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记忆：平行时空的刑侦笔记》青梧玄鸟

2、旧舍冷灯，空白纸牌?

　　第 2 章旧舍冷灯，空白纸牌
　　出院那天，天还是阴的。
　　陈砚背着年轻陈砚的旧背包，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茫然。张队派了个年轻警员来接他，叫李磊，二十出头，话很多，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砚哥，你这次可算捡回一条命，医生说再晚半小时，阑尾就穿孔得更严重了。对了，你那宿舍我帮你打扫过了，就是东西有点乱，你别介意。”
　　陈砚嗯了一声，没多说话。他还在适应这具身体 —— 走路时偶尔会踉跄，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咳嗽，连思维都比以前慢了半拍，像是隔着一层雾。李磊似乎没察觉他的异常，又说：“对了砚哥，张队让我跟你说，停职期间别乱跑，要是有案情需要你协助，会给你打电话的。不过说实话，你这情况，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带着点无意的轻视，换做原世界的陈砚，恐怕早就沉下脸了，但现在他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在这个平行世界，他只是个 “懦弱无能” 的停职新人，没人会相信他的能力。
　　警局宿舍在老城区的一栋六层楼上，没有电梯。李磊帮他把背包扛到三楼，指着 302 室：“到了，钥匙在门口垫子下面。我还有事，先走了啊砚哥。”
　　陈砚道谢，看着李磊跑下楼，才掏出钥匙开门。
　　门推开的瞬间，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宿舍很小，一室一厅，客厅里摆着一张旧沙发，上面堆着几件警服，茶几上放着吃剩的泡面桶，墙上贴着一张江城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几个点，像是执勤路线。
　　他走进卧室，里面更乱。书桌上堆着厚厚的文件，大多是执勤记录和案件简报，还有几本刑侦教材，书页边缘都卷了起来，显然是经常翻看。床头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年轻陈砚和那个中年刑警的合影 —— 应该就是他的师父，照片里的中年刑警笑容温和，拍着年轻陈砚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期待。
　　陈砚拿起相框，手指拂过照片上的中年刑警，心里忽然一动。原世界的他，也有过一个师父，在他刚入警时带他，后来在一次抓捕行动中牺牲了。那时候，他也像这个年轻陈砚一样，迷茫又无助。
　　他放下相框，开始整理书桌。文件大多是无关紧要的执勤记录，但在最底下，他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封面已经磨损，翻开第一页，是年轻陈砚的字迹，歪歪扭扭：“师父说，当警察要对得起这身警服，不能怕危险，不能偷懒。”
　　后面的内容大多是日常的执勤心得，比如 “今天在江城路看到一个可疑的人，没敢上去问，师父知道了肯定会骂我”“商业区的小偷好多，我没追上，对不起师父”…… 字里行间都透着懦弱和自责，看得陈砚心里发酸。
　　翻到最后一页，日期是 7 月 12 日 —— 也就是年轻陈砚住院的前一天，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他们又来找我了，我该怎么办？”
　　“他们？” 陈砚皱起眉，是谁来找他？是导致他执勤失误的人？还是和 “幽灵组织” 有关？
　　他把笔记本放在一边，继续翻找。在书桌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个铁盒子，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张扑克牌 —— 黑桃 A，但是牌面是空白的，没有任何图案和数字，只有边缘有些磨损，像是经常被人摩挲。
　　看到这张空白扑克牌，陈砚的心脏猛地一跳。
　　原世界的他，在追查 “幽灵组织” 时，曾经在一个受害者的口袋里发现过一张一模一样的空白扑克牌。当时他以为只是巧合，没太在意，直到后来接连几起悬案的受害者身上都出现了同样的牌，他才意识到这是组织的标记。
　　难道这个平行世界的 “幽灵组织”，也在用空白扑克牌做标记？而且，这张牌为什么会在年轻陈砚的抽屉里？是他捡到的，还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陈砚拿着扑克牌，走到窗边。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窗户照在牌面上，反射出微弱的光。他想起年轻陈砚笔记本上的那句话，想起他执勤失误的事，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 这个年轻的陈砚，可能不是懦弱，而是被人威胁了。
　　“叩叩叩 ——” 敲门声响起。
　　陈砚把扑克牌放进铁盒，藏到床底下，才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便装，头发花白，脸上带着疲惫，正是照片里年轻陈砚的师父 —— 他在笔记本里看到过名字，叫赵建军。
　　“小砚，听说你出院了，我来看看你。” 赵建军走进来，环顾了一下乱糟糟的宿舍，皱了皱眉，“怎么不收拾一下？身体刚好，别累着。”
　　陈砚心里紧张，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 “师父”，只能含糊地说：“刚回来，还没来得及。”
　　赵建军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保温桶，递给陈砚：“你师母给你炖的鸡汤，补补身体。对了，你这次住院，没什么人来看你吧？”
　　陈砚接过保温桶，摇头：“就李磊来接了我。”
　　赵建军点点头，眼神有些复杂：“小砚，你别怪师父说你，上次执勤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是有人逼你，你跟师父说，师父帮你解决。”
　　陈砚心里一动，追问：“师父，你知道有人逼我？”
　　赵建军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我看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问你你也不说。小砚，当警察难免会遇到危险，但不能因为怕就退缩，你忘了你刚入警时说的话了？”
　　陈砚沉默。他不知道年轻陈砚到底遇到了什么，但赵建军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 年轻陈砚的懦弱，背后一定有隐情。
　　赵建军坐了一会儿，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就走了。陈砚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心里忽然觉得沉甸甸的。
　　他回到卧室，从床底下拿出铁盒，再次打开那张空白扑克牌。指尖摩挲着牌面的纹路，他想起原世界那些受害者的脸，想起自己被灭口的场景，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不管这个平行世界的 “幽灵组织” 是谁，不管年轻陈砚遇到了什么，他都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窗外的路灯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陈砚把扑克牌收好，打开保温桶，喝了一口鸡汤，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但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