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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渐生情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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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像《还珠格格》里小燕子初进皇宫一样。我感觉床要比杭州的床柔软,空气很香。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手腕,还说没有什么大碍,吃些滋补的东西就好之类的话。我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我的肚子好饿!吃了半年的水煮青菜,比林黛玉还林黛玉了,我先前是不是晕倒了?对,是的。为什么呢?我恍然大悟,我营养不良了。
渐渐地,我有了一些意识,我听到了两个不同的声音。
“她有些像宛儿。”
“我也觉得,刚巧,她也叫宛儿,所以,我当初才不想这样叫她,总感觉奇怪。”
“她叫沈宛还是沈宛玉?”
“沈宛。她说她字黛玉,却又不肯让我叫她黛玉,就让我叫她宛玉。她是一个奇女子,音乐诗词,还写得一手好字。”
我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是顾贞观,另一个是纳兰性德吗?两个宛儿,那一个是谁?
我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又睡了好久,终于醒来了。眼睁开好艰难,我隐约看到了纳兰性德,可他背过身就要走。
“纳兰公子。”
我感到自己声音好小,大概是屋子太静,纳兰性德听到了我在叫他,我看到他停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没有转回身。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一定要走。
过了一会,进来一个丫鬟,模样挺清秀的。
“沈姑娘好,我叫环翠,公子让我来照顾您。”
我想坐起来,可是没有力气,环翠看我想起来,就把我扶了起来,我靠在床上。
“是纳兰公子吗?”
“是的。”
“这里是明珠府吗?”
“是的,沈姑娘,这里是明府别苑。”
“别苑是做什么的?”
“是专门给公子的汉人朋友建的。沈姑娘的师傅顾先生也住在这里。”
这个环翠的声音可真好听,像她的名字一样,人长得也赏心悦目。我问她:
“你多大了?”
“十五了。”
十五岁啊,在古代也快该嫁人了。
“那我要大你三岁,你就叫我宛姐姐吧。”
“环翠不敢,环翠还是要叫您沈姑娘。”
这可真是要束缚死人了,就像小燕子进宫不让小桌子小凳子说奴才一样。叫沈姑娘就沈姑娘吧,明珠那么厉害,说不定还要打她。不对,明珠不是不喜欢我吗?怎么会让我进他家大门?
之后,我和环翠聊了很久。她说我有些像她家大奶奶,说音容笑貌都很像,还说我们的名字也一样。
“你们家大奶奶是谁呀?”
“是户部尚书卢兴祖的女儿,已经过世好多年了。”
原来是卢氏,原来我长得像卢氏!这么说卢氏叫卢宛。她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人啊,十八岁嫁给纳兰性德,二十岁就辞世,真是红颜薄命。真是应了那句歌词:
红灯笼,刚被人点亮,已落满白霜。红衣裳,雕着花的窗,沉旧了新娘。容颜是种罪,青春是露水,命薄如纸世人才说美。
过了大概三五天,我觉得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就想出去走走,我还不知道院子里是什么样。我看见环翠趴在桌上睡熟了,就没有叫醒她,她这几天照顾我真是累坏了。
我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纳兰性德,他犹豫着走向我。
“你,好些了吗?”
“已然好了。”
接下来是沉默,好久。
院子里阳光很温暖,前面是一个亭子,亭上写着“渌水亭”,原来这就是渌水亭,亭旁有一株树,大概就是明开夜合花吧。
可是真的很安静。纳兰性德寂静无声,我又能对他说些什么?他今年三十岁了吧,看起来脸上还没有病容,只是很忧郁。
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份寂静,是环翠惊慌地跑了出来。她醒来看我不见了就急忙出来找我。
“啊,沈姑娘,你在这里,吓死我了。”
我好感谢环翠打破了沉默。我心里感觉好别扭,纳兰性德,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
环翠看到纳兰性德,对他说:
“公子,明天是乞巧节,我带沈姑娘到街上去吧。沈姑娘一来京城就病了,还没见过京城的街道呢。”
我笑而不语,等着纳兰性德回话。
“好。当心些。”
纳兰性德只说了这么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淡。
明天是七月初七,那今天就是七月初六了,月亮并不圆满。我想,牛郎织女为什么要挑一个月缺的日子相见呢?
我出了屋子,到院子里,看到一个人,是纳兰性德,我惊讶又惊喜。他在静默地看残月。
“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月。”我不由自主的吟出了这句诗。这句诗是纳兰性德在梦中梦岛卢氏对他说的。
纳兰性德像是被什么触动了,猛地一回头,一下子就抱住了我。
“宛儿!宛儿!”
他是在叫卢氏吧,只有对卢氏,他才会有这么深的情。算一算,卢氏已经去世八年了。
他依然紧紧地抱着我,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感觉到了他的喜悦。沈宛难道就是这样被娶进门的吗?她难道只是一个替代品吗?我的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流出来了。
“公子,我是沈宛。”
我推开了他,映着微微的月光,我看见他眼里也含着泪。
他看起来非常内疚,“冒犯了。”
依然是三个简简单单的字。我在石凳上坐下。
“公子也请坐吧。”我对他说。他迟疑了一下,也坐下来了。
“你,长得很像我的亡妻。”
“公子说的是卢氏吧,环翠说,她也叫宛儿。我读过公子的诗,‘清泪尽,纸灰起’每次都会为公子的深情感动。”
“听梁汾说,你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是顾先生过奖了,我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我和纳兰性德就这样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聊了起来。终了,他说,
“明天乞巧节,我陪你们一起去,你们两个弱女子,恐怕不安全。你早些休息,我,我走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纳兰性德,他依然是我心里的纳兰性德,几年来,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但是,我在他的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