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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将军其罪:丢尽颜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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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百优点头,跟姞如烈离开,姜又春看着两人的背影猜测,公主是有话要对她说。刚刚在牢里已经说了要与须句、诸绞交好,公主是想问如何与两国交好,“须句、诸绞向来与大虞无牵连,公主若是想与两国交好,贸然派人前去,只会唐突,若是让皇城知道公主自降身份交好两国,对公主不利。”
须句、诸绞体量比大虞小,虽与大虞无争夺,也与大虞无经济上的来往,突然前去,可能会吃闭门羹,但未来攻打四申,又绕不开两国,李拓云想听姜又春的看法,让她继续说。
姜又春:“十七国中大虞、四申最强,须句、诸绞夹在中间,两边都不敢得罪,也不敢明目张胆与谁盟合,若是大虞在此时与四申交好,须句、诸绞必定主动与大虞交好。”
李拓云:“四申想大虞与诸国交战,坐收渔翁之利,不可能与大虞交好。”
姜又春:“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会打送礼的人,公主只要备好贺礼,四申不会驳斥公主。”
过去百年,大虞、四申分别吞并小国,两国就是争夺的老虎,一虎主动送礼交好,太有失颜面,传到皇城,李拓云会被群臣的唾沫淹死,“不行,不能送礼。”
姜又春:“奴已经帮公主想好了贺礼,这礼物不会浪费公主一金一银,既可以让四申与大虞交好,又可以让须句、诸绞主动求和。”
李拓云好奇:“什么礼物?”
“人言可畏。”姜又春继续说,“大虞素有在外行商的商贩,让他们散布谣言,说四申某国在公主大婚之日送来千金贺礼,金铸猫奴两只,血珊瑚一只,公主有感四申诚心,与四申结盟,昨日世家送的血珊瑚还在库房,公主只需要把它摆出去,四申有口难辨,至于是东申、还是西申,让他们自个儿猜去。”
只要百姓信了,即便四申王室不认,大虞与四申就是盟友,除非须句、诸绞胆肥心大,两国势必与大虞交好,姜又春这一计实在是太高了,李拓云由衷赞赏,“计谋虽好,派谁去做会更合适?”
大虞的商贩李拓云无权干涉,南燕府还有一大堆事要她处理,她没空亲自去散播谣言。
姜又春指向等在房门口的两位驸马。
李拓云从两人的样貌上猜出两人是谁,是昨夜刚与她成婚的驸马,一个瘸子,一个风都能吹倒。府中每人都有事干,就这两个驸马闲着,州督府不养闲人,李拓云内心已经有了打算。
她大步走过去,受过两人的行礼,将两人喊进屋,等着两人说话。
姬夙端着新熬的鸡汤:“昨夜公主受到惊吓,奴早起做了鸡汤,加了安神的药材,公主请用。”
说话小心翼翼,这人胆子小得很,不像王室贵族。李拓云接过姬夙递来的鸡汤,喝了几口后,开门见山,“驸马即已嫁给我,就要夫从妻纲,我现在有一件要紧事需要驸马去做,做得好,驸马回来改‘奴’为‘臣’。”
做不好,是要杀头吗?姬夙内心忐忑,不安的问,“何事?”
李拓云给姜又春递去眼色,让姜又春带他去偏殿。
房间里只剩下李拓云、姞没骨,李拓云审视坐在轮椅上的人,这人虽是个瘸子,眼里看不出一丝怯懦。姜又春说过,在成婚前,姞没骨一直在管理城中重建,城中恢复的商业是他的功劳,李拓云勺起鸡汤喂给他。
鸡汤在嘴边,姞没骨却不敢喝,他只是阶下囚,与公主成婚,是为了保全南燕百姓,他从不奢求公主看他一眼,公主突然喂鸡汤,是什么意思?
李拓云:“不喜欢喝鸡汤?”
“奴不饿。”姞没骨微微后移,柔声细语的说。
李拓云收回手,搅着鸡汤,“驸马可知,拓云州有多少人?”
姞没骨右手伸进左手袖袋,摸出一卷轴,呈给李拓云,“这是奴前一段时间派人赶往各亭收集的人口数量。”
李拓云放下鸡汤拿过卷轴查看,拓云州总共一府三十二亭,卷轴里清楚的记载各亭男女老幼数量以及各个年龄阶段的人口数额。拓云州一共不到四十万人,青壮年不足十万,其他的全是老幼病残。
李拓云不清楚一个州正常应该拥有多少人口,直接问显得她傻,大致推论、四十万人分布在三十二亭,也就是说有的亭不到一万人,加上从其他州调来的十万人,人口不到五十万,人口太少了,“今年州内可收多少粮食?”
