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画圈》桜莯

3、新办公室

　　第二章暖阳映窗，蚁痕初现
　　2058 年 5 月 5 日，苏市市局老办公楼二楼的阳光格外透亮。200 平的办公室坐北朝南，整面落地窗把晨光铺在地板上，连角落的打印机都沾着暖光 —— 这是阳光队的新驻地，也是初秉砚花了三天盯着装修的 “战果”。
　　墙角的一类清洁机器人正沿着专属轨道移动，1.6m 的 ABS 机身泛着浅灰，机械臂拿着抹布擦拭打印机 —— 这是局长赵泰然特意调配的，归全队共用，屏幕上还显示 “今日清洁进度：65%”。办公室正中央立着 5D 全息投影仪，此刻还没启动，银灰色的机身像块竖起来的冰。左边是刘芷宁的技术玻璃房，透明玻璃上贴着 “技术支撑区” 的蓝色标识，里面摆着三排仪器：最显眼的是圆柱形的二类警用检测机器，卷链贴在防滑垫上，触控面板亮着待机的淡蓝；旁边是数据终端，屏幕上还停着昨晚刘芷宁绘制的地下通道图；最里面藏着台显微镜，镜头擦得锃亮。右边是秦松津的法医室，磨砂玻璃挡着里面的解剖台，隐约能看见台三类手术机械臂悬在半空，机身泛着冷白，旁边同样立着台二类检测机器，侧面接口还插着昨天尸检用的样本管。
　　工位沿着墙根排开。靠近打印机和饮水机的是刘和谦，他的青花瓷罐放在桌角，刚从推车上拿的红茶罐摆了一排 —— 都是给大家准备的，其中一罐贴着 “初队：无蔗糖” 的便签。窗边三个工位，最里面是初秉砚，黑色办公椅转了半圈，正对着旁边的钟昱恒；钟昱恒的工位上放着太阳能向日葵摆件，窗户挂着个手工铁丝笼，里面的小白鸽正啄着他刚泡的小米 —— 这是上周他在路边救的伤鸽，翅膀还绑着纱布。初秉砚知道他担心鸽子没人照顾，特意让装修队在窗户留了挂钩，还叮嘱 “每天让一类机器人帮忙换一次水”。靠近左边门的是朱明韧，他的黑色速干衣搭在椅背上，工位旁堆着刚抱来的护具，头盔上还沾着点上次排爆的灰尘；靠近右边门的是叶简禾，她的越野车钥匙扣挂在桌沿，正转着笔看秦松津整理法医工具。最外面是郭宥宁，她的保温杯放在桌角，上面印着 “合合的妈妈”，旁边摆着个黏土捏的小警官 —— 是合合昨天特意让她带来的，说 “要保护妈妈和叔叔阿姨”，黏土警官的手里还捏着个迷你二类机器犬模型。
　　“小心！”一声喊打破了整理工位的安静。朱明韧抱着三箱护具往工位挪，脚腕勾到了纸箱角，整个人往前趔趄了一下，护具箱 “哗啦” 要倒“，又有护腕滚向桌底。他却敏捷后撤半步，伸手扣住护腕，膝盖顶住纸箱，两秒就扶稳箱子，还脚尖勾回脚边护膝，笑着摆手：“搞定，反应快了点！”。郭宥宁刚抱着半人高的走访记录箱进来，胳膊就开始发酸 —— 这些记录是近半年的机器犯罪案宗，每本都有两指厚。墙角的一类清洁机器人突然停下擦打印机的动作，机械臂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屏幕显示‘是否需要协助搬运？承重上限 5kg’。她愣了愣，笑着点头：‘帮我放到刘副队的推车上吧，谢谢啦’。机器人稳稳托起箱子，沿着轨道滑向刘和谦，路过钟昱恒工位时，还绕开了他放在地上的鸽子笼 —— 这是初秉砚昨天特意给机器人设置的‘避障优先级’。”
　　朱明韧往玻璃房瞅了眼：“我去帮芷宁姐搬仪器！” 说着就往玻璃房跑，路过初秉砚工位时，还被初队用文件夹敲了下胳膊，尾音拖得又长又浪：“轻点儿搬～那台二类检测机器的触控面板刚校准完，要是磕坏了，小刘晚上该心疼咯～”
　　玻璃房里，刘芷宁正蹲在地上擦显微镜，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朱明韧抱着仪器箱进来，指尖下意识攥了攥衣角：“不用麻烦，我自己能搬，这箱是数据电缆，不重。”
