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关系》南上北淮

32、偷腥的猫

　　日子仿佛被浸在了蜜糖里，每一个平淡的瞬间都因为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悄然滋长的亲密而变得熠熠生辉。
　　上午，母亲在厨房里准备包饺子，馅料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小叙小昭，过来帮忙包饺子！”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江叙先洗了手进去，江昭随后也跟了进来，手臂若有似无地擦过江叙的后腰，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江叙耳根微热，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
　　母亲示范着如何捏出漂亮的褶子，江叙学得认真，但手指似乎总不太听使唤，包出来的饺子不是馅少瘪瘪的，就是歪歪扭扭撑破了皮。旁边的江昭倒是上手很快，几个之后就像模像样，甚至能捏出精致的花边。
　　“你看小昭包的，”母亲笑着打趣，“比你哥强多了。” 江叙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盯着自己手里那个露馅的“作品”，微微蹙眉。
　　忽然，一只沾着些许面粉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托住了他拿着饺皮的手。 “这里，”江昭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侧，他不知何时靠得极近，胸膛几乎贴着江叙的后背，另一只手自然地覆上江叙的手指，引导着他，“手指要这样压，力度要匀，不然容易破。” 他的掌心温热，完全包裹住江叙微凉的手指，带着他一点点捏出褶皱。面粉的细腻触感和江昭指尖的温度交织在一起，暧昧又缱绻。
　　江叙的身体微微僵住，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体温和呼吸。他不敢动弹，任由江昭握着他的手，完成那个饺子。母亲就在对面笑着看着，似乎只觉得是弟弟在教哥哥，毫无察觉。
　　“看，这样就好了。”江昭松开手，那个被他引导着包出来的饺子果然漂亮又饱满。他的指尖离开时，似乎不经意地在江叙的手背上多停留了一瞬，留下一点灼热的触感。
　　江叙看着那个饺子，又看看自己刚刚被包裹住的手，心跳失序，脸颊的温度比厨房的蒸汽还要烫。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不敢看江昭，拿起下一张饺皮，学着刚才的感觉小心翼翼地包着，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着被紧握的触感。
　　江昭看着他泛红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也不再逗他，只是偶尔在他又露馅时，才再次伸手过来“指导”一下，每一次短暂的触碰都让江叙心尖发颤。
　　一顿饺子包得江叙心神不宁，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甜蜜。
　　下午，两人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并排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书页上。江叙沉浸在数学公式里，偶尔遇到难题会不自觉地咬住笔头，眉头微蹙。江昭侧头看他，目光落在他微微开合的嘴唇和轻蹙的眉心上，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轻轻点了点他正在演算的草稿纸某处。 “这里，公式代错了。” 江叙恍然，赶紧改正。江昭却并没有收回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指尖慢慢下滑，极其自然地将江叙咬在嘴里的笔轻轻抽了出来。 “别咬笔，脏。”他低声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然后将自己的那支备用笔递了过去，“用这个。”
　　江叙愣愣地接过那支还带着江昭掌心温度的笔，指尖相触，又是一阵微小的电流窜过。他低下头，感觉图书馆的空调似乎开得不够足。整个下午，江昭都极其“顺手”地照顾着他，递水，传纸条（写着解题思路），甚至在他稍微露出倦意时，将一颗薄荷糖轻轻放在他摊开的掌心。糖纸剥开的细小声音，薄荷的清涼在舌尖化开，还有身边人专注而温柔的侧影，都让这个下午变得格外宁静而美好。
　　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经过一家新开的冰淇淋店，江昭停下脚步。 “吃吗？”他扭头问江叙，眼睛亮晶晶的。江叙点点头。江昭买了一个双球甜筒，香草和巧克力味的。他拿着甜筒，却没有立刻递给江叙，而是自己先低头，在巧克力球上咬了一小口，然后才笑着递给江叙：“尝尝，味道不错。” 这几乎是一个间接接吻的邀请。江叙看着那个被他咬过一口的冰淇淋，脸颊微热，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小小的缺口，从另一边咬了一口香草味。冰凉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 “好吃吗？”江昭凑近问，目光落在江叙沾着一点点奶油的嘴角。 “……嗯。”江叙点点头，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江昭的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忽然飞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迅速低头，在江叙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在他刚才舔过的嘴角边，极轻极快地亲了一下。 “沾到了。”他退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眼神狡黠而满足。江叙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举着冰淇淋，脸颊瞬间爆红，像天边最绚烂的晚霞。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你……”他又羞又恼，却说不出责备的话，因为那个吻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冰淇淋的甜味，烙印般刻在了嘴角。江昭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好得不得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快吃，要化了。” 然后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甜筒，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大大地咬了一口香草球，仿佛那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两人分享着一个甜筒，影子在夕阳下紧紧依偎，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气和无声流淌的浓情蜜意。
　　夜晚，江叙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江昭靠在他房门框上，手里拿着吹风机。 “哥，我帮你吹？”他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眼神期待。江叙看着他那副样子，仿佛看到一只摇着尾巴的大型犬，忍不住弯了嘴角：“……嗯。” 他坐在书桌前，江昭站在他身后，打开吹风机。温热的风拂过发丝，江昭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动作轻柔而仔细，时而按摩一下头皮，舒服得江叙几乎要喟叹出声。他闭上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服务。吹风机的噪音掩盖了其他声音，也营造出一个私密的小空间。江昭的手指偶尔擦过他的耳廓，颈侧，带来一阵阵细微的战栗。忽然，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江叙疑惑地刚要睁眼，就感觉一个温软的东西轻轻贴在了他的后颈上。是江昭的嘴唇。那个吻轻柔而短暂，带着无比的珍视。江叙的身体猛地一颤，睁开了眼睛，从镜子里对上了身后江昭深邃的目光。江昭从镜子里看着他，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他放下吹风机，双手轻轻按在江叙的肩上，俯下身，将下巴搁在江叙还散发着热气的头顶，声音透过接触的骨骼低沉地传来： “哥，你好香。” 又是这句话。但这一次，带来的不再是慌乱，而是一种酥麻的悸动和满满的安心。江叙看着镜子里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心跳依旧很快，却不再是恐慌。他抬起手，轻轻覆盖住了江昭放在他肩上的手背。指尖微凉，却带着无声的回应。江昭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更紧地圈住，满足地喟叹一声。窗外月色正好，室内温情脉脉。发丝间的清香和彼此的温度交织缠绕，编织成一个个平凡却无比甜蜜的日常瞬间。爱意无需言说，早已浸润在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和每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里。