姞没骨:“前一段时间刚打仗,百姓没有吃的,地里能吃的都吃了,今年秋收颗粒无收。”
要人没人,要粮没粮,真惨。等姜又春回来问问她粮食的事。没什么话要和驸马说,让他走好了。李拓云收起卷轴,“驸马幸苦了,回去吧。”
姞没骨和李拓云见得少,此前每次相见,她都是喊“夫君”,以此来拉近距离,今天格外不同,应该是她不想装了,“公主,眼下要紧的是扩充各亭人口。”
李拓云当然要知道要扩充人口,她可以修书去皇城,让各州调人,不过不是长久之计,“我会上书皇城,调配人手。”
姞没骨:“各州调人口、田地都已明确,马上秋收,从各州调人来,各州州督恐怕会不同意。”
姞没骨担心的也是李拓云担心的,秋收需要人,各州不会同意放人,“你想如何扩充人口?”
姞没骨说出心中的想法;“拓云州妇人多,若是有足额的男人进入拓云州,与本州妇人婚配,明年,拓云州至少多出五万婴儿。”
唐百优带来十万军队,军队里男人多,但婚配不是很强买强卖,更何况饭饱思□□,拓云州秋收无粮,即便成婚了,生下孩子也没粮养,得先让拓云州的百姓吃饱饭。姜又春没说拓云州还剩多少粮,还得等姞如烈回来汇报物价,才能进行下一步,李拓云只说“知道了。”挥手打发走姞没骨。
人没走多久,姜又春回来,她让春刀、金舟从城中挑选几人,和姬夙一起,混进各国,散布谣言,
李拓云递去手中的卷轴:“本州人太少了,今年秋收无粮可收。”
姜又春扫过卷轴上的男女人数,从李拓云的话里推算出她的烦恼,公主是担心粮食不够,“粮仓的粮可以吃到明年秋收,百姓无粮可收,无钱买米,只有发粮,州中妇人多,唐官带来了十万军队,十万军队里总有没有婚配的,公主可颁布法令,一月内婚配者可得粮十石,各亭人数少,成功婚配者可抽签选房,所选房屋所有权归新婚夫妇所有。”
有了房屋,有了粮食,眼前不打仗,新婚夫妇就有时间共寝,明年人口自然就有了。目前城中商品种类偏少,物价肯定不低,婴幼儿活下去才是关键,光吃米饭养出来的人体弱多病,妇人生产完还得进补。房屋粮食有了,现在缺的是钱,李拓云嫁妆数额有限,若能从四家讹到四十万黄金,整个州未来三年日子升平,“光有房、粮还不够,生一子,不论男女,赐银十五两,糖三斤,猪肉十斤,木炭一斤,布匹十尺,此后每月,母子一月可得二两银,十斤肉,直到一岁。”
姜又春大致估算了一笔,按照李拓云的计划,至少要三十万两黄金才够,“公主,你的嫁妆至少出掉一半。”
李拓云是有几十万黄金、白银,用了就没了,以后有难处,只会捉襟见肘,她没这么傻,“这笔钱让世家出。”
郝南风刚带人赶到城外,裴家军刚收拾好营帐,准备开拔回镇北州,郝南风一声令下,她带来的兵冲到裴景和面前,将他拽下马,从人群里拽出老师父、袁不离、谢遗美、谢运来、贺世怜、王灵觉。
裴家军成队拦住郝南风,张寿小心翼翼躲在郝南风身后,郝南风怒目扫过眼前拦路的人,“昨夜婚宴,公主遇刺中毒,昨夜去过宴席的人全部有嫌疑。公主命我请尔等去州督府做客。”
猫已经递给王佛灵了,王灵觉打赌公主找不到任何证据,调侃裴景和,“我记得,昨日没在宴席上见过裴将军,南风将军是抓错人了。”
裴凤眠沉着脸,证据被毁得干干净净,公主绝对找不出证据。
公主何时中的毒,裴景和记得昨夜见她时人还是好好的,裴景和急于见到公主,推开拦在他面前的人,翻上黑珍珠,闯过人群,冲进城中,直奔州督府。
所有人看戏般看向裴凤眠,裴凤眠脸色铁青。
“裴州督,人我先带走了,公主查清之后自会放人。”说完,郝南风立即换上严厉的语气,“带走。”
张寿紧跟在郝南风身后,小声说,“南风将军,公主不是说……”
郝南风斜眼斥过去,止住张寿的嘴。心中直骂,这个嘴没把门儿的,公主是要敲诈世家,刚抓到人就问赎金,不仅人带不走,钱也要不到,传出去、还要被笑话,当然是要装一装,演一演,等世家着急了,再透露风声可用钱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