　　“哎，芷宁姐你客气啥！” 朱明韧把箱子放在仪器旁，目光扫过桌面，瞥见显微镜下压着张塑封的警校毕业照 —— 边角被摸得泛白，照片里穿大三制服的刘芷宁站在后排，角落是刚入学、正弯腰搬器材的朱明韧。刘芷宁见他瞥见，飞快把照片往笔记本下塞，耳尖更红了：“谢谢你，护具箱别堆太满，下次出外勤拿着不方便，二类机器的护具最重，得单独放。” 朱明韧 “哎” 了声，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这玻璃房的阳光，比外面还暖。
　　“大家要不要喝红茶？” 刘和谦推着小推车过来，车上放着刚泡好的红茶杯，还有叠好的案件档案。他给郭宥宁递了杯：“郭姐，你昨晚熬夜整理走访记录，喝点红茶提提神，加了点蜂蜜，不影响睡眠。” 又给钟昱恒塞了杯：“小昱子，这茶我没放太多糖，你要是觉得淡，桌上有蜂蜜罐。” 最后把杯贴着 “无蔗糖” 便签的红茶放在初秉砚桌前，从青花瓷罐里摸出颗薄荷糖：“初队，薄荷糖给你备着，无蔗糖的，胃不舒服含一颗能缓解。”
　　初秉砚接过茶，指尖碰了碰杯壁 —— 温度刚好，他捏着薄荷糖没立刻含，目光扫过钟昱恒手里的杯子，嘴角勾了勾：“刘副队还是这么细心，比某些人强。” 说着朝朱明韧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惹得大家都笑了。
　　“哎对了秦法医！” 叶简禾突然拍了下桌子，转着笔看向刚把二类检测机器校准好的秦松津 —— 机身侧面还插着昨天尸检的脏器样本管，屏幕显示 “毒剂残留检测完成，数据已同步至案件库”。“昨天相亲怎么样？没跟人姑娘聊你的‘肌肉组织检测’吧？”
　　秦松津刚收拾好白大褂，耳尖瞬间红了，手攥着大褂下摆：“没、没聊那个……”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她聊早上吃的油条，说酥脆，我、我说油条里的细菌容易超标，还说上次用二类检测机器测过，某家店的菌落数超过了标准值 3 倍……”
　　“噗 ——” 叶简禾没忍住笑出了声：“秦松津！你这脑子咋就转不过弯呢？人姑娘跟你聊早餐，你跟人聊机器检测数据？”
　　郭宥宁也笑了，指了指秦松津的黑框眼镜：“松津啊，下次相亲先把眼镜换了，这黑框太老气，换个细框的，显年轻。上次我邻居家姑娘说，戴细框眼镜的男生看着斯文。”
　　刘和谦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补充：“说话也可以慢点儿，别说那么多专业词，比如姑娘说早餐，你可以问‘哪家店的油条？下次我也去试试，正好我家小柚子也爱吃’，拉近距离。”
　　朱明韧凑过来，拍了拍秦松津的肩，还举了举胳膊展示肌肉：“还有！你得练肌肉！跟我一起健身，每周三次，三个月就能有线条，姑娘都喜欢结实的！” 说着还朝玻璃房喊：“芷宁姐，你说是不是？” 刘芷宁在玻璃房里探了下头，飞快点头，又缩回身子擦镜头，耳尖红得像二类机器的应急按钮。
　　叶简禾翻了个白眼：“你们说的都不是重点！他那衣服才要命 —— 昨天穿的格子衫，还是我妈那个年代的款式！得换衣服，我下午带你去买，就去机器谷旁边的商场，那里有卖适合年轻人的休闲装，保证让你换个样！”
　　“我倒有个主意。” 初秉砚突然开口，转着椅子凑到钟昱恒旁边，胳膊搭在他的椅背上，声音带了点骚气：“下次相亲前，让昱恒跟你对对词，昱恒心思细，上次整理家属资料，连‘家属喜欢喝温茶’都记着，知道姑娘爱听啥。” 钟昱恒愣了愣，手里的向日葵摆件转了半圈，正好对着初秉砚，耳尖有点发烫：“我、我也不太会…… 上次帮刘副队整理话术，还是照着模板写的。”
　　“没事，我教你啊。” 初秉砚的指尖轻轻碰了下钟昱恒的手腕，语气里的调戏藏都藏不住，惹得叶简禾 “哟” 了一声，秦松津的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别逗昱恒了。” 郭宥宁拍了拍手，把话题拉回正事：“合合周五下午有补习班，我得提前半小时走接他，要是有走访任务，刘副队麻烦帮我盯下记录？”“没问题，” 刘和谦立刻应下，“我整理好发给你，保证不耽误。”
