原料异常：白色粉末” 后面补充 “李明因粉末与章启民争执（伴威胁），郑华避嫌，存录音证据”，方便后续取证。
　　下午 3 点，实验室里的秦松津突然停了手 —— 肚子 “咕噜” 一声响得格外清楚。他摸出手表看时间，才发现早过了饭点，警局食堂早就歇业了。无奈之下，只能往门口的小卖部跑，路过牛奶货架时，突然想起上周叶简禾送文件时的吐槽：“办公室没纯牛奶，冲咖啡只能用植脂末，难喝死了”，犹豫几秒，还是拎了箱纯牛奶，耳根悄悄泛热 —— 他没敢承认是特意给叶简禾带的，只在心里安慰自己 “大家都能喝”。
　　下午 5 点，刘和谦突破味正 IT 部核心权限，拿到两组关键数据：一是章力深的操作日志；二是 TR-205 的隐藏轨迹。钟昱恒立刻将那些关联，补充到线索表，同步给秦松津 —— 秦松津收到后，立刻调整尸检优先级，将 “工蚁标钛成分与工业钛粉比对” 设为加急项。
　　晚上 7 点，众人陆续回到警局。郭宥宁攥着张慧家的地址和录音藏匿线索，朱明韧、叶简禾带着工厂走访的 127 条记录，刘和谦的平板里存着章力深删除采购记录、操控 TR-205 的铁证，秦松津同步了 “工蚁标钛成分与至岸化工厂钛粉初步匹配” 的结果，刘芷宁则盯着 TR-205 货舱数据恢复至 80% 的进度条。
　　5D 全息屏上的线索已织成一张初步的网，会议室里的暖光映着满桌文件，线索看板上 “案件进度” 的数字悄悄跳到 45%，窗外的雨还没停，却仿佛为明天的关键突破，埋下了清晰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