　　“我，我没事！” 朱明韧立刻接话，眼睛往玻璃房瞟了眼：“我单身，随时能加班，晚上住单位都行。芷宁姐，你要是有需要，不管是搬仪器、核对二类机器数据，还是晚上留单位整理资料，叫我一声就行，啥都能干。” 刘芷宁在玻璃房里应了声 “谢谢”，指尖在显微镜上顿了顿，又摸了摸笔记本下的毕业照。
　　“我也随时待命！” 叶简禾把越野车钥匙扣往桌上一放，金属碰撞声清脆：“出外勤用我的越野车，后备箱大，二类机器犬或者二类检测桶塞进去都没问题，还能放秦法医的样本箱，比警车能装。”
　　秦松津举了举手，声音比刚才大了点：“我、我也能随时出紧急尸检，不管半夜还是周末都行。就是…… 就是社交方面，还得靠大家多带带我，下次相亲别再搞砸了，不然赵局该失望了。” 大家都笑了，初秉砚朝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放心，下次相亲前，全队帮你彩排。”
　　钟昱恒攥紧手里的向日葵，抬头看着大家，眼神里满是认真：“我也随时待命，不管是整理案件时间轴、帮大家跑腿送样本，还是给一类机器人设置清洁时间，都可以。请大家多教教我，我一定努力跟上，不拖后腿。”
　　初秉砚看着他，转着椅子凑过去，胳膊突然搭在他的肩上，身体微微倾斜，声音压得低了点：“你不用急，慢慢来。对了，我胃不好，平时得吃点温暖的东西 ——” 他的指尖碰了碰钟昱恒的手背，眼神里带着笑意：“以后要是加班，你帮我带份热粥？就楼下那家‘苏式粥铺’的瘦肉粥，温的就行，不用太烫。”
　　钟昱恒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连笼子里的小白鸽都停下啄米，歪着头看他，他慌忙点头：“好、好的，老大！我记住了，温的瘦肉粥，不加香菜！”
　　“滴 ——”
　　突然，中央的 5D 全息投影仪亮了起来，赵泰然局长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脸色比早上严肃了些：“初队，你们过来，有个案子。” 初秉砚直起身，拍了拍钟昱恒的肩：“走，看看去。”
　　众人围到投影仪前，屏幕上跳出案件资料：“今早 8 点接到报案，西区味正食品厂房垃圾房旁，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死者是味正食品的生产部主管。尸体额头表面有奇怪的蚂蚁痕迹，颜料不一般 ——” 赵局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里带着期许：“这是阳光队第一案，拿下它。”
　　全息投影仪突然切换画面，苏市地图亮了起来，西区味正食品厂房垃圾的位置标着个红色圆点，周围的街道、机器流通点、甚至附近的二类机器停靠站都清晰可见，旁边还标注着 “距离最近的生物电能补给站：1.2 公里”。初秉砚的目光扫过地图，又看向身边的众人，语气坚定：“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出发。简禾、明韧跟郭姐去现场询问；芷宁留在办公室，同步调取西区味正食品公司的机器流通记录；刘哥整理死者的人际关系网；秦哥准备尸检工具，现场初步验尸；昱恒跟我去，负责记录现场信息。”
　　钟昱恒攥着向日葵摆件，看着屏幕上的 “蚂蚁痕迹” 字样，心里突然有点紧张 —— 这是他实习期来第一个命案，也是他第一次跟着老大到现场。他抬头看向初秉砚的背影，又低头摸了摸小白鸽的笼子，轻声说：“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老大。”桌上的向日葵转了转，朝向了初秉砚。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每个人的身上，也洒在屏幕上的红色圆点上 —— 阳光队的第一个案子，蚁痕